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汤前行的脚步明显一顿随即又释然道:“呃,我还以为它帮你挡完天劫就离开了,哈哈,果然天启术推算不了妖的行动轨迹啊,咦,前面那是?”顺着老汤所指放眼望去,地面约有半米高的蓝色火焰正在不断喷涌,只是空气中除了钨铁矿渣特有的味道并没有因为那大片火焰燃烧导致缺氧,走到近前用手触摸那些火苗温度似乎不高,顶多也就四十度左右,我不禁有些疑惑道:“这地火可有说法,第一次见到温度这么低的火焰。”老汤白起皆是摇头,只有青玄子淡淡道:“师父说过这种火焰是锻造陨铁最好的火焰,就像熬中药一样,大火会糊小火不燥,一些药材里沾着上火的气息在小火熬制中会挥发殆尽,这种火焰提炼钨铁矿和陨铁时所提供的能量就像小火慢炖一样可以自动将杂质排出来。”我点点头道:“呃,进来的匆忙我没带导模工具,本想着用石头做个模子再慢慢捶打定型的,大叔你不是带的有家伙什么,拿出来看看呗。”让人大跌眼镜的是青玄子只是从背包内掏出一本小册子道:“当年武侯爷手中的斩魂刀本名叫碎魂刀,并不是因为它可以斩碎魂魄而得名,而是因为它本就是数万破碎的魂魄铸成,当年这刀内添加的天外陨铁是二十九斤四两,煅烧完成后重量却只有十一斤三两,如今只需找到当年炼刀的刀冢就可以取模炼刀,这里就是通往刀冢的路。”说罢将册子递给我,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两条线,我看得是目瞪狗呆道:“就这?甘霖娘,麻子不是麻子就凭两条线你能给我指出一条路来?”青玄子笑道:“这可是我师父画的,你把炽刃叫出来让它看看这册子,它自然就会引路。”我尼玛,简直是离离原上谱,虽然我知道炽刃有智慧,但这也太扯淡了,我实在是想不出青玄子的师父会以什么样的手段在现代造的普通本子上仅凭两条线就让炽刃带路。就在我心念一动之时炽刃这次出来却是带着火焰出来的,见到地上的蓝火明显有些抗拒的想要离远一些,我将刀尖往册子上一点册子就燃烧起来,青烟袅袅竟顺着蓝色火焰上空撕扯拉长变成一道歪歪扭扭的指示图,这次无需灵海,肉眼可见那道青烟就像一尾小蛇般往蓝色火海深处缓缓游去。
也就是此时两界山界碑外面烟尘四起,来时路上落下无数碎石,大地这几天也不知道是第几次在震动,扯得整个两界山的结界都有些不稳定,我心道是不是天罚没对我造成伤害有些迫不及待想置我于死地,但却不知这一切又仅仅只是先贤们替我铺好的路,事后我才想出其中一个真理,天道是与时俱进的,它只会在现在进行时中按照法则将正在发生的一件件事情做出相应的处理措施,而人则可以提前谋划对应之法,究竟还是人算略胜一筹,只不过相对制定法则的那个强大存在人类的谋划可能并不值得一提。
此刀冢非彼刀冢,与青城山记载中那剑冢大相径庭,一套曾经装过炽刃的阴沉木模具静静摆放在满是钨铁碎渣的废墟当中,废墟之后还有千余平方一块凹凸不平的土地上堆叠着无数刀剑,其中不乏刃口依旧泛着寒光的神兵利刃,只不过这些被造出来后却从未经历过战斗的武器没有一丝杀戮与血腥器,随意翻看一番后老汤不禁咂舌道:“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这这这,这些冷兵器哪把不比辟邪含沙强,若不是有一番奇遇我真想换两把武器,嘿嘿。”白起从老汤指着的一堆武器中抽出一把与宽刃大刀差不多的刀,抚摸着刀刃道:“我就挑这把用吧,还是刀用着顺手。”我忙拦住白起道:“其实一开始我是想自己打造一把神兵来着,其实我臆想中的刀就是一把宽刃双血槽大刀,因为有你的原因那铸刀之法才得以传承到我这里,所以这次我打算打一把与炽刃差不多的刀给你用,不知白兄意下如何?”“天外陨铁来之不易,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受不起啊。”白起虽然嘴里这样说眼中露出的期盼却瞒不住我,加上灵海精进后我对身边人的情绪也十分敏感,于是便继续道:“都是兄弟没必要客套,我算过损耗量,这里还有这么多材料,就算不够我再熔一些成品进去还是能铸一些自己能用得上的东西的,别推辞事情就这样定了。”