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天叔道:“查清了。你那晚抽出的残魂记忆,可以说收获很大!”
通过那些记忆,他们可以确定,先前孙平结冥婚时,孙达志定的确实是赵婉,从赵婆婆那儿拿到的坛子也正是给赵婉下的降头。
王菊知道后就心生主意,毁了孙达志那坛子里的东西,随便换了样东西。后来冥婚当晚就没招来赵婉,来的是王菊操控的那个红衣女影,女影杀害了孙平,恐吓过孙达志后就走了。
事后孙达志去查那坛子,发现里面东西不对,就去找赵婆婆质问,只是碍于赵婆婆当时有织女保护,无法报仇,只能咽了那口气。
“孙达志拿到的坛子和那女影无关,有关的是王菊!”
“从王菊的记忆里,我们差不多弄清全部了。”
这得从王菊多年前绝望下自杀说起。
王菊当时自杀选的是织女庙后的那条河,那时河水比现在又深又急,又时有异物出没,阴气严重,人跳进去十有八九就会被异物拖死在水中。
可王菊头朝下时撞到河底的石头。
“那石头和织女村棺材里发现的石头一模一样!王菊当时头撞破,血气和生人气息成了桥梁,引得石头上的阴煞气息到她身上。”
廖天叔说来又唏嘘又钦佩。
“这个王菊真的很坚韧,一般人抗不过阴煞上身,她却在上身时借其察觉到了降头的存在,然后有了生的念头,就硬生生咬牙挺过了那痛苦折磨,这才活了下来。”
宋真听的奇怪。
“就那么一块石头,就能让生人后天拥有阴煞气息?”
“没错,王菊活下来后,就这样以生人之身掌控异物力量活了很多年。”廖天叔说,“要不是王菊并非玄师,不懂修炼之理,未必会被异物力量吞噬失去人性。”
宋真问:“那红衣女影呢?”
廖天叔严肃起来:“红衣女影是没有活下来的王菊。”
宋真:“?”
“那晚局里的人把河底都清理出来了,共发现了三块同样的石头,以及拼凑起来的尸骨若干架。”
“而那些尸骨上,都留有石头上的力量气息。”
“我们本来还不明白为什么,直到看到王菊的记忆。”
王菊濒死那次,通过石头上的异物力量,间接性的接触到了河底死者的残余记忆。
里面绝大部分死者都是女性,跟王菊一样走投无路绝望自杀,跳河时遇到石头上的力量上身。
可惜的是,她们没有王菊的求生欲,也没有挺过上身后的痛苦折磨,因此长眠于河底。
红衣女影就是其中一员。
“根据残魂气息,局里筛选出红衣女影的尸骨,她尸骨沉眠之地,正有一块石头的印坑。”
“酆都据样本对比过,织女村棺材发现的石头,原本该埋在湖底那个位置,是有人挖走了。”
而红衣女影正好死在那儿,石头上才带有她的残魂。
宋真听完,就问:“所以挖出石头走的人,就是那个异瞳男人?”
“还不确定,但八九不离十吧。”
廖天叔皱了皱眉,沉声道:“这个异瞳男人是个祸害,必须尽快找到他!”
通过目前已发现的信息,他们很怀疑,这异瞳男人正是发现了织女庙后河底的异样,才挖走石头,开始进行人造邪祟。
“如果这男人有别的目的还好,但如果他知道王菊的存在,确定生人真的可以后天拥有异物力量,难保他会为实现这个再做出怎样害人的事。”
更别提,从织女村的织女上看,这男人的手段非常残忍。
“幸好他还没有来得及挖走其他三块石头。”廖天叔松了口气说。
宋真问:“那局里打算怎么查?”
