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双眉倒竖,他沉声道:“来人!速去传聚将令!”守在厅外的喽啰得令后,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山巅的望楼狂奔而去。
望楼之上,六名身材魁梧、臂力惊人的喽啰早已严阵以待,他们身着短打劲装,腰间束着虎皮腰带,手中紧握着磨得发亮的枣木鼓槌。听到传令,为首的喽啰扯起嗓子大喝一声:“擂鼓!”霎时间,鼓槌如雨点般密集地砸向那面足有两人高的牛皮战鼓。“咚——咚——咚——”低沉雄浑的鼓声如春雷炸响,声波裹挟着磅礴气势在梁山泊上空激荡开来,惊得林间栖息的飞鸟扑棱棱四散而逃,就连远处湖面的水波也随之震颤。
鼓声如同一道无形的号令,在山寨中迅速传开。山道间,急促的脚步声与兵器碰撞的铿锵声交织在一起。林冲手提蛇矛,步伐矫健,转眼便消失在蜿蜒的山道尽头;鲁智深倒拖着水磨禅杖,一路行来,青石地面都被划出深深的痕迹;邓元觉身披黑色袈裟,肩头扛着镔铁禅杖,大步流星地朝着聚义厅赶去。
不多时,各路好汉手持兵刃,神色冷峻,井然有序地踏入聚义厅。厅内熊熊燃烧的火把将众人的脸庞映得通红,盔甲的金属光泽与跳动的火焰交相辉映,寒光闪烁的兵器林立,一股肃杀凝重的气息在厅内弥漫开来,仿佛预示着一场大战即将来临 。
许贯忠站在厅前的高台上,目光如炬,扫视着厅内的众好汉,沉声道:“诸位兄弟,闻达、李成率领的一万五千官军来势汹汹,尤其是那五千精锐马军,由‘铁槊将’伍元统领,此人勇猛异常,我们不可与之正面硬拼,需用巧计破敌。”他展开一幅详细的地形图,指着图上的一处山谷说道,“此处山谷,两侧林木茂密,地势狭窄,正是设伏的绝佳之地。”
“杨志兄弟。”许贯忠看向杨志,“你曾为官军将领,熟知他们的行事风格。此番需你带领两百骑兵喽啰,前去官军营寨叫阵。那闻达得知你投了梁山,必定会派伍元率骑兵追击,你只需佯装败退,将他们引入山谷即可。”
杨志眼神坚毅,抱拳应道:“某虽不才,但定不辱使命!这伍元,某早想会会他了!”
“好!”许贯忠点头,又道,“酆泰兄弟,你率五百精兵埋伏在山谷两侧,待敌军进入,以强弓劲弩射击,专射骑兵,务必不得伤到战马,截断其退路。”
酆泰握紧手中双锏,瓮声瓮气地说道:“末将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林冲、孙安、广惠三位兄弟,”许贯忠继续部署,“你们率领八百弟兄藏于密林之中,待敌军阵脚大乱,便杀出截住战马,尽量生擒,切不可伤了马匹,这些战马日后对我山寨大有用处。”
三人齐声领命。
许贯忠顿了顿,接着说道:“闻达得知骑兵受挫,必定会坚守营寨。杜壆、卞祥二位兄弟,你二人带领梁山仅剩的两百多骑兵,趁夜劫营。邓元觉、鲁智深兄弟,你们绕到敌军后方,劫了他们的粮草辎重,断其命脉。此次大战,关乎我梁山存亡,诸位务必齐心协力!”
众好汉齐声高呼:“愿听军师将令!”
次日清晨,杨志身披银鳞甲,手持浑铁枪,带领两百骑兵喽啰,如一阵风般疾驰至官军营寨前。“闻达老匹夫,还有那伍元贼子,快快出来受死!你爷爷杨志在此!”杨志高声叫骂,声音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
营内,闻达听闻是杨志叫阵,脸色阴沉如水:“这杨志果然投了贼寇!伍元,你速带五千骑兵,将他给我拿下!”
伍元大笑一声,绰起四十斤重的浑铁槊,翻身上马:“先锋大人放心,末将定取杨志狗头!”说罢,便率领五千骑兵,如潮水般涌出营寨。
杨志见敌军追来,冷笑一声,拨转马头便跑。伍元在后面紧追不舍,一边追一边喊道:“杨志,你这缩头乌龟,有本事别跑!”
待进入山谷,杨志等人突然加快速度,消失在密林之中。伍元正要勒马,却听一阵梆子响,顿时,箭矢如雨点般从两侧射来,许多战马和骑兵纷纷中箭倒地。紧接着,无数喽啰从林中杀出,顿时战马嘶鸣声、士兵的惨叫声响成一片,五千骑兵顿时陷入混乱。
伍元怒不可遏,挥舞着铁槊,奋力抵挡箭矢,大声喊道:“不要慌,给我冲过去!”就在这时,酆泰手持双锏,大喝一声:“贼将休狂!”如猛虎般扑向伍元。
两人瞬间战在一处,槊来锏往,火星四溅。伍元力大无穷,铁槊舞动起来虎虎生风;酆泰却身形灵活,双锏招式精妙。三十回合后,酆泰瞅准一个破绽,侧身闪过伍元的铁槊,双锏猛地砸在他的后背。伍元惨叫一声,险些从马上栽落。酆泰趁机跟上,手中梁刀寒光一闪,伍元的头颅便滚落在地。
失去主将的官军骑兵更加慌乱,四处逃窜。此时,林冲、孙安、广惠率领伏兵从密林里杀出,将剩余的官军骑兵团团围住。经过一番激战,五千战马大多被梁山好汉截获,只有少数官军逃脱。
闻达得知骑兵全军覆没,脸色惨白如纸,瘫坐在椅子上许久才缓过神来:“快,收拢步兵,严守营寨!梁山贼寇,竟敢如此!”
夜幕降临,杜壆、卞祥带领两百多骑兵,衔枚疾进,悄悄摸向官军营寨。他们解决了外围的哨兵,便如鬼魅般潜入营中,突然发起攻击。一时间,营内火光冲天,喊杀声四起。
“什么人?竟敢劫营!”牛霸提着两条狼牙棒,从营帐中冲了出来,正好撞见卞祥。
“爷爷卞祥在此!拿命来!”卞祥大喝一声,开山大斧当头劈下。牛霸举起狼牙棒奋力抵挡,两人便战在一处。牛霸的狼牙棒沉重无比,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呼呼风声;卞祥的斧法却变幻莫测,攻守兼备。三十多回合后,卞祥抓住牛霸的一个破绽,一斧砍断了他的一条狼牙棒,紧接着,反手一斧,砍中牛霸的肩膀。牛霸惨叫一声,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卞祥又是一斧,结果了他的性命。
与此同时,邓元觉与鲁智深绕到敌后,找到了官军的粮草辎重营地。两人带领喽啰,放起大火,顿时浓烟滚滚。负责押运粮草的官军见状,纷纷四散奔逃。
闻达、李成见营寨内一片混乱,粮草又被劫,知道大势已去,只好率领残部,丢盔弃甲,连夜逃回大名府。
这场大战,梁山好汉大获全胜,不仅缴获了五千战马,还沉重打击了官军的士气。聚义厅内,庆功宴上酒肉飘香,众好汉开怀畅饮,笑声、欢呼声在梁山泊上空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