青玄子此时走过来道:“铁隐啊,师父还交代过一件事,你将那些东西铸造出来之后需用青铜与玄铁进行开刃,那样铸出来的东西才能在阴司长期使用否则会因为一些原因造成损伤,呃,具体是什么情况师父没有明说,这里玄铁不缺,妖王送你的青铜材料你给我,我这就去做拭刃石。”一切准备就绪后我将陨铁丢到地炎上架着的熔铁炉中,原本我以为要经过很长时间炙烤后那陨铁才会化开,结果不到一支烟的时间铁水就顺着炉子下方的孔洞中缓缓流出,慌乱中我赶紧找来一旁几个和倒模材质差不多的盛装器皿将铁水放到炽刃曾经待过的倒模之中,却不曾想那些铁水迟迟不肯凝结,在倒模内不断激荡,这时灵海才发现原来那些杂质只是在熔化时沉淀少量在炉子里,起码还有百分之十的杂质依旧还在,所以才导致铁水久久不凝结成型,看到钨铁矿渣我一时突发奇想将矿渣抓了一把洒入倒模,结果倒模中的杂志竟纷纷被钨粉吸出沉到倒模最下层,上方已经成型的铁水快速合围一体,我直接探手进模中一抓之下就将整把刀提了起来,只是底部那些杂质依旧与纯陨铁紧紧粘黏在一起,这下可有些让人犯难,于是我将青玄子叫来想办法,哪知青玄子拿着刚做好的拭刃石道:“我也不知道咋办啊,要就别分开了,不将就着用?”
我心情瞬间难受起来,费这么大劲儿结果到了这里却搞出这么大个乌龙事件,手中这把刀看起来就像一块沾满各种巧克力坚果的大铁片,一面光滑透亮泛着青光,另一面坑洼凸起的杂质拿来磨脚都让人嫌弃。无奈之下我只好接过拭刃石试着打磨刀刃,没曾想拭刃石接触陨铁后那层杂质竟然很快脱落大片,随着刀刃被打磨出来只剩下刀身中部一些地方还有杂质,于是我突发奇想将拭刃石切出一小片继续打磨,将刀身上剩余的杂质刻出一个‘白’字,铸刀术中所说最后一个步骤需要炼器者的鲜血配合一道符箓将开过刃的武器灼魂,我是不信刚打出来的刀就会有刀魂的,只当是一个仪式而已,叫来白起道:“我画一道符,你照着画,然后注入道气将符箓打入我的血液里燃烧,最后得到的液体我用来给刀做开荤仪式。”白起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很快按我的方法凌空画符将符箓引入碗中我刚放出来的一百毫升左右的血液中,也就是这时通过灵海我突然发现这些血液竟然似一滴滴鲜活的生命般分裂成小血滴,不清楚那道符箓的作用和原理究竟是什么,我赶紧将碗里的血往刀刃上倒去,只见那些血液纷纷被刀刃一分为二,二分为四然后消失不见,就连灵海都没发现这些血究竟去了哪里。刚铸成的刀在吸完血后竟然发出‘嗡’的一声轻颤,颤音清新悦耳居然引起刀冢中十几把大刀的共鸣,也就是此时十几把刀竟全部朝我手中的新刀凌空飞来,着实吓了我一大跳,好在那些刀都似有思想般刀刃并未朝着我,只是贴上新刀后不断散发着一股威势,彩鳞在灵海中道:“公子,这好像是失传已久的融魂术,妖界曾经有一把妖刀就是这样铸出来的,那把妖刀曾经在那场神魔妖三界乱战中被金乌妖王遗落在远古战场,呃,看来这把刀将来的成就和威力一定不会在炽刃之下,好厉害的远古术法。”这时再后悔已经来不及,那些被吸完刀魂的十几把刀落地之后新刀宽刃朝下竟一刀将倒模切成两块,接触之时竟然悄无声息,我从地上捡起新刀递给白起道:“白兄,这把神兵现在赠与你,希望你以后好好使用,不要再让你与炽刃之间发生过的那种事情发生,呃,对了,帮个忙,把倒模切几个六芒星镂空图案出来,我还要做点儿暗器。”其实我要做的暗器很简单,就是尽可能多的将余下材料多做几个六芒星飞镖,本来预想的是用青铜封边只在六个角的地方做尖刺,然后将尖刺截面做成镂空剑刃,最后在尖刺后端刨出血槽来,一旦以暗器伤人的话放血量将会大大提升,这也是我研究好一段时间各种军刀的血槽后设想出来的。
但经过刚才铸刀的过程后,我改变了自己的想法,见过新刀的那种无声威势,我打算与铸刀一样将暗器铸魂,一旦能与灵海产生共鸣到时候就可以收放自如,毫无气息波动的攻击至少能让同等修为的敌人完全无法感知这东西攻击时的危险气息。却不曾想就在一切看起来很顺利在最后放完血开刃的时候,我做出来的八枚大小不一的六芒星飞镖竟齐齐飞往刀冢之中,一阵噼啪乱响之后刀冢中数百把剑都被这八枚飞镖凿成碎片,是碎得不能再碎的碎片,惊讶之余我在碎片中翻找起飞镖来。