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的血灵宫军营,死寂如墓。白日里母树根须在城墙下蠕动的阴影尚未散去,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甜腥与焦土混杂的气息。涵婓独坐帅案之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上冰冷的陨铁匣——里面封印着那枚蕴藏亲王断肢与宫主背叛秘密的破裂血晶。识海中,秘典残页下的宫主自供状与帝君兽母亲被吞噬的悲鸣仍在反复冲撞,灵魂深处的魂印灼痕隐隐作痛,提醒着她每一步都行走在万丈深渊的边缘。
帐帘无声掀起,亲卫队长秦锋裹着一身寒气闪入,脸色凝重如铁:“统帅,赤瞳大营方向,有动静。”他压低声音,“半刻前,一只‘赤血金翎鹰’升空,方向…直指我们中军帅帐!”
赤血金翎鹰!赤瞳以自身精血饲喂、心神相连的传讯异禽,非十万火急或绝密之令不动用!涵婓眼神骤然锐利如刀锋,指尖划过陨铁匣冰冷的棱角。昨夜秘典溯源引发的能量涟漪,终究还是惊动了那条蛰伏的毒蛇。
“传令,”涵婓声音冰寒,“血刃卫暗桩前移三十丈,弓弩手符箭上弦,目标——天空。帝兽…”她目光转向角落玉榻上气息奄奄的巨兽,心头微涩,“…唤醒它,必要时刻,以图腾之光护住核心。”
秦锋领命,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帐内重归死寂,只有帝君兽微弱而艰难的呼吸声,以及陨铁匣内那断指不甘的搏动,如同不祥的鼓点,敲打在紧绷的神经上。
**起:啼魂裂夜**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淌。涵婓闭目凝神,统帅血印的力量如同无形的蛛网,以帅帐为中心,谨慎地向外蔓延感知。十里…五里…三里…来了!
没有预兆,一声尖锐到撕裂灵魂的啼鸣,骤然刺破子夜的宁静!
“唳——!!!”
声音并非来自高空,而是近在咫尺!仿佛就在帅帐的穹顶之上炸响!那啼鸣蕴含着一种非人的、混合着金属刮擦与怨魂尖啸的诡异频率,瞬间穿透厚重的营帐帷幕!帐内空气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荡起肉眼可见的扭曲波纹!
“呃啊!”帐外近处,数名潜伏的血刃卫暗桩如遭重击,闷哼着从阴影中踉跄跌出,痛苦地捂住双耳,指缝间渗出鲜血!更远处的普通士兵更是成片栽倒,眼神涣散,口鼻溢血,陷入短暂失神!
啼鸣入脑!涵婓识海剧震,魂印灼痕应激爆发出刺目的金芒,强行抵御这直击灵魂的音波冲击!即便如此,她也感到头颅如同被重锤猛击,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这啼鸣响起的同一刹那——
“轰隆!”
帅帐坚韧的玄犀皮顶棚,如同脆弱的纸张般被一股巨力悍然撕裂!一道裹挟着暗红血焰的身影,如同撕裂夜幕的陨星,带着刺鼻的硫磺与血腥气,以超越视觉极限的速度,直扑帅案之后的涵婓!
赤血金翎鹰!但已面目全非!
它原本神骏的金红色翎羽,此刻蒙上了一层不祥的灰败,根根倒竖,如同燃烧着幽冥鬼火!一双鹰眼彻底被墨绿色的粘稠物质覆盖,翻滚着非人的疯狂与怨毒!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它的双爪——那曾撕裂金铁如腐泥的利爪,此刻竟异化成了覆盖着墨绿角质、缠绕着猩红神经束的恐怖鬼爪!爪尖流淌着幽绿的毒涎,散发出腐蚀灵魂的恶臭!
目标明确,杀意滔天!直取涵婓咽喉!
**承:血印锁魂,鹰爪藏锋**
生死一线!涵婓瞳孔收缩,身体却因那啼鸣的冲击慢了半拍!眼看那鬼爪般的鹰爪已撕裂空气,冰冷的死亡气息扑面而至!
“吼——!”
一声虚弱却饱含极致暴怒的咆哮在角落炸响!伏在玉榻上的帝君兽,在生死威胁刺激下,竟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它那颗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脏猛地搏动,黯淡的左爪图腾爆发出仅存的一缕青金光芒!光芒凝成一道薄如蝉翼的光盾,险之又险地挡在涵婓身前!
“嗤啦——!”
鬼爪狠狠抓在青金光盾之上!刺耳的腐蚀声响起!光盾剧烈震颤,明灭不定,墨绿色的毒涎与青金光芒疯狂湮灭!帝君兽身躯巨震,口鼻中溢出粘稠的黑血,那缕图腾之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濒临熄灭!
