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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暖阳,像融化了的蜜糖,黏黏稠稠地涂抹在孙桂香的小院里。

墙根下,那盆被命名为“绿豆糕”的多肉莲座,叶片肥厚得近乎透明,边缘的粉晕在光线下如同少女羞赧的脸颊。

然而,这方小小的宁静天地,如今却成了老城棚户区最热闹的“朝圣地”。

那群跟着孙桂香旅游团的老人们,更是把这里当成了第二个家。

胖婶子、张奶奶、李爷爷自不必说,连腿脚不太利索的赵婆婆、耳朵有点背的吴爷爷,也成了常客。

他们来,自然带着“供奉”——胖婶子挎着一篮才从早市淘来的、顶花带刺的嫩黄瓜;张奶奶捧着一罐自家熬的、凝脂般的猪油;李爷爷则提溜着一小袋上好的新米,说是给小朋友熬粥最养胃。

他们的目光,如同聚光灯,总是第一时间精准地聚焦在同一个地方——那株老梅树下,或是看书,或是安静地给“绿豆糕”擦拭叶片的白色身影。

“孙大姐!小朋友今儿气色真好!瞧瞧这脸,白里透红的!”

胖婶子的大嗓门照例是开场的锣鼓,她放下黄瓜篮子,几步就凑到树下,围着夜清流转了半圈,啧啧称赞,眼神热切得能融化坚冰。

张奶奶慢一步,放下猪油罐子,也笑眯眯地:“可不是嘛!这身板儿,看着就结实多了!孙大姐,你这绿豆汤功不可没!”

李爷爷把米袋往墙角一放,背着手,目光带着欣赏:“嗯,精气神足!眼神都比以前亮堂了!”

孙桂香从灶房端着一簸箕才择好的青菜出来,脸上堆着笑应和,心里那汪被老姐妹们搅动的“醋海”,却悄悄泛起了新的涟漪。

高兴是真高兴,小朋友被这么多人真心实意地喜欢着、惦记着,是她最大的慰藉。

可这“喜欢”的浓度,日复一日,像发酵的面团一样膨胀,几乎要把她这个正牌“婆婆”挤到角落里去了。

她放下簸箕,刚想招呼大家坐。

胖婶子已经抢先一步,拿起一根顶新鲜的黄瓜,在衣襟上蹭了蹭,就热情洋溢地往夜清流手里塞:“来!小朋友!尝尝!刚摘的!水灵着呢!看书费神,解解渴!”

夜清流正拿着一根极细的软毛刷,极其专注地清理“绿豆糕”叶片缝隙里几乎看不见的微尘。

这突如其来的热情闯入和那根带着泥土气息、几乎要碰到他指尖的黄瓜,让他动作瞬间凝滞。

他微微蹙眉,灰蓝色的眼眸从多肉叶片上抬起,平静无波地看向胖婶子递过来的手,以及那张写满期待的笑脸。

孙桂香心里那点酸泡泡立刻被护崽的本能压了下去。

她几步上前,笑着截胡,接过那根黄瓜:“他婶子!我们小朋友手上沾着土呢!待会儿洗洗再吃!来,尝尝婆婆新腌的萝卜头,脆生!”

她巧妙地将话题和黄瓜一起转移,顺势把夜清流往自己身后挡了挡。

夜清流垂下眼睫,继续专注于他的叶片清洁,仿佛刚才的小插曲从未发生。

老人们围坐下来,话题如同藤蔓,自然而然地又缠绕回夜清流身上。

“孙大姐,你这福气啊,真是修了几辈子!”赵婆婆拍着腿感叹,浑浊的眼睛望着树下的身影。

“小朋友多省心!哪像我家那皮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就是!聪明!心还细!”吴爷爷虽然听不太清,但看大家表情也知道在夸谁,跟着大声附和,竖起大拇指。

“上次!修我那个破收音机!几下就捣鼓响了!神!”

“何止啊!”李爷爷立刻接话,声音带着由衷的赞叹,“我那老花镜,戴了十几年都觉着没事,小朋友一眼就看出毛病了!说得那叫一个准!比眼镜店那小伙儿强百倍!”

他转向孙桂香,语气是毫不掩饰的羡慕,“孙大姐,你说这孩子,脑袋瓜子怎么长的?啥都懂!”

“可不是嘛!”张奶奶也加入。

“我那天就觉着心口有点闷,话都没说一句,小朋友就给我端了碗绿豆汤来!那汤一下肚,舒坦多了!这孩子,心善着呢!跟菩萨座前的童子似的!”

