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眼前这堆价值不菲、闪闪发光的新奇玩意儿，白芷只是微微笑着，轻轻摇头：“谢谢你，薇薇。但是……真的不用了。”
“为什么呀？”徐孝薇不解，“不喜欢吗？”
“不是，”白芷目光扫过那些精致的物件，语气平静，“我的屋子小，摆不了这么多东西。而且……”她顿了顿，带着点自嘲的意味，“我又懒散惯了，不爱打理这些精巧的东西，放着也是积灰。”她不需要这些华丽的点缀，她的世界本就简单，甚至有些苍白。
徐孝薇听了，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哦，对哦！”
她放下手里的珐琅盒，环顾了一下自己这间宽敞奢华、摆满了各式珍宝的屋子，又想起白芷那小小的疏影馆，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关切建议道，“督军府这么大的地方，空院子多的是！你干嘛非要住在疏影馆那么个小地方？还挨着阿宇的书房，跟个耳房似的，憋屈死了！回头我跟阿宇说，让他给你换个敞亮的大院子住！保证比我这紫藤苑还舒服！”
换院子？白芷的心猛地一沉。离开疏影馆？那个承载了她这些年所有秘密和喘息的小天地？
她几乎是立刻摇头，拒绝得异常坚决：“不用麻烦了，薇薇。我住惯了那儿，挺好的。地方太大了……反而怪空的。”
疏影馆的“小”和“偏”，某种程度上是她的一道屏障，一个她可以暂时蜷缩起来的壳。换到大院子意味着更多的目光，更少的隐秘，以及……离某些她不想靠近的人和事更近。
徐孝薇看她态度坚决，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再勉强：“好吧……你喜欢就好。”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念叨起来，“不过我要说你啊白芷，刚才阿宇管着你虽然有点严苛，但道理还是在的。”她学着曾国宇的语气，板起脸，“‘没有金刚手腕，莫使菩萨心肠’。你这样性子软的，对谁都不设防可不行，尤其对那个陈碧茹！她看着就不像个省油的灯！”
白芷想起早上陈碧茹那沉静却极具压迫感的眼神和那些尖锐的问题，心有余悸。她顺着徐孝薇的话说道：“我觉得她……可能是……不太会聊天。和她说话的时候，总觉得……挺有压力的。”
她找不到更贴切的词来形容那种被审视、被步步紧逼的感觉。
“对对对！”徐孝薇如同找到了知音，用力点头，表情生动地描述着，“就是这种感觉！跟她说话特别累！她总是先起话题，然后一直一直问你问题，虽然她话也不是特别密，但那个劲儿……就好像把你圈在一个小圈子里，你根本找不到气口插话聊点别的轻松的东西！整个人都被她牵着鼻子走，想说点别的都找不到缝儿插进去，感觉……感觉就像水泼不进她的那个世界似的！”
白芷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徐孝薇的描述虽然带着她一贯的夸张，却意外地精准捕捉到了那种压抑的交流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