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 douceur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银色面具下的脸色瞬间褪去血色。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冷的展台,金属边缘硌得生疼。
苏念棠红唇微勾,目光如毒蛇般在她手上的粉色钻戒上停留了一瞬,随即优雅伸出手。
“久仰La douceur小姐大名,我是您的忠实粉丝呢。”
她的声音甜美温柔,仿佛真的只是一位仰慕者。
但La douceur分明看见,那双妩媚的杏眼里闪过一丝冰冷的锋芒。
“谢谢您的支持,我很荣幸。”
La douceur勉强握住她的手,触到一片冰凉。
那只手纤细白皙,指甲上涂着艳丽的红色,像是随时能变成利爪,撕开她的伪装。
“这款《雪夜梨花》真是太迷人了,”苏念棠轻轻嗅了嗅香水瓶,眼神意味深长,“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
主办方立刻殷勤凑上前,“能让苏小姐想起的人,想必非同一般?”
“是啊。”苏念棠的目光穿透面具,直直刺入La douceur的眼底,“她与我情同姐妹,可惜......”
她故意拖长音调,红唇吐出残忍的字眼。
“五年前葬身大海了。”
La douceur的呼吸骤然停滞,面具边缘渗出细密的冷汗,黏在鬓角的碎发上。
“今晚我在香格里拉设宴。”苏念棠突然亲热挽住她的手臂,玫瑰香水扑面而来,“La小姐一定要......”
“念棠。”
低沉的男声如惊雷炸响,一道修长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展厅入口。
“聿危哥哥!”
看到他,苏念棠眼睛一亮,快步迎了上去,亲昵挽住他的手臂。
“你怎么来这里了?”
主办方众人也立刻如潮水般涌去,谄媚的声音此起彼伏。
“傅总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傅聿危西装笔挺,目光淡淡扫过全场,在看到戴着银色面具的La douceur时停顿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移开。
他低头附在苏念棠耳边说了几句,苏念棠顿时娇嗔捶了他一下。
这副郎情妾意的模样,引得周围人连连奉承。
“傅总和苏小姐感情真好啊!”
“两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苏念棠亲昵挽着傅聿危的手臂,看向La douceur的眼神带着隐秘的挑衅。
“各位不好意思,我们有点急事,先失陪了。”
傅聿危全程没有再看La douceur一眼,就这么带着苏念棠离开了展厅。
Alex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等他们一走,立刻冲到La douceur面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你的未婚夫吗?怎么和别的女人......”
“Alex!”
Jean-claude严厉打断他,目光担忧看向La douceur。
La douceur低着头,手指摩挲着那枚粉色钻戒。
面具下的嘴唇微微发抖,却什么也没说。
Jean-claude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La,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她摇摇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没事......老师,我们继续看展吧。”
Alex还想说什么,被Jean-claude一个眼神制止。
老人叹了口气,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学生挺直的背影,心里隐隐作痛。
......
展览结束后,La douceur本想邀请老师去别墅做客,被Jean-claude婉拒了,说他们已经订好了酒店。
并在离开的时候,意有所指说如果她需要,可以随时来找他。
他会在这里待三天。
La douceur知道老师是什么意思,避开Alex关切的眼神坐上了车。
车窗外的霓虹灯闪烁,La douceur望着街景发呆。
傅聿危曾解释过他和苏念棠只是协议订婚,没有感情。
但今天亲眼看见他们亲密的模样,心脏处还是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疼得她几乎窒息。
回到别墅,傅聿危并没有回来,空荡荡的别墅寂静得可怕。
犹豫再三,她还是控制不住给傅聿危打去电话。
漫长的等待音后,电话自动挂断。
La douceur握着手机,眼泪无声滑落。
她蜷缩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着了。半梦半醒间,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
“阿聿?”
傅聿危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看到醒来的La douceur,他略显疲惫的脸上露出些许惊讶。
“怎么还没睡?”
La douceur赤着脚跑过去扑进他怀里,“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傅聿危顺势搂住她,低笑一声。
“想我了?”
她将脸埋在他胸前点了点头,却在呼吸间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水味——是苏念棠今天用的那款玫瑰香。
La douceur身体一僵,傅聿危没发觉她的异常,抱起她轻轻放到床上。
“睡吧!”
他的吻落在她额头。
La douceur睁着眼看他沉入梦乡,男人英挺的鼻梁在月光下投下锋利的阴影。
她伸手想触碰他微蹙的眉心,却在半空停住——
那股玫瑰香挥之不去,像一道无形的枷锁。
最终,她只是黯然收回手,将自己更深地埋进被子里。
窗外,冷月高悬,照在床头那幅巨大的油画上,画中女子的笑容此刻看来格外刺眼。
与此同时,苏念棠站在别墅落地窗前,手中把玩着那瓶天价拍来的香水。
“查到了吗?”她对着电话那头冷声道。
“是的,苏小姐。”对方恭敬回答,\"La douceur确实和桑小姐长得一模一样,而且......\"
“而且什么?”
“傅总对她极其宠爱,几乎有求必应。”
苏念棠猛地将香水砸向墙壁,玻璃碎片四溅,浓郁的梨花香瞬间充斥整个房间。
“桑白梨......”她咬牙切齿念着这个名字,“你以为换了个名字,就能抢走我的东西?做梦!”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五年未联系的号码。
“陈少,我们该谈谈了。”
月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她狰狞的脸上,宛如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