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上午九点，阳光正好。
女生宿舍楼前的梧桐树在微风中沙沙作响，树影斑驳地投在石板路上。
段疏策单手插兜站在树下，另一只手拎着印有\"老字号\"字样的牛皮纸袋，里面装着刚出炉的奶黄包，热气透过纸袋缝隙，在微凉的空气中氤氲出香甜的白雾。
他今天穿了件简单的白t恤，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半截锁骨。黑色运动裤衬得双腿修长，脚上踩着双限量版球鞋，鞋带松散地系着，透着几分随性。
阳光透过树叶间隙落在他身上，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投下细碎的光斑。
宿舍楼前人来人往，不少女生偷偷打量他，有几个甚至故意放慢脚步。段疏策浑然不觉，或者说早已习惯。
他低头看了眼腕表，眉头微蹙——已经等了十五分钟，某人还没动静。
他掏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下楼】。
等了两分钟没回复，段疏策舌尖抵了抵上颚，突然勾起嘴角。
他收起手机，拇指和食指抵在唇边，吹了声清亮的口哨。
\"宁曦宛——\"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三楼某个窗口听见。树上的麻雀被惊得扑棱棱飞起，几个路过的女生掩嘴偷笑。
三秒后，306寝室的窗帘\"唰\"地被拉开。宁曦宛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出现在窗口，睡眼惺忪地瞪下来。
晨光在她瓷白的脸上镀了层金边，宽松的睡衣领口歪斜，露出半边肩膀。
段疏策仰着头，阳光刺得他眯起眼。他举起纸袋晃了晃，笑得张扬：\"早餐要凉了。\"
宁曦宛抓了抓头发，唇形分明地比了句\"等着\"，\"砰\"地关上窗。
段疏策低笑，转身靠在树干上等待。
树皮粗糙的触感透过单薄的衣服传来，他漫不经心地用鞋尖碾着地上的落叶，发出细碎的声响。
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宿舍大门，他盯着那扇玻璃门，想象着某人急匆匆跑出来的样子。
五分钟后，宁曦宛推开玻璃门冲了出来。她随便套了件浅蓝色衬衫，衣摆一半塞在牛仔裤里，一半散在外面。
头发草草扎成马尾，还有几缕不听话地翘着。没化妆的脸在阳光下白得透明，只有鼻尖泛着淡淡的粉。
\"你知不知道女生宿舍禁止喧哗？\"她气喘吁吁地停在段疏策面前，眼睛瞪得圆圆的。
段疏策伸手把她翘起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故意蹭过她耳垂：\"知道啊，所以只喊了一声。\"
宁曦宛拍开他的手，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纸袋上：\"这什么？\"
\"东门老字号的奶黄包，\"段疏策打开纸袋，香甜的热气扑面而来，\"排了四十分钟队。\"
晨光里，金黄的奶黄馅隐约可见，面皮蓬松柔软，还冒着热气。
宁曦宛咽了咽口水，伸手要去拿，段疏策却突然抬高袋子。
\"先付报酬。\"他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宁曦宛翻了个白眼，还是踮起脚飞快地亲了一下。
段疏策得寸进尺地扣住她的后脑勺，结结实实接了个吻，才心满意足地把早餐递给她。
\"变态。\"宁曦宛咬着包子含糊道，嘴角却微微上扬。
段疏策笑着看她吃，突然伸手抹去她嘴角的奶黄馅：\"慢点，没人跟你抢。\"
梧桐叶飘落在两人之间，被晨风吹着打了个旋儿，轻轻落在宁曦宛发间。
段疏策自然地替她拂去，顺势牵起她的手：\"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石板路上紧紧相依。
宿舍楼上的某个窗口，几个女生偷偷摸摸地举着手机，快门声淹没在清晨的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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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的阳光斜斜地穿过图书馆落地窗，在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宁曦宛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开的《国际金融案例分析》被镀上一层金边。
