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白芷又去了薛公馆陪薛兰娇试妆。
薛兰娇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捏着一支口红,突然从镜子里盯着白芷笑:\"昨晚你四哥回去后,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白芷正帮她别珍珠发卡,闻言手一抖,发卡差点戳到她头皮:\"胡说什么!\"
薛兰娇咯咯笑着转身,一把抓住白芷的手腕:\"脸都红到耳根了,还说没有?\"她凑近白芷耳边,吐气如兰,\"他是不是这样抓着你——\"
\"兰娇!\"白芷慌忙去捂她的嘴,指尖蹭到唇膏,染上一抹艳红。
薛兰娇笑着躲开,顺手把口红抹在白芷唇上:\"你四哥都二十七了,不成亲不是在等你长大是什么?\"她歪着头打量白芷羞红的脸,\"不过算了,他这样在意你,你就是不主动,他也早晚按捺不住。\"
白芷想起昨夜四哥攥着她脚踝时滚烫的掌心,顿时连脖颈都泛起粉色,低头摆弄裙角不吭声。薛兰娇见状笑得越发促狭,突然从首饰盒里取出个丝绒小袋塞给她:\"巴黎带来的好东西,涂在耳后...\"
\"我不要!\"白芷像被烫到似的缩手,那小袋掉在地上,滚出个精致的玻璃瓶。
两人笑闹间,窗外传来汽车鸣笛声。白芷探头一看,四哥的黑色轿车正停在喷泉旁,他本人却不在车里。薛兰娇倚在窗边轻笑:\"又来接你?这几日他倒是清闲。\"
确实奇怪。往常四哥总是忙得不见人影,这几日却天天来陪她们逛街。白芷抿着嘴没接话,心里却像浸了蜜似的甜。
转眼到了婚礼前三天。
是夜暴雨倾盆,雷声震得窗棂嗡嗡作响。白芷缩在被窝里数羊,忽听周婆子在门外轻唤:\"小姐睡了没?薛小姐找您。\"
她慌忙掀被下床,连外套都顾不上披,抓起伞就往外冲。刚跑到廊下就撞进一个带着松木香的怀抱——四哥不知何时已站在院中,军装外套被雨打湿半边。
\"衣裳都不穿!\"他沉着脸解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她,掌心在她肩头重重一按。
白芷顾不得解释,提着裙摆就往大门跑。雨幕中,薛兰娇竟直挺挺站在门口,浑身湿透得像只落水的雀儿。
\"兰娇!\"白芷伞都来不及撑开就冲过去。
薛兰娇突然扑进她怀里,十指死死掐着她后背,声音凄厉得劈了岔:\"他骗了我!他骗了我!\"
大雨浇得人睁不开眼。白芷摸到薛兰娇脸上冰凉的液体,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正要开口,怀里人突然剧烈颤抖起来:\"白芷,我怎么办……\"
一道闪电劈过,照亮薛兰娇裙摆上蜿蜒的血痕,像条猩红的小蛇,正顺着她苍白的脚踝往下爬。
雨势渐大,四哥快步跟了上来,手中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稳稳地罩在她们头顶上方,为她们挡住了大部分的雨水。然而,四哥自己却完全暴露在雨幕之中,雨水顺着他的额头、脸颊滑落,浸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
“进去说。”四哥的声音有些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