一枚、两枚、一共就找到七枚,七枚飞镖在击碎那些看起来不是俗物的宝剑之后已经损坏大半,看来这次是我失算了,只能将这些飞镖回炉重造,叹息之余不禁自言自语道:“六芒星图案不能随便用,轶卓尔琪这女妖真是坏透了,汤师爷,你帮我合计合计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老汤翘起兰花指随即又比出中指道:“掌柜的,我们是华夏儿女怎么能用番邦的图腾造武器,你这不是自找苦吃嘛。”就在我将那些飞镖丢回熔炉内重新淬炼之时,刀冢中一阵嗡鸣声响起紧接着一道寒光乍现在灵海之中,随后锋利至极的六芒星飞镖往我双眼正中心飞来,速度快得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在这时青黛轻轻从眉宇间飘出轻描淡写的将飞速旋转的飞镖死死夹住,随即彩鳞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公子,这东西魂力已大成,快,再放点血将它收回,青黛拿它没有办法。”眼见青黛的锋芒在六芒星正中心被磨的火星四射,我立即将还未彻底收口的掌心再次划开,这一下用力过猛新刀的刀刃竟将皮肤划得翻卷过来,吃痛之下我张开手掌对着空中的飞镖甩出一条血线,再次接触鲜血后的六芒星飞镖这才停下旋转被青黛架在空中不断振动,忍着疼痛将飞镖握在手中之时那东西居然自动隐入我掌心在手掌伤口处形成一个黑色纹身。
灵海中突然多出一道神识道:“主人,请赐予我一个名讳。”神识发出的声音苍老但很干脆,我下意识的答道:“破魔,以后你就叫破魔。”九方玉掷此时正挂在我胸口微微颤动,就在我疑惑之时熔炉内再造的陨铁液再次从引流槽内流出,九方玉掷竟自己割断红绳飞往其中一个离得最近的六芒星倒模中,陨铁液体在接触九方玉掷的同时发出一阵‘滋滋’声响,随后九方玉掷外竟然镀上一层银质外衣,随后破魔的声音在灵海中响起:“哼,九方玉,原来你还在阳间,呃,我是谁,我究竟是谁?啊~”九方玉掷这一举动让我石化当场,彩鳞却幻化出人形在老汤耳边轻轻诉说着什么,换作平时我一定能听清他们的对话,只是这一刻我整个人仿佛原神出窍般失去思考能力,无数个拼杀画面在灵海里展现,当我强忍着灵海内部的激荡,静下心来观看之时才发现这是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当初九方玉掷祭出一片可以笼罩几百人的网状空间,与此同时我身上带着的这枚九方玉掷也祭出一片同样的网,两网相撞之下一个黑影出现在两者之外,这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第一块九方玉绞成粉尘并将粉尘裹在黑影外面,于此同时我身边携带的这枚九方玉掷冲向那黑影与它共同争夺起那些粉尘,随后一道不亚于原子弹爆炸时威能的巨型蘑菇云出现,再然后就不再见黑影,九方玉掷却不断往下落,直接无视地面穿土而入,坠入深渊。看到这里灵海中一片清明,彩鳞道:“那六芒星飞镖被破魔之前的能量吸引,最终因你的血液二次注入形成一个新的意识体,因为破魔有第一块九方玉掷部分能力所以才引得你身上的这块九方玉掷出来争风吃醋,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不知道是哪个时代的两个冤家,今天居然在这里碰头了,不过这下可好,它们决出胜负后都可为公子所用,妙哉。”我不禁皱眉道:“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怎么它俩见面还要先打一架才能为我所用,这是什么狗屁道理。”彩鳞耐心解释道:“这是宿怨,它们之前没打完的架还得打,公子,这九方玉原本是两块,一块是善攻,一块是善守,你手中这块原本是个防御类神器,可惜沾染了善攻那块碎裂时的粉尘,之后每当使用之前就要先进行一番杀戮,也就是因为那次战斗剩下的这块九方玉失去与先前主人的联系,成为一个无主神器。”我点头道:“难怪周伯通当初想办法操控九方玉掷时要先杀人饮血,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故事在里面,当真有趣,嘿嘿,那破魔又是个什么东西你能看清它的本质吗?”彩鳞还未答话,破魔在灵海中道:“麻子不是麻子,老子是谁你不认识吗?九方玉失去记忆,老子可没失忆,你好好想想我是谁,青龙不提我还没想起来,她一提我便想起来了,当年我受创后你他娘的把我丢在这里独自离开,让老子等的好苦啊。”