她微微蹙眉，指尖无意识地点着键盘，屏幕上的文档已经写了三千字，但最后一段结论始终不够完美。
段疏策坐在她对面，一本《算法导论》摊开在桌面上，却久久没有翻页。
他的目光越过书页上方，落在宁曦宛身上——她思考时习惯咬下唇，睫毛在眼下投下细密的阴影，阳光穿过她的发丝，在脸颊旁跳跃着细碎的光点。
\"看够了吗？\"宁曦宛突然开口，眼睛仍盯着屏幕。
段疏策单手支着下巴，指尖在太阳穴轻轻敲打：\"没有。\"
宁曦宛终于抬起头，瞪了他一眼。
阳光正好落在她眼睛里，琥珀色的瞳孔在强光下收缩成一个小小的圆点，像猫科动物般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你再这样，\"她压低声音，\"我就换到禁言区去。\"
段疏策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掠过她的眉心：\"这里皱起来了。\"
他的指腹带着常年敲键盘留下的薄茧，触感粗糙又温暖。
宁曦宛猛地后仰，后脑勺差点撞上书架。她左右张望，幸好周围的学生都戴着耳机埋头苦读。
她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段疏策！\"
\"在呢。\"他笑得人畜无害，却悄悄在桌下用脚尖勾住她的帆布鞋。
宁曦宛触电般缩回脚，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她抓起笔袋作势要砸，段疏策立刻举起双手投降，却在她低头时又故技重施。
五分钟后——
\"宛宛。\"段疏策用气声叫她。
宁曦宛头也不抬：\"说。\"
\"这道题我不会。\"他推过来一张纸，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供需曲线。
宁曦宛盯着那张纸看了三秒，缓缓抬头：\"你一个计算机系的，问我微观经济学？\"
段疏策眨眨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扇形阴影：\"跨学科交流嘛。\"
宁曦宛深吸一口气，接过草稿纸。阳光照在纸上，她突然发现曲线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爱心。
她猛地抬头，正对上段疏策得逞的笑容——他笑起来时右脸有个若隐若现的酒窝，眼睛里盛满了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段疏策，\"她一字一顿，\"你高考数学满分。\"
\"但我就是不会这道题嘛。\"他拖长音调，手指悄悄爬上桌面，一点点挪向她的手边。
宁曦宛忍无可忍，抓起《算法导论》拍在他手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远处有个女生惊讶地看过来，随即红着脸转回去。
\"你学妹在看你。\"宁曦宛压低声音。
段疏策转头对那个女生笑了笑，换来对方慌乱低头。
他转回来，凑近宁曦宛耳边：\"她明明是在看我们。\"
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你说，他们是不是在猜，经管系的高岭之花为什么会被个大一新生缠上？\"
宁曦宛的耳垂红得能滴血。她猛地合上电脑：\"我去还书。\"
段疏策立刻起身跟上，在书架间的阴影处抓住她的手腕。
昏暗的光线里，他的眼睛亮得惊人：\"生气了？\"
宁曦宛别过脸不看他，却被他捏着下巴转回来。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她的下唇，声音低哑：\"你咬了一下午嘴唇，这里都红了。\"
书架后方突然传来脚步声，宁曦宛惊慌地推开他，却被他搂着腰转了个身，藏在最里侧的书架后。
段疏策单手撑在她耳边的书架上，另一只手食指竖在唇前，做了个\"嘘\"的手势。
他们的影子在书架上交叠，随着脚步渐近又渐远。宁曦宛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混合着阳光晒过的棉布味道。
他的喉结近在咫尺，随着呼吸轻轻滚动。
\"段疏策，\"她小声说，\"这里是图书馆。\"
\"我知道。\"他低头，鼻尖蹭过她的鼻梁，\"所以你要安静一点。\"
最后一个字消失在相贴的唇间。阳光透过书架缝隙，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场隐秘的狂欢。
远处，那本被遗弃在桌上的《算法导论》静静躺在阳光里，扉页上写着一行小字：\"给总是分心的我，和让我分心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