“双管齐下,一方面研究石头怎么回事,它们是从哪儿来的,另一方面找这个异瞳男人。”廖天叔说。
看宋真眉头皱着,廖天叔道:“好了好了,这些是局里的事,你一个病号就不要想太多了。”
“我该走了。”他起身,拍了拍宋真的肩膀,说道:“把自己照顾好,我好不容易才收到你这么个好苗子,就等着你养好后来帮我。”
宋真仰头看他。
别看廖天叔这个人总是板着张脸,但他的磁场很让人安心,宋真对他也印象很好。
她就听话的点点头。
宋真可能不知道,她盘着腿安安静静坐在床边时候,很让人想摸她的头。
廖天叔看她也经常想起自己的妹妹,脸色温和了些。
“你要是无聊,就找生月他们聊聊天,我下次有空再来看你。”
宋真再次点头,目送廖天叔出去。
突然,酆都那道没有感情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
“宋小姐,如果您期待廖组长的再次探望,十分抱歉,廖组长未来半个月的行程都很满。截止到您最佳出院时间前,他都没有空闲。”
宋真吓了一跳。
这一天下来,她对住这儿疗养很满意。
不但住的舒心,吃的更是好。
可她还是习惯不了酆都无处不在。
“酆都,”她忍不住问,“我可以拒绝你的监测吗?我觉得我身体情况很稳定,不需要你时刻监测我的身体变化。”
酆都似乎是顿了下,“当然可以,宋小姐。”
“那你就关了吧!”宋真立马说。
宋真不确定酆都有没有关闭监测,但没再时不时就能感受到酆都存在后,宋真自在了很多,修炼都放心了。
这让宋真打算多住几天院,谁知没两天,夏生月再来串门找她时,兴冲冲的道:“宋真,反正你师父不在了,你又是孤家寡人,干脆拜入我茅山吧!”
“啊……啊??”
“我说真的,我们茅山门人彼此间很亲的,都是一家人,可不像天师道那道道貌岸然又没人情味的家伙,你来了绝对不亏!”
夏生月掰着手指头细数拜入茅山后的好处。
可宋真正是躲着茅山门人的时候。
她师父的事还没能说清呢,怎么可能送上门去?
“我自己就挺好的,谢谢你的好意……真不用……啊我头怎么突然痛了……”
宋真这时才知道,夏生月居然是个很能说的人,还很执着,她说不过,只能装作不舒服要休息,这才让夏生月走了。
夏生月却不放弃,中午来了趟,下午又来了趟,都试图想说服她答应拜入茅山。
最后宋真果断放弃继续住下去,主动找酆都转达医生办理出院手续,收拾好东西跑了。
夏生月再来时就扑了个空,看着空荡荡的病房大惊。
“宋真人呢?不会出事了吧??”
听酆都转达了宋真的留言,夏生月直跺脚。
也来探望宋真的宋堂正巧碰见,疑惑的问夏生月怎么了。
“这个宋真,我不就是想要她拜入我茅山,可她为了躲我,居然出院了!”夏生月向宋堂抱怨,“宋哥,你说我难道很像洪水猛兽吗?我茅山不好吗?她怎么还躲着呢!”
宋堂哭笑不得,想想解释道:“她应该是忘不了她师父。我看她对她师父很有感情,哪怕她师父不在了,她也想跟着一起去。”
“什么?”夏生月大惊失色,“我单知道她是孤儿过得不好,没想到她还……想轻生了??这可要不得!”
“呃……她没有吧,总之,她很记着她师父。”
宋堂徒劳的说。
夏生月这下也住不下院了,决定出院继续去找宋真游说,而她收拾好准备走时,又见宋堂也准备出院。
“宋哥,你不是还惦记着这儿的法器吗?”
宋堂摇头:“我看的差不多了,不用再待下去。再说你们都走了,我自己留下也没意思。而且,我也有点担心宋真,也不知道她一个人怎么安顿自己,跟你一起去看看吧。”
鬼使神差的,宋堂想起大伯家被赶出家门的表妹,再想想同样孤身的宋真,他有点不是滋味儿,更有些担心了。
两人就一并离开,结果压根没能走得了。
局里老前辈听说他们要出院,立马赶过来截他们,把他们两个全捞回局里扣着研究请神术了。
至于为什么没找宋真,因为牛郎织女村的案保还没有公开,知道她会请神术的人不多。
而宋真离开后,难得奢侈一把打车回了老城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