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江让尘的指令后，苏月洺撤下了施加在门锁上的法术，和盛星楠一起返回教室。
赵谷雨和贾翠翠等人看到他们进来，既震惊又纳闷，被眼下的情况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东方青龙，位列，尾火虎，”赤红色的晶体陡然出现在苏月洺手中，他握紧星宿石，“记忆篡改。”
接着他抬头凝视上方的天花板，“尾火虎，还有上面。”
宿灵点头，瞬间消失在原地，去执行主人下达的命令。
“危月燕，”江让尘隐蔽在走廊一侧，释放出刚才用危月燕星宿吸收的镜妖的妖气，并注入精神力，将气息强化，使其附着在门上。
如此一来便可将一切都归责于镜妖。
做完这些，江让尘似乎察觉到什么，向前了望，目光落在前方的道路上，随后迅速离开了教学楼。
有人在向这里靠近。
镜妖帕娜瓦用尽全力，却仍不敌只有12.5格精神力的杨婵，很快就败下阵来。
“再见。”
杨婵再次驱动宝莲灯，给了镜妖致命一击，四周的镜子猛地破碎，发出刺耳的声音。
目睹一切的王昭朝惊得目瞪口呆，一时之间她竟分不清自己是在现实还是在做梦。
解决完一切的杨婵掏出手机，不知道给谁发了条消息，随后回过神来看向坐在地上的王昭朝和昏迷不醒的陈少飞。
杨婵蹲下身子查看陈少飞的状况，好在没什么事，“这家伙还真是虚。”说着便掏出一颗丹药塞进他口中。
杨婵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看向王昭朝说道：“小妹妹，今天的事你可以保密吗？”
王昭朝愣愣地点头，还处于极度的震惊之中。
“你看那边。”杨婵朝窗外指了指，趁王昭朝转头的空隙，从兜里拿出特制药水朝她喷了一嘴。
见王昭朝两眼一翻昏睡过去，杨婵才放心离去。
“是她。”告示栏后面的宿澜亲眼瞧见了杨婵潇洒离去的身影，并在第一时间认出了她。
夜枭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下，“华山派的杨婵怎么会在这儿？”
不仅出现了，而且还打败了镜妖，这算是扰乱了他们的计划。
“你问我我问谁？”宿澜压抑着心中的怒气，转身离开，“现在该做什么还要我说吗？”
夜枭垂下头听训，不敢直视宿澜的眼睛，随后快速循着杨婵的踪迹而去。
杨婵看似漫不经心地走着，实则警惕性很高，时不时回头观望。夜枭不得不借助周围的环境隐藏身形。
直到到了公园附近，杨婵才停下来，走到一个中年男子身边。
“师父，我回来了。”
“事情都办妥了？”男人问。
杨婵拍拍胸脯，“那当然，我出手，万无一失的好吧，当事人的记忆也用药剂抹去了。”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胡渣，庆幸道：“还好老夫今天随便刷直播间刷到了那个主播，不然这朝阳七中就成命案现场了。”
“玛雅之门也真是的，连一只白银级的小妖都奈何不了，还让它跑进居民区为非作歹。”杨婵吐槽道。
原来是这样，隐蔽在树后的夜枭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如此荒谬的事情居然被他们血月会给闯上了，真是倒了大霉。
而另一边，回到教室的苏月洺下意识地清点了一下人数，发现王昭朝并不在教室。
一问众人，才知道王昭朝在听见异动的第一时间就出去看热闹去了，苏月洺和盛星楠两眼相视，随后就开门去往二楼尽头的那间教室。
其他人也跟着跑到二楼尽头的那间教室，并在里面发现了晕倒的王昭朝和陈少飞。
方才他和盛星楠落脚的大树是正对着这间教室的大门的，因而视野有限，看不到内部的状况，也就没注意到里面还有两个受害者。
地上全是镜子碎片，还有些因为法术冲击，刺入了地面和天花板，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在房间内移动。
待到目的地，魏浩一把捏住王昭朝的手臂，开始了上下摇晃，“朝姐你没事吧？你别吓我们。”
苏月洺大致看了下，两人身上除了一些轻微的皮外伤，并没有什么大碍。
这时发现门能被打开了的陆淮川等人也闻声赶了过来。
“老陈!”陆淮川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陈少飞，连忙踏入教室去看他的情况。
后面赶来的赵要见着这里的一片狼藉，直接就是一个大受震惊，“卧槽啊，这里发生什么了？”
“镜子爆炸了好像……”赵谷雨不确定地说。
“怎么还不醒？”魏浩见王昭朝没有反应，摇得更起劲儿了。
一只手慢慢举起，那是王昭朝的右手，“别摇了，姐要被你摇吐了。”
王昭朝缓缓坐起来，揉了下脑袋，扫视周围一脸担忧的众人，再结合周围的环境，她脑子懵懵的，“what is happened?”