光盾虽薄,却为涵婓争取了致命的瞬息!
识海中魂印灼痕的金芒暴涨!统帅血印的力量被催发到极致!涵婓眼中厉色一闪,不退反进,染血的右手并指如剑,无视那近在咫尺的幽冥鬼爪,指尖凝聚着一点纯粹到极致的、蕴含魂印符文之力的金红血芒,快如闪电般点向巨鹰的眉心!
“镇魂!”
指尖血芒,后发先至!
“噗!”
一声轻响,如同烧红的烙铁刺入腐肉!涵婓的指尖精准地点在巨鹰覆盖着墨绿粘液的眉心!金红血芒瞬间没入!
“唳——!!!”
巨鹰发出一声比之前凄厉十倍的惨嚎!整个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猛地在半空中僵直、抽搐!它眼中翻滚的墨绿物质如同沸腾的开水,疯狂扭曲、退缩!一股狂暴而混乱的精神冲击波,夹杂着亿万怨魂的呓语与母树冰冷的意志,顺着涵婓的手指,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狠狠反冲进她的识海!
“呃!”涵婓闷哼一声,七窍之中瞬间渗出细密的血丝!魂印灼痕滚烫如岩浆,疯狂闪烁,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这是母树精神网络的直接冲击!远比昨夜秦烈的神经束更加磅礴、更加恶毒!
她死死咬住牙关,牙龈崩裂出血,统帅血印的力量如同礁石般死死顶住这精神洪流的冲击!同时,她的意志顺着那点入眉心的血芒,如同最锋利的探针,狠狠刺入巨鹰混乱的识海深处!
**转:神经脉络,赤羽惊心**
巨鹰的识海,已是一片墨绿色的、粘稠污秽的泥潭!无数半透明的、搏动着的神经束如同巨蟒般在其中穿梭、纠缠,构成一张庞大而诡异的精神网络。网络的中心,一个拳头大小、不断搏动、散发着浓郁母树意志的墨绿色神经节,如同邪恶的心脏,正牢牢吸附在巨鹰原本的灵魂核心之上,将其彻底污染、操控!
涵婓的血印意志如同怒海孤舟,在这污秽的识海中艰难穿行,直刺那墨绿神经节!就在她的意志即将触及神经节的瞬间——
嗡!
神经节猛地搏动!一股更强的精神冲击爆发!同时,神经节表面,无数细小的神经束末端骤然亮起!一幅幅破碎的画面被强行投射到涵婓的识海:
* 赤瞳大营深处,一间布满隔绝法阵的密室。赤瞳背对画面,亲手将一枚不断搏动、散发着微弱墨绿光芒的、米粒大小的神经节孢子,小心翼翼地植入一只被禁锢的赤血金翎鹰后脑!
* **画面拉近:赤瞳的指尖,一缕凝练如实质、缠绕着赤凰纹章的本命精血,正缓缓注入那枚神经节孢子!** 随着精血注入,孢子如同被激活般,墨绿光芒大盛,延伸出的神经束瞬间与巨鹰的脑髓紧密结合!
* 赤瞳冷漠的声音在密室回荡:“去吧…母树需要她的灵魂坐标…还有…那畜生的图腾本源…”
画面戛然而止!但最后一瞬的定格,清晰无比地烙印在涵婓的识海——赤瞳指尖注入神经节孢子的,赫然是他自身凝练的、蕴含着灵魂印记的**本命精血**!这枚神经节,是赤瞳亲手植入,并以自身本命精血激活、供养、连接母树网络的!
而更让涵婓心神剧震的是,在那墨绿神经节的核心深处,一点炽烈如熔岩、微小却无比刺目的赤红色光芒,正随着神经节的搏动而明灭!那光芒的形状…分明是一片微缩的、栩栩如生的火焰翎羽!赤瞳的本命翎羽!这是操控神经节、维系精神链接的核心信标,更是赤瞳与母树深度勾结的铁证!
“赤!瞳!”涵婓心中杀意如火山喷发!真相如此赤裸而丑陋!这头被寄生的血鹰,不仅是母树的爪牙,更是赤瞳亲手献上的祭品与武器!目标直指她的灵魂坐标和帝君兽残存的图腾本源!
“给我…出来!”涵婓怒叱,魂印灼痕的力量不顾一切地爆发!点入鹰眉心的手指猛地回勾!
“撕拉——!”
