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下午,寻觅结束手头给阳大实训楼拍纪录片的项目。
本来这个项目轮不到她,她认识阳大的老师,又在装修后的实训楼切实做过两年的实验,没人比她更了解这里。
校领导就把这个原属于电视台的大项目给了她。
她亲自跟。
为了庆祝项目完美收官,下午四点半,公司相关部门提前下班,寻觅请众人去吃饭团建,并宣布周五放假,带着周末连休三天。
寻觅出手阔绰,奖惩分明,公司福利待遇又好,大家都全心全意为公司做贡献。
寻觅研究生刚毕业那年一直在耀佳上班,后来耀佳发展成行业领头羊,她把公司大部分管理权给了李正晓。
对拍摄和流量感兴趣,研究生毕业第二年开了家传媒公司,去年上市。
很明显,自媒体和拍摄是当今社会主流,上市没多久得利就快赶上运营了几年的耀佳。
两个公司市值综合算下来,再加上她名下其他的投资和产业,已经能在南望富豪榜排的上名号。
下班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盛世大酒店聚会,玩到晚上十点多才散场。
寻觅玩的也嗨,回家的路上才看手机。
钟遇途中给她打了很多电话,发了很多消息。
马上到家,寻觅就没回复。
中午她就给他说过,晚上公司聚餐回去的晚。
实际上她这周忙项目四天就回家了两天,剩余两天一直住在公司休息室。
钟遇刚出长差回来没多久,她就这样,确实有点不合适。
但她也没办法。
都是为了赚钱嘛。
到家的时候十一点,只剩卧室和书房亮着灯。
钟遇在书房处理工作。
寻觅没打扰他,把买的小甜水放他书桌旁,走到门口。
钟遇抬头:“还知道回家啊?”
兴师问罪的味儿。
相处了那么久,寻觅最知道怎么哄他。
比如这会儿,坐到他腿上,亲他两下,再解释一下:“忙项目嘛,今天结束了,之后三天都休息,高兴不?”
钟遇脸果然不那么臭,关了电脑,单手抱起她,另一手拎着小甜水往卧室走。
“每次都不回消息,下次回来这么晚一定给我打电话,不安全。”
寻觅被他放到床上,握住他解她衣扣的手,“我累了,改天。”
钟遇在这方面尊重她,抱她去浴室,给她拿了换洗衣服,关上浴室门。
两人洗漱完就这么安静地睡下。
第二天一早,寻觅被钟遇的质问声吵醒。
“你怎么能把我的衬衣丢在洗衣机里?”
“还整夜不管?”
寻觅睁眼,他手里拿着件皱巴巴又拉丝的黑色衬衣。
是她之前给他买的生日礼物。
钟遇爱惜的只有在重要场合才舍得拿出来穿。
“你自己买的不知道不能机洗吗,这以后怎么穿?”
寻觅有点起床气,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格外气不顺。
“穿不了就丢了,不就一件破衬衣,你缺这点钱吗?”
钟遇顿时气更大,大早上不想跟她吵嘴,拿着衬衣离开。
在书房生了会儿闷气,联系人把衬衣送去抢救。
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餐厅桌子上放着外卖袋子。
寻觅刚从卧室出来。
钟遇到这儿还不生气,让他大跌眼镜的是,寻觅大早上居然点了麻辣烫的外卖。
疯了吧。
麻辣烫在他眼里一直是垃圾食品。
中午晚上吃吃也就算了,大早上吃?