这时，陈少飞也醒了。
只见他眼神混沌，指着前方傻笑，“妈妈，我看见仙女了呵呵。”
“陈少飞，你清醒点。”陆淮川说时迟那时快，扇了陈少飞一巴掌，生怕陈少飞因为刚才的冲击变成傻子了。
陈少飞被这一巴掌打得彻底清醒了，他捂着脸一个激灵，“谁打我？！”
“我。”陆淮川站起身，双手抱胸，“刚才镜子突然爆炸，你晕在这里了。”
“镜子爆炸？”陈少飞正想说陆淮川是在开玩笑，但看见遍地的玻璃碎片，他不信也得信。
赵谷雨拨开人群走了过来，“陈同学是吧，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毕竟镜子总不会无缘无故地碎掉。
昭朝说她进这间教室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你站在这里发呆了，如果真的有人犯罪，你很有可能就是第一目击者。”
她这一问正好问到点子上了，大家都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陈少飞从地上站起来，有些不确定地道：“晕倒前我看见一个穿红裙子的金发女人，就在那面镜子那儿。”
“玫瑰，嘶，还有玫瑰花瓣。”他还要继续回想，可头中忽地传来一阵刺痛，他捂住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记不清了。”
盛星楠看他这个样子，无奈扶额，“算了，别问他了，估计是脑震荡出现幻觉了。”
“老陆，我手机呢，”陈少飞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四下也看了一圈，没有看见自己的手机，“我直播还没关。”
赵要在教室角落找到了他的手机，屁颠屁颠地跑过来递给他，“陈少，在这儿呢。”
听到这儿，苏月洺倒吸了口凉气，刚才杨婵跟妖物打斗的画面，不会全程被记录下来播出去了吧？
那还得了？会不会在网上大肆传播，然后引起民众恐慌？
陈少飞刚拿到手机准备关掉直播，就发现自己的直播间早在二十几分钟之前便被平台封了,封停的原因是涉h。
“我去，什么情况，”陈少飞关掉手机，愤愤然道：“污蔑，这纯属是污蔑！”
他这十八年来可谓是洁身自好，最多看了点儿本子。
苏月洺松了口气，这直播平台还挺识时务的，不过大概率是背后有人操作。
刚清醒过来的王昭朝被一惊一乍的陈少飞吵得头疼，“哎呀行了行了，都别在这儿站着了，既然没事我们就赶快走吧，谁打电话报个警？”
赵要诧异地看过去，“报警干嘛？”
“消除风险，排除妨碍啊，”王昭朝扫了眼周围的玻璃碎片，“谁知道这栋楼里还有没有其他的危险因素。”
众人觉得有理，于是跟陆淮川一伙的邵子悠拨打了报警电话。
没过多久保安和警察就赶到了现场。警察们一边检查现场，一边询问众人发生了什么事。
交代完事情和做完笔录之后，众人便各自回家。
等苏月洺一行人走远之后，陆淮川侧头盯着苏月洺的背影看了会儿，从今天看到苏月洺开始，他心中就顿生一股说不清的感觉。
仿佛心中对他的讨厌莫名减少了很多，但又不知道因为什么。
他内心在抗拒这种情况的发生。就好像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情。
陈少飞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怎么，这小子又惹你了？”
陆淮川收回目光，摇头，“没有，你们也散了吧。”
“？”陈少飞摸了摸头脑勺，对此深感迷惑。
寂静无人的街道，女人叼着百醇巧克力棒，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喂，教主，华山派的人也来京都了。”
“不清楚，约莫两人及其以上。那个我知道，我会注意的，你不用派人过来，这里有我就够了。”
“行了就这样，我先挂了。”
系统内部的聊天室虽然隐蔽，但弊病也不小，如果不特意处于聊天界面，对方就不能及时收到消息提醒。