孙桂香听着,脸上笑着,心里那坛陈年老醋却咕嘟咕嘟冒得更欢了。

她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衣角,浑浊的眼睛看着树下那个安静得仿佛与世隔绝的少年。

这明明是她一点一点从冰冷和遗忘里捂热、用一碗碗汤水、一声声絮叨、一个个笨拙却全力的拥抱圈养在羽翼下的珍宝啊。

怎么现在,好像成了大家共有的“吉祥物”了?那份独一无二的、只属于她的亲昵,似乎在被无声地稀释。

她正沉浸在这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小心思里,那边最是活泼的胖婶子,看着夜清流给“绿豆糕”清理完叶片,又拿起小喷壶,动作轻柔得像对待初生婴儿般给叶片喷水。

阳光下,细密的水雾折射出小小的彩虹,落在他专注的侧脸和冷白的手指上,画面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胖婶子越看越爱,一股强烈的、想要表达亲近的冲动涌上心头。

她忘了孙桂香之前的“警告”,也忘了小朋友那拒人千里的气场。

她猛地站起身,带着爽朗的笑,几步就跨到了夜清流身边。

“哎哟!小朋友这伺候‘绿豆糕’的劲儿,比伺候祖宗还精细!”她大笑着,声音洪亮,带着纯粹的喜爱和一点忘形的激动。

说话间,那只胖乎乎、带着劳作痕迹和微微汗意的手,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带着长辈对晚辈的亲昵,朝着夜清流那挺直清瘦的背脊,拍了下去。

“啪!”

一声轻响,在突然安静下来的小院里格外清晰。

夜清流的身体,在手掌落下的瞬间,猛地一僵。

他拿着喷壶的手停在半空,水雾凝滞。灰蓝色的眼眸倏地抬起,瞳孔深处清晰地掠过一丝被打扰的锐利和本能的排斥。

那层冰封的湖面,瞬间冻结到了极致。

但他没有动。

没有像上次张奶奶伸手时那样本能地侧身避开。也没有像被陌生人靠近时那样瞬间竖起无形的尖刺。

他甚至没有像往常那样蹙起眉头。

他只是极其短暂地僵直了身体,承受了那一下带着体温和汗意的触碰。

然后,在胖婶子还沉浸在表达亲热的爽朗笑声中时,他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转过了身。

动作平稳,毫无波澜。

那双灰蓝色的眼眸,透过冰凉的镜片,平静无波地看向胖婶子因大笑而涨红的脸。

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指责,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无机质的平静。

仿佛刚才落在他背上的不是一只热情的手,而是一片无关紧要的落叶。

这平静,比任何激烈的反应都更让胖婶子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拍下去的手还悬在半空,脸上的笑意一点点褪去,变成了错愕和一丝后知后觉的尴尬。“呃……小朋友……我……”

“胖妹子!”

孙桂香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老母狮,猛地从竹凳上弹了起来。

她几乎是扑过去的,佝偻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枯瘦如鹰爪般的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一把抓住了胖婶子还悬在半空的那只手腕。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孙桂香的声音拔得极高,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和一种近乎蛮横的独占欲,浑浊的眼睛死死瞪着胖婶子,眼白都泛起了红丝。

“不许碰!不许碰我们小朋友!他干干净净的一个人!不喜欢别人沾手!你怎么就记不住!”

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和毫不留情的斥责,让整个小院瞬间陷入了冰窖。

胖婶子被甩得一个趔趄,手腕火辣辣地疼,脸上血色尽褪,错愕、难堪、委屈交织在一起,让她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张奶奶、李爷爷、赵婆婆、吴爷爷……所有人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瞬间化身“恶婆婆”的孙桂香。

夜清流依旧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那个小小的喷壶。

他平静的扫过她们,他的目光里,没有任何被打扰的不悦,反而像在观测一场因他而起的、意料之外的风暴。

胖婶子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巨大的委屈:“孙大姐!你……你至于吗!我就是……就是太喜欢小朋友了!拍一下怎么了!又没把他拍坏!你……你也太霸道了!”

她揉着发红的手腕,眼圈也红了。

“喜欢也不行!远远看着!用嘴说!”孙桂香梗着脖子,声音依旧尖利,带着一种执拗的、不容辩驳的蛮横。

“我的小朋友!我说了算!”

