mike发出一声尖鸣,随即软了身子倒在地上。
陈总贸然看到一张阴间的脸,顿时也吓得面色苍白,六神无主,在mike昏倒之后,也失了意识,“砰”地一声倒在地上。
杨戬稍微心神一凝,额间天眼一闪,那煤老板鬼魂的伎俩顷刻破灭,化作齑粉,四散空中,变作虚无。
“你们是谁……”男鬼声音空旷鬼魅,缥缈吓人。
杨戬不吃这套:“少装神弄鬼,从窗帘上下来吧,你霸占这间房也够久了。”
男鬼一愣,没想到眼前人不吃这套,还想再装腔作势一番,但畏惧他额间厉害的法力,最后竟然畏畏缩缩地把脖子从窗帘布条上挪下来,飘到地上。
因为没有脚,真的只能飘着。
“你究竟是谁……”男鬼的声音恢复正常,带着迷惑。“我在这里这么久,你是第一个敢闯进来的人。”
杨戬打开旁边的灯,房间一下子亮堂起来。
他没回答这个问题,“你是自杀,在阴司,自杀罪孽很重,不珍惜生命是要下枉死地狱的。”
男鬼畏光,闪身躲在了窗帘后面的阴影中。
“但几百年前酆都大帝修改了阴间律法,你运气好,自杀在了改革后,但也要受惩罚,在你死的地方重复生前的自杀行为,直到消除业障,才有鬼差引渡你去投胎。”
刘辙这才打量清楚这煤老板的长相,因为是上吊窒息而亡,死相着实不好看,面色比纸苍白,大半颗眼球都快从眼眶里掉落,舌头也缩不回去。
煤老板他认识的不少,但是这位有点眼生,“你是哪家煤矿公司的老板?”
男鬼因为死了太久,浑浑噩噩重复着上吊的动作无数次,生前记忆都有点模糊了,他想了一下。
“具体名字我记不得了,只记得我是跟朋友过来赌两把的,刚开始第一天还赢了不少,后面就越赢越想赢,想玩到本金翻倍就收手。结果后面开始输,越输越多,我不甘心就想再赌两把回本就不玩了。”
刘辙抿唇,“这就是赌徒心理。”
杨哮嘀咕:“那你还想开设赌场,到时候不知道要害多少人命了。”
刘辙挑眉,不以为意:“我是商人,无奸不商没听过吗?再说了,我是良好公民,从不干违法乱纪的事,在这开设赌城酒店合法合规。来玩的人可都是自愿的,只不过能不能掌握个度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男鬼皱眉努力想着,继续说:“后面我把本赔光了,就把家里的全部资产都抵押出去,血本无归。出赌场后,我又收到了个不好的消息,双重打击下,我一时想不开就在这儿上吊了。”
他抬起头,看着用窗帘撕开的布条挂在空中的一个圈,神色迷茫。
“什么不好的消息?”杨哮好奇。
男鬼木讷地摇头,“想不起来了。”
刘辙问,“那他是不是就只能一直待在这间房里了?”
杨戬点头,“等他赎完身上的罪孽之后,才能离开去地府。”又警告男鬼,“好好赎罪,早日投胎,别再胡乱吓人,否则让你试试魂飞魄散的滋味。”
“看来这间房短期内都不能再用了。”刘辙不再逗留,转身,“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赶紧回房休息吧,明天还想让你帮我看看我要盖酒店的地皮风水怎么样。”
杨戬关上灯,那鬼见他们离去,又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重复这几年一直在做的动作,把脖子伸进圈里,蹬掉凳子,两只半透明的脚晃啊晃。
杨哮看着软倒在地上的两人,“他们怎么办?”
杨戬在他们身上抬手一挥,“他们不会记得的,刚刚看到的只是他们做的噩梦。”
刘辙听后,若有所思看一眼杨戬,后转回视线,“让他们躺在这好像也不太好,毕竟陈总是我的合作伙伴,而且没有mike带路,我们也找不到房间。”
杨哮忽然笑,顽劣心起,“这有什么难的。”
他一手用力抓一个人的鼻子,用力往上提,两人就嚷着痛醒,站了起来。恢复神智后,突然想起先前看到的巨大鬼脸朝他们扑来,吓得脸色再次苍白。
“这房里真的有鬼……”陈总颤抖着抬起手指着半合着的房门。
刘辙奇怪道,“老陈,你做噩梦了吧,世上哪有鬼?房门你们打不开是因为里面的衣柜堵住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陈总心有余悸,也开始怀疑,“难道真是做噩梦了?奇怪,我怎么躺在这里睡着了?”
他和mike都神思疑惑,当真以为是工作太累,忧思过多才会脑电波混乱,带他们去了套房后,不多说就回去休息了。
等太阳再次升起,刘辙指着落地窗外一片偌大空地,中间伫立着一小栋破旧危楼,颤颤巍巍的独立一栋,十分抢眼。
“这就是那家钉子户死活不肯搬。他们不搬我就没法动工,地基都打不了,多拖一点我就少一天赚钱,我那便宜哥哥正等着看我笑话呢。”
刘辙说着云淡风轻,面色却很愁。
他带杨戬杨哮走到危楼前,拴在门口的一条黄狗对着三个陌生人狂吠不止。
外面摆放着破旧的鞋柜和鞋,地上还有晒的萝卜干,两墙中间悬着一根挂衣线,挂着几件像是穿了许多年的衣服。
杨哮对着黄狗:“别吵了,我们没有恶意,骂那么脏至于吗。”
黄狗像是能听懂杨哮的话,渐渐地不再叫出声。
屋里人听到方才狗吠,沧桑的嗓音高昂:“又是哪个无良的商家来催搬了?”
杨戬杨哮对视一秒,齐齐看向刘辙,看样子这户人家没少被人催。
刘辙撇嘴,“看我干嘛,这地我花了近百个小目标买来的,也给足了拆迁补偿,所有户主都搬走了,就他们家,找人催他们搬不过分吧?”
一个头发花白、佝偻着脊背的老人拿着稻草扫把,快走几步出来赶人,“都说了不搬不搬,你们怎么还来,烦不烦人!”
刘辙蹙眉,无甚耐心,“这块地我给了钱的,我有合法的土地使用权,全部人都搬了就你们不搬。我给够你们时间考虑了,这家你们搬也得搬,不搬也得搬!”
这个项目因为这对老夫妇已经搁置太久,他没有时间再陪他们打游击战,再不赶紧动工落地,他那个好哥哥又该抓住个把柄在爷爷面前背刺他了。
刘辙家庭关系错综复杂,是个延续了几百年的世家大族,他爷爷是现在刘家掌舵者。
不论是为了他母亲能不再受家里人的白眼,还是巩固他的切身利益,他对刘家企业掌权人这个位置,都势在必得。
屋里再冲出来一个年迈的老妪,“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门前的水泥地上,皱纹沟壑的脸上落下滚烫眼泪。
“求求你们高抬贵手,别赶我们走,我们不要钱,只想留住这个小家,这是我们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我们还要等儿子回家啊。”
老头子不停拉扯老妪的胳膊,想把她扶起来,“老伴儿,别求他们,他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吸血鬼,哪会管我们这些底层百姓的死活,还威胁要找人打我们呢!”
杨戬感觉到周围开始凝聚力量,并非 妖邪之气,反倒是非常纯粹的灵力,这股灵力越聚越浓郁。
他抬头看,是这一小栋矮层危楼在发光,周边镶嵌着圈圈泛青的光芒。
杨哮随着他的目光看去,睁大眼,捂嘴指着,“二哥,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