故而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汇报时，她习惯于用手机交流。
不得不承认，移动手机是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事端发生之后，苏月洺和盛星楠去了基地，众人都围坐在大厅等他俩。
“今天的事大家怎么看？”苏月洺率先发问。
江让尘朝他看去，“【镜妖】帕娜瓦是一周前玛雅之门在京城郊外发现的异端，但捉拿过程中出了点儿问题，玛雅之门的人跟丢了她。”
苏月洺若有所思，“所以这就是个意外？”
“这个意外发生的太巧了。”江让尘提出了另一种可能，“不管是时间还是地点。”
“监控……”苏月洺狐疑道。
叶惊秋加入对话，“刚才我们一起查了朝阳七中的监控，并没有发现异常。”
“如果猜测成立的话，那么背后之人行事诡秘，在监控死角布局，要么那人的黑客技术水平跟社长不相上下。”
李允姝顿悟，“难不成是q干的?”
盛星楠纠正她的说法，“q是侦探，要干也是Kiko干的。”
“我说你俩，”楚不凡瞪了他们一眼，开启了另一个的话题，“现在不是讨论电影的时间。”
“而且要我说，现在没必要在这件小事上殚精竭虑，就算姓苏这小子身份特殊，那些人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找到他。
现在要看的是权力蛋糕该怎样分。”
谢晋安认同他的说法，“如今玩家们都陆续发现精神力投放现实，这就意味着各方势力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多人集会的组织，众人需要与之匹配的权势。”
“地球必将会被分裂割据，作为五大公会之一，我想我们是有能力实现先占的。”
“可这样不就暴露了公会的具体位置吗？”盛星楠说得一针见血。
这确实是要直面的焦点问题。
李允姝对盛星楠的疑问进行回复，“其实截止到目前为止，势力范围的分布，大家差不多都心知肚明了。玩家之间彼此针锋相对这么多年，总会有信息暴露浮出水面。”
“这么做只是将势力范围从暗地里搬到明面上来。”
姜早并不看好这个做法，“我觉得完全没必要，难道非要各自为营争当世界霸主？”
“这个玩法太low了。”
势力的大致分布盛星楠和苏月洺是知道的，刚进公会不久，社长就告诉过他们。
比如血月会主要在米国活动，玛雅之门的总部设在中东，暗夜教团则在罗马……
有些是因为跟传承文化相关，还有些则是随机选址。
苏月洺同样对几人的话产生了质疑，“而且这样做的话不会引起世界格局动荡吗？不排除一些高阶玩家会直接控制政府发动战争。”
“这正是我要说的，”江让尘站出来对苏月洺的话进行补充，“几乎每个国家政府的背后都有玩家或者玩家组织撑腰。”
“云画系统不是这个世纪才有的，据估计，它的存在时间至少可以追溯至商周时期。如今的统治秩序不过是玩家和当权者在漫长的历史当中相辅相成的结果。”
对此，苏月洺半知半解，“所以说玩家一般不会直接对当局动手，而是以某种方式向权力高层渗透？”
江让尘点头，“没错，人间的秩序需要有人维护，就算有风起云涌，表面上的平衡也不会被打破。”
“对，平衡一旦被打破，难免会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于己于人都没有好处，高阶玩家还没蠢到这种程度。”叶惊秋道。
听后谢晋安恍然大悟，拍了下脑袋，“刚才是我犯蠢了。”
刚刚不知怎的就联想到古时候的诸侯国和多国鼎立了。
李允姝眉头微蹙，“阿一古，这下麻烦事更多了。”
譬如因为传承关系拉帮结派，因为资源分配不均而引发斗争，亦或者是为了星宿石……
“所以才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宁当观棋者，不当执棋者。”姜早笑眯眯地看向李允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