她像护食的母兽,张开双臂,几乎要将夜清流整个挡在身后,隔绝所有可能伸过来的爪子。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胖婶子又气又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其他老人面面相觑,想劝又不知如何开口,气氛僵到了极点。

就在这剑拔弩张、孙桂香全身的刺都竖起来、胖婶子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的时候——

一只冷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带着初春溪水般的微凉触感,极其轻微地、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捏住了孙桂香深灰色旧棉袄的袖口。

这一次,捏住的不是袖口边缘,也不是袖管,而是靠近她手腕内侧、那处磨得最薄、触感最柔软的一小块布料。

力道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落下,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安抚性的拉扯。

孙桂香全身的怒气和紧绷,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孙桂香抓着胖婶子手腕时爆发的力量瞬间消散,身体猛地一僵。

她难以置信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

夜清流微微侧着身,就站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他没有看委屈的胖婶子,也没有看尴尬的其他人。

银丝眼镜后的灰蓝色眼眸,只专注地、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恳求,望着她。

他薄唇微启。

那清冽如冰泉的声音,此刻像是被阳光晒暖、又被春风揉碎的溪水。

裹上了一层前所未有的、清晰的软糯,尾音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近乎哄劝的轻颤:

“婆婆……”

依旧是两个字。

轻轻的,软软的。

像一颗裹着蜜糖的莲子,小心翼翼地、精准地投进了孙桂香因醋意和愤怒而翻腾的心湖深处。

所有的怒火,所有的蛮横,所有的委屈和独占欲,在这声软糯的、带着全然的依赖和无声恳求的“婆婆”面前,瞬间土崩瓦解,消失得无影无踪。

孙桂香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哽咽。

她覆盖在夜清流捏着她袖口的那只手背上的、自己那只枯瘦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孙桂香脸上的涨红迅速褪去,严厉和执拗被一种巨大的、近乎委屈的柔软取代,浑浊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啪嗒一下,砸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

“哎……”她含混地应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什么道理,什么面子,什么“我的小朋友”,在这声“婆婆”面前,都变得微不足道。

她眼里心里,只剩下眼前这个用最笨拙也最有效的方式安抚着她的少年。

胖婶子揉着手腕,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孙桂香前一秒还凶神恶煞,后一秒就被小朋友一声“婆婆”叫得泪眼婆娑,瞬间从护崽的母狮变成了委屈的老小孩。

她心里的委屈和怒气也像被戳破的气球,噗一下泄了,只剩下哭笑不得和一丝释然。

“行了行了……”胖婶子摆摆手,声音还带着点鼻音,但已没了火气,反而有点无奈地笑了。

“孙大姐,算我怕了你了!你家这宝贝疙瘩啊,是金枝玉叶,碰不得!碰不得!以后啊,我离八丈远,行了吧?”

她说着,还真往后退了几步,夸张地做了个“保持距离”的手势。

张奶奶赶紧打圆场,笑着拉起胖婶子的手:“好啦好啦!都是稀罕孩子闹的!孙大姐也是心疼!胖妹子你也别往心里去!来来来,尝尝我带来的新茶!”

气氛在善意的笑声和打趣中缓和下来。尴尬的坚冰被打破,但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微妙的痕迹。

夜清流见孙桂香的情绪平复,便松开了捏着她袖口的手指。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弯下腰,将刚才孙桂香激动时带倒的小簸箕扶正,又蹲下身。

极其仔细地、一片一片地,将散落在地上的青菜捡拾起来,放回簸箕里。

孙桂香看着小朋友蹲在地上捡菜的身影,看着他低垂的、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的侧脸轮廓,心里那点残留的别扭和酸涩,彻底被一种温热的、饱胀的暖流取代。

她枯瘦的手,无意识地抚摸着袖口内侧那块被轻轻捏过的、最柔软的布料,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一点微凉的、柔软的触感,像烙印,更像无声的誓言。

孙桂香吸了吸鼻子,胡乱用袖子抹掉脸上的泪痕,也蹲下身,和夜清流一起捡菜。

夕阳的金辉慷慨地洒满小院,给每一片叶子、每一个人都镀上了温暖的金边。

夜清流将最后一根青菜放入簸箕,站起身。

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走到水缸边,舀起一瓢清水,仔细地冲洗着手上沾染的泥土。

水珠顺着他冷白的手腕滑落,在夕阳下闪烁着细碎的光。

孙桂香端着簸箕,看着他洗手的侧影。晚风吹拂,带来远处河滨公园隐约的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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