寻觅一点没疯,不仅是今早,大前天早上在公司她就点了这家的麻辣烫外卖,香的嘞。
这家是为数不多早上还营业的。
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了,她就想早上吃点有味道的,昨天早上喝的胡辣汤。
想了也就买了。
她赚那么多钱,不就是用来吃的花的。
她在餐桌前坐下,准备和钟遇说一下她可能怀孕了的事。
她刚才点麻辣烫的外卖的时候顺带买了验孕棒。
刚才测了,两条杠,估计就是怀了。
她不想和安蝶一胎的时候一样,瞒着江屹淮。
孩子是两个人的,就算打胎钟遇也得跟她一起承担后果。
结果呢,筷子伸进碗里,还没开口,钟遇就连筷子带碗端走了她的麻辣烫。
脸冷的不行,“早上不要吃这些,喝点牛奶,吃鸡蛋,有营养。”
寻觅上手就去夺,“我是成年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又不是天天吃,别管我。”
一个用力,麻辣烫的热红油撒在钟遇身上。
雪白的衬衫浸满刺鼻又厚重的红色辣油渍。
钟遇脸色难看的不行,火气噌噌往上冒,压着气道:“你今早是不是一定要吃?”
寻觅讨厌被人压制,脾气也上来。
“我不仅要吃,还要吃完。”
钟遇攥紧手心,沉着脸回了卧室,换了身新衣服出来。
早餐都不吃了,出门去上班。
寻觅肚子里也一股邪气,没心情再吃麻辣烫,剥了个鸡蛋塞进嘴里。
腮帮子鼓的跟仓鼠一样,把鸡蛋当成钟遇,恶狠狠嚼啊嚼。
嚼完灌了半杯牛奶去卧室换衣服,给安蝶打电话。
“今天还是你陪我去做检查吧,我刚才用验孕棒测过,应该是有了。”
两人找了家医院做检查,十点多的时候检查结果出来。
“恭喜你怀孕了,已经七周了。”
一个多月。
就是钟遇出差前怀上的。
但她之前抽过两次烟,钟遇回来的时候还做过。
“医生,健康吗?”
“目前来看很健康,主要是您的身体就很健康。”
寻觅虽然偶尔抽烟,也爱吃点垃圾食品,但这些年钟遇总是给她做补汤,也定时运动。
身体很好。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寻觅有些纠结地坐去休息区,还没问安蝶怀孕的感受。
一通陌生电话打进来。
声音嘶哑虚弱,却铆足了劲。
“寻觅,我告诉你,既然你想尽办法和钟遇结了婚,就赶紧生个儿子,我们钟家的千亿家产需要人继承,你们现在年纪不小了,没有试错机会,第一胎要是女儿就打了!第一胎必须是儿子!”
说话的是已经瘫在床上,靠呼吸机呼吸,半死半不死的钟承翰。
他重重喘了几口气。
“你出身不好,村里山角落里出来的,能嫁给钟遇本来就是你天大的运气……再不立马生个儿子,你就坏良心!要是不生就别拖着钟遇,我有他这么大的时候两个儿子早懂事了!”
寻觅火气直窜天灵盖,厉声道:“老不死的,我还就告诉你,你们钟家这一代别想有儿子,等着绝后吧!”
说完,她挂断电话。
早在去年她和钟遇结婚的时候,她就和钟承翰撕破了脸皮。
告诉了他一些当年的真相,气的他当场进了IcU。
她和钟遇办婚礼也没请他。
她不喜欢复杂的传统婚礼,和钟遇的婚礼办的很简单。
目的地婚礼,邀请了些至亲,在海边和雪山举行了仪式。
之后继续旅行。
安蝶在一旁安慰她,“别生气,钟家现在钟遇说了算,他们都是老封建。”
寻觅脸色阴沉地摆了下手,揉了把脸道:“我没事。”
两人在医院又待了一会儿,准备离开,钟遇电话打进来。
他今天上午有个很重要的会,现在还没开完,主要是他也没心思开。
满脑子都是寻觅,怕她一生气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离家出走,撕了他们的结婚证,这些他都想过。
会议中途休息,他把老板椅转了个方向,背对着下位的部门经理,抽时间给她打过去。
声音不冷不热,“在不在家,给我送份文件。”
寻觅现在正在气头上,钟遇就是送人头,冷呵:“在个屁。”
“那在哪儿?”
寻觅冷笑:“在医院准备做流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