我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这又是什么情况,看着手心那六芒星图案我道:“你丫赶紧滚出来跟我解释清楚,怎么我的口头语你都会,我曾经是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灵海中传来一阵哈哈大笑道:“你现在还不是当初的你,不过以后也永远不会再是,呃,铁隐是吧,这样说吧,我是你曾经的脊梁骨,也是你今后的破魔,轶卓尔琪这妖女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下次再见到她你直接喊她另一个名字,她叫磐馨,成精后做过巫医磐的捣药老鼠,也是在那之后她的道行才突飞猛进,言归正传,你帮我把九方玉掷收了,我将它也纳入体内,以后我就是阳间第一圣器。”我将目光投向彩鳞,见彩鳞低头抿嘴不语,又看向老汤道:“九方玉掷和我刚才做出来的这东西之前有过一次战斗,总之它们是死敌,现在一个躲在我灵海里,一个却又吸收掉剩余的陨铁液,我到底帮谁?”老汤耸耸肩道:“帮谁?一个主外一个主内,一个攻一个守,不挺好吗?”我苦笑道:“那样终究是不能让它俩见面啊,还有,六芒星飞镖我已经给它取了新名字叫破魔,破魔好像之前就是我的武器,还知道我不少过去的事,只不过有些重要的东西它不想说。”听到这里老汤皱眉道:“难啊,九方玉掷本来就是防御性神器,再加上现在又裹了一层陨铁在外面,我们手里的兵器根本拿它没办法,要不你问问炽刃看看?”,“我问你大爷啊,真当我是灵媒了?这么久我与炽刃压根就没说过话,赶紧的,你快想办法,我只剩下一天多时间了,还要找路出去。”就在这时青玄子走过来一把扯掉自己脸上的皮肤,露出一个我完全没见过的陌生面孔唱道:“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等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
白起从我手中一把夺过新刀架在那人脖子上道:“你特么又是谁?卧槽,时间越是紧越是来这么多添乱的,快说。”那人看了我一眼道:“向王寨最大的那个石头香炉你去看过没?”我摇摇头道:“还没空去,不过有机会我一定去看看,白兄这个人没问题,把刀放下吧。”,“我徒弟青玄子早就死了,我苟到今天就是为了这九方玉掷,周伯通与我之间有一段往事,时间紧我就不细说了,反正最终包拯框了周伯通一把,让他把这九方玉给你送来,将九方玉掷丢到熔炉里去吧,我有办法重铸陨铁。”说罢我将信将疑的把裹满陨铁液已经凝固的九方玉丢入熔炉,就在这时那人道:“记住,李青山只有我一个徒弟,我也只有青玄子一个徒弟,铁隐,花有重开日,再见之时一定要带上我一起,还有,向王寨的事情一定要尽快去办。”说罢也不等我回答,直接跑向熔炉跳进熔炉里面,当老汤和白起冲过去拉他时已经来不及,只见熔炉中火光大盛,在他口中喊出业火三灾四个字的时候炽刃与那炽焰竟双双破体而出将熔炉下方的地火灼烧的更加旺盛,十秒钟后一股乳白色的液体顺着沟槽流出来,破魔自掌中飞出与炽刃轻碰一下之后贪婪的吮吸起那白色的液体。这时我才明白,原来自始至终青玄子都是一个死了多年的人,刚才那位就是青玄子的师父,只不过他叫什么名字来着?我好像记得又好像记不得,忙转身问老汤道:“青玄子的师父叫啥名字来着?他刚才说什么花有重开日是什么意思,后半句不是人无再少年吗?”老汤若有所思道:“他说能再见就能再见呗,现在最大的困难都已克服,你大伯现在也还活着,一切刚刚好,名字和那句话重要吗?你就当作是一句口令或者暗号记下便是。”
“白兄,给新刀取个名儿呗,破魔都有名字了。”干完活儿我开心的走在前面道,白起呵呵一笑道:“辟邪、含沙、斩魂、破魔、青黛,呃,汤师爷要不命名权交给你吧,毕竟这把刀的诞生咱们都有份儿。”老汤沉吟片刻后道:“那就叫诛仙,现在我们三人中你的修为最高,也是最有可能先到达仙陆境界的人,当年有诛仙剑阵,那大阵虽早已失传威名却流传至今,这刀就叫诛仙刃,今后要是能淬灵就又是一把神器,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