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乐宁睁开眼时,最先感受到的是刺鼻的消毒水味。
天花板上的荧光灯晃得她眼前发白,耳边传来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
\"乐宁!\"
熟悉的声音让她微微偏头,林晚冬憔悴的脸庞映入眼帘。
她眼底布满血丝,长发凌乱地扎在脑后,手里还攥着半块捏变形的面包——显然已经守了很久。
“晚冬......”
虚弱的吐息传入林晚冬的耳朵,惹得林晚冬连连应声,
“我在,我在,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她紧紧握住于乐宁的手,生怕于乐宁下一秒再度昏迷过去。
“对不起,晚冬,让你,担心了......”
“傻瓜......”
林晚冬抓起于乐宁的小手,摩挲自己的脸颊,眼中满是心疼,
“说什么傻话呢,你没事就好......”
“嗯......”
于乐宁点点头,转而发出沙哑的声音,
\"晚冬,我好渴,水......\"
于乐宁的喉咙干涩得像被砂纸摩擦过。
林晚冬立刻扶起她,小心翼翼地将吸管凑到她唇边。
温水润湿喉咙的瞬间,于乐宁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她差点把北雨溪给忘了!
\"北雨溪呢?\"
林晚冬的睫毛颤了颤。
这个细微的表情让于乐宁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还在抢救。\"
林晚冬轻声说,
\"弩箭差两厘米就命中心脏,但......\"
她停顿了一下,
\"失血过多,加上伤口感染。\"
于乐宁挣扎着要起身,却被林晚冬按回床上。
她这才发现自己右手打着小半截石膏,左臂连着快空掉的输液管,稍微一动就牵扯到肋间的钝痛。
这对吗?她昨晚明明被保护的很好,没有受伤啊!
还是说,在最后的时刻,她爆发出潜能的那一秒,连她的身体都承受不了吗?
\"我听秦香说,她是为了保护你,才......\"
林晚冬顿了顿,
\"警察赶到时,发现她把你护在身下,而那支弩箭,就这么从她的背后刺穿身体,\"
窗外的树影在病房墙上摇晃,像极了昨夜林间晃动的黑影。
\"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晚冬握住她冰凉的手指,
\"秦香只说你们被追杀......\"
于乐宁闭上眼睛,任由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昨天晚上,北雨溪带我去见她朋友......\"
她断断续续地讲述着,从烧烤摊的挑衅,到盘山公路的追逐。
讲到北雨溪穿着粉色连衣裙被嘲笑时,林晚冬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说到机车飞跃断崖时,她的指甲不自觉掐进掌心。
\"......明明就差一点,我们就能逃出生天,\"
于乐宁的声音开始发抖,
\"可她却,她却......\"
监控仪的节奏突然变快,林晚冬连忙按下呼叫铃。
护士进来取下针管时,于乐宁死死盯着天花板,不敢眨眼——怕泪水一旦落下,就会冲垮理智的堤坝。
\"你是说,于向东和那个所谓的陈野勾结?\"
林晚冬突然问。
于乐宁想起土坑里北雨溪的话语,
\"北雨溪要扛起继承人的责任......她替姐姐承担了那些肮脏事,所以结仇很多,而这个陈野,也是其中一个。\"
林晚冬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手机壳——于乐宁这才注意到她锁屏是那张她们俩很久之前的合照。
\"昨晚北雨沫来的时候发了很大的火,\"
她轻声说,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北雨沫这么生气,她差点把医院的床头柜给砸烂了。\"
“雨沫姐,是在生我的气吧,毕竟是我害的雨溪变成这样......”
“别这么说,”
林晚冬抚摸她的小脑袋,
“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些坏蛋的错。”
“可是......”
于乐宁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如果不是我的拖累......”
“傻瓜,你才不是累赘。”
林晚冬抹去她的泪水,
“你从来都不是累赘,而是我的爱人,是我前进下去的动力。”
“嗯...”
于乐宁点点头。
不过话是这么说,于乐宁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晚冬,扶我起来。”
“诶?”
林晚冬愣了一下,下一秒便明白了于乐宁的想法,
“呼......好,小心点。”
林晚冬看着她苍白的嘴唇和微微发抖的手臂,最终叹了口气。
她小心地托住于乐宁的后背,另一只手绕过她的膝弯。
起身的瞬间,于乐宁眼前一黑,眩晕感如潮水般袭来。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血腥味在口腔蔓延,才勉强没让自己昏过去。
\"慢点......\"
林晚冬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你的肌肉过度拉伸,现在不能太用力做某些动作,甚至呼吸也要轻点。\"
“嗯。”
于乐宁点点头,随后两人晃晃悠悠地穿梭在长廊。
医院的走廊长得仿佛没有尽头。于乐宁的拖鞋摩擦着地面,发出细碎的声响。
每走一步,肋间的疼痛就像有刀子在刮,但她固执地数着步子——好像这样就能减轻心里的愧疚。
转过最后一个拐角时,她们同时停下了脚步。
北雨沫蜷缩在急诊室外的长椅上,身上还穿着舞台妆的演出服——一条缀满水晶的黑色纱裙,此刻裙摆沾满了灰尘。
她的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睫毛膏晕染成一片灰黑,在脸颊留下干涸的泪痕。
\"她......\"
于乐宁的喉咙发紧,
\"什么时候来的?\"
\"凌晨一点。\"
林晚冬轻声回答,
\"直接从机场赶来的,她刚演出完,准备回宿舍休息,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连妆都没卸就来了。\"
说着,林晚冬默默脱下自己的风衣外套想要上前。
于乐宁摇摇头,示意由自己来。
她颤抖着接过那件还带着体温的外套,一步一顿地走向长椅。
每靠近一步,北雨沫眼下的青黑就更加清晰。
这个在舞台上永远光彩夺目的舞者,此刻脆弱得像一片即将碎裂的冰。
于乐宁屏住呼吸,小心地将外套盖在北雨沫肩上。
布料接触皮肤的瞬间,北雨沫突然惊醒。
\"雨溪?!\"
她猛地抓住于乐宁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看清来人后,她眼中的光迅速熄灭,
\"......是你啊。\"
于乐宁的嘴唇颤抖着,所有准备好的道歉词句都卡在了喉咙里。
北雨沫的目光像x光一样扫过她打着石膏的手、脖颈上的淤青,最后停留在她缠着绷带的额头上。
\"对不起......\"
于乐宁终于挤出一句破碎的话,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
北雨沫突然站起身,风衣滑落在地。
她比于乐宁高了半个头,此刻逆着光的脸庞笼罩在阴影里。
\"她从小就这样。\"
北雨沫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这家伙,很小的时候为了救收养的流浪猫,从三楼排水管爬下去;十岁后又总是惹祸,每次看到她时身上多多少少都得带点伤;十七岁了还不懂事,遇事不决就用暴力......\"
她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现在又轮到你。\"
急诊室的灯突然由红转绿。
(兄弟萌,我大抵是蹲小黑屋出不来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说我有未成年人负面引导,今天又是涉黄,明明之前都让过的,真的难受。要想出来的话只能删删删了,我已经没精力去改文了,更新速度也会慢下来,大家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