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耿带着杨锋穿过悬浮安检区，冷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发出细微的嗡鸣。拐进泛着幽蓝冷光的通道时，墙壁上流动的符文突然剧烈闪烁，宛如活物般扭曲蠕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焦糊味。
穹顶垂下数百盏水母状的发光体，半透明的触须在空气中轻轻摇曳，将室内照得明灭不定。地面由半透明的晶体铺就，下方隐约可见齿轮与管线纵横交错，齿轮转动时带起的幽蓝火花，宛如巨型机械生物的脉络在搏动。杨锋每走一步，脚下的晶体就会泛起涟漪状的光影，像是踩在流动的液态金属上。
通道尽头的石门发出沉重的轰鸣声，缓缓升起，露出数百个悬浮的玻璃舱。舱内悬浮着造型各异的武器和装备，有的流转着电弧，将周围空气劈出细小的焦痕；有的散发着诡异的黑雾，黑雾中隐隐传来呜咽声。
“这些都是能在恶堕空间使用的玩意儿。”老耿敲了敲最近的展柜，金属指节与玻璃碰撞发出清脆声响。里面的匕首突然迸发出猩红光芒，刀刃上浮现出细密的血纹，“这把‘蚀骨’，能吞噬敌人生命力转化为自愈能量，但用多了使用者的灵魂也会被慢慢啃噬——就像被千万只蚂蚁一点点蛀空。”杨锋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另一台展柜，目光却被墙角展柜里的漆黑手套吸引——手套表面布满细密的鳞片，指缝间缠绕着半透明的丝线，丝线末端似乎还凝结着暗红的物质。
“那是‘冥蛛’，能操控空间裂缝。”老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语调突然压低，“不过上一任使用者想撕裂时空，结果被反噬成了一滩肉泥。当时我就在现场，那场面......”他摇摇头，喉结滚动了一下，没再说下去。
杨锋走马观花地欣赏着展品，一把缠绕着藤蔓的手枪正在缓慢呼吸，每次呼吸都会吐出晶莹的孢子，孢子落地瞬间便化作微型藤蔓；一柄表面布满眼睛的弯刀，那些瞳孔正诡异地转动，每转一圈刀身就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老耿敲了敲其中一个舱体：“这把‘视界割裂者’，用的是‘维度观测者’的符文矩阵，能让攻击附带空间撕裂效果，但......”他挠了挠头，神情有些尴尬，“我一直没解决后坐力会把使用者弹到平行宇宙的问题。有次测试，那可怜的家伙消失前还保持着扣扳机的姿势。”
“这些是我收集的符文矩阵拓片。”老耿伸手触碰墙面，符文矩阵瞬间铺满整个空间。数以万计的金色纹路在空中流转，有的形似燃烧的锁链，灼烧着周围的空气；有的则像扭曲的星云，内部隐隐透出神秘的紫色光芒。杨锋凑近细看，发现每个符文矩阵旁都标注着小字：“湮灭回廊·需暗物质载体”“永动枢机·适配恒星级能源”，大部分都让他眉头紧锁——蓝星根本不具备相应的材料与能源。
角落里，一台古朴的青铜仪器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老耿快步上前，从仪器凹槽中取出一张泛着幽蓝光泽的拓片：“这是‘万象归墟’，理论上能用常规金属作为载体，通过能量循环抵消恶堕污染。不过......”他转动拓片，背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微型齿轮状纹路，纹路间还刻着极小的符文，“需要纳米级的蚀刻精度，你们蓝星的工艺能做到？”
只见杨锋不露声色地说道：“这个挺符合蓝星目前能做到的工艺，要怎么交易？”老耿闻言直接将拓片收入口袋里，伸出五只手指：“五十万功勋点，你就能把它带回家。”杨锋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才三万多的功勋，目光扫过展柜里的青冥甲，转移话题道：“我们接着看别的。”
杨锋的目光被陈列架上一件蛛网结构的银色装置吸引。它表面流淌着液态金属，每当有符文投影掠过，就会自动模拟出相应的纹路，甚至发出轻微的共鸣声。“这是‘共鸣符文矩阵’，”老耿解释道，“能实时解析符文矩阵的运行逻辑。但启动它需要‘星核尘埃’，那玩意儿就是一颗星球的核心——你能想象把太阳压缩成拳头大小的样子吗？”
杨锋的目光落在最底层的展柜里。那里陈列着一套由金属与碳纤维编织而成的铠甲，表面刻着类似甲骨文的淡金色纹路。当他伸手触碰铠甲时，符文突然发出微光，一段晦涩的信息涌入他的脑海，伴随着剧烈的头痛。老耿眼睛一亮，凑过来时呼出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铁锈味：“这是‘青冥甲’，采用的是人类远古文明的符文体系！用的材料也是铜、铁元素这类基础物质，能和你们蓝星的科技兼容！”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老耿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这符文矩阵有个致命缺陷——使用者每次激活符文，都会消耗气血或者生命力，可能导致加速衰老。有个家伙持续使用太久，直接从二十岁变成了六十岁的老头。怎么样？要赌一把？”
杨锋沉下脸色，问道：“这个是多少价格？”老耿伸出手指说到：“这个列外品加上符文拓片，一共40万功勋。”
听到这里杨锋心中灵机一动，开口道：“万象归墟和青冥甲实体加拓片我全要，四十五万功勋点，如何？”老耿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展厅里回荡：“小鬼，你当这是菜市场讨价还价？不行～绝对不行，还有那么多老耿要养呢？最少八十五万功勋。”
杨锋见老耿开始让步，狡黠的神情在心中浮现，他故作沉默揉捏着下嘴唇，眉头紧蹙，目光望向远处墙壁上逐渐黯淡的符文，语气沉重地说道：“老耿你也知道，我是个新人吧？就镇堕司那点功勋。哎！”他重重叹了口气，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哽咽，“我只有四十五万啊！耿大师！你的符文拓片，能够拯救一个世界的生命。蓝星现在的情况......”他顿了顿，眼角真的挤出丝丝眼泪，“人们每天都在污染区边缘挣扎，再找不到解决办法......”
老耿是个天才没错，但是正因为是天才，反而在一些方面往往会有所缺陷。只见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那些夹杂银丝的发丝在幽蓝灯光下微微发亮。他的眼神中满是矛盾，时而看向拓片，时而看向杨锋，喉咙不断起伏，像是在进行激烈的内心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