一声令人牙酸的、血肉与神经束被强行撕裂的声响!在巨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声中,涵婓染血的手指,硬生生从巨鹰的眉心,抠出了一团拳头大小、兀自疯狂搏动、缠绕着无数半透明神经束的墨绿色肉瘤——母树神经节!
肉瘤离体的瞬间,巨鹰眼中墨绿尽褪,只剩下空洞与死寂,庞大的身躯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轰然砸落在帅案之上,将坚硬的黑铁木案几砸得粉碎!而涵婓手中那团神经节,却如同离水的活鱼般剧烈挣扎,延伸出的神经束如同毒蛇般缠绕上她的手臂,试图钻入皮肤!
神经节核心,那点赤红的本命翎羽印记,在墨绿色的肉瘤中灼灼生辉,刺目无比!
**合:翎羽为证,当庭质询**
帅帐内一片狼藉,顶棚撕裂的巨大破洞中,冰冷的月光倾泻而下,照亮了碎木与鹰尸,也照亮了涵婓手中那团兀自搏动、神经束狂舞的墨绿肉瘤,以及肉瘤深处那点无法忽视的赤红翎羽印记。
帐外,被啼鸣震伤的士兵们挣扎着爬起,惊恐地看着帐内景象。闻讯赶来的血刃卫与将领们将破损的帅帐团团围住,刀剑出鞘,煞气腾腾,但当他们看清涵婓手中之物时,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脸上充满了震骇与难以置信!
就在这时,一股狂暴炽热的气息由远及近,如同烈焰风暴般席卷而来!
“涵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毁我传讯血鹰!”赤瞳人未至,声先到,充满惊怒的咆哮震得营帐碎片簌簌作响。赤红色的身影裹挟着灼热气浪,轰然落在狼藉的帅帐中央。他须发皆张,赤红的眼瞳死死盯着涵婓,以及她手中那团墨绿肉瘤,一丝极细微的心虚与惊怒在眼底深处掠过,但瞬间被滔天的怒火掩盖。
“赤帅来得正好。”涵婓的声音冰冷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压过了赤瞳的咆哮。她无视手臂上缠绕蠕动的神经束,无视魂印灼烧的剧痛和七窍未干的血痕,缓缓抬起手,将那团仍在疯狂搏动、核心赤芒刺目的墨绿神经节,如同丢弃最肮脏的垃圾般,“啪”地一声,狠狠甩在赤瞳沾满尘土的赤红战靴之前!
粘稠的墨绿浆液和断裂的神经束溅在赤瞳华贵的战靴上,那点核心处的赤红翎羽印记,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而讽刺的光芒。
全军死寂。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那团邪恶的肉瘤和那点赤红上。
涵婓踏前一步,染血的指尖直指赤瞳,声音如同寒冰炸裂,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士兵耳中:
“解释一下,赤帅。”她盯着赤瞳那双因惊怒而微微收缩的赤红眼瞳,一字一顿,问出了那个石破天惊的问题:
“您为何把自己压箱底的命根子——”
她的目光扫过地上神经节核心那刺目的赤红翎羽印记,语气带着淬毒的讥诮:
“——插进了幽冥母树的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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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着破碎的帅帐。月光穿过撕裂的顶棚,惨白地照亮地面上那团兀自抽搐、神经束如濒死毒蛇般蠕动的墨绿肉瘤,以及肉瘤深处那点无法忽视的、属于赤瞳本命翎羽的赤红印记。
赤瞳的脸色,在惨白月光下,瞬间从暴怒的赤红褪成一种难看的铁青,最后定格为骇人的酱紫。他死死盯着战靴前那摊污秽,看着自己本命翎羽的印记在墨绿的粘液中明灭,如同被当众剥光了所有华服,露出底下最不堪的蛆虫。一股混杂着极致羞辱、恐慌和毁灭冲动的气血,猛地冲上头顶!
“妖女!血口喷人!”赤瞳的咆哮如同受伤的凶兽,震得周围士兵耳膜嗡嗡作响。他赤红的眼瞳因暴怒而布满血丝,猛地抬手指向涵婓,指尖缠绕着灼热的赤焰真元,狂暴的气息锁定涵婓:“此乃幽冥邪物!定是你这妖女勾结幽冥,施展邪法,污我神鹰,栽赃陷害!本帅今日就替宫主清理门户!”
话音未落,赤瞳周身赤焰暴涨,如同人形熔炉,一拳轰出!拳风化作咆哮的赤焰巨蟒,带着焚尽一切的毁灭气息,撕裂空气,直扑涵婓!目标,赫然是她手中那柄刚刚出鞘半寸、流淌着噬主煞气的统帅血刃!他要毁掉那柄凶兵,更要毁掉这个当众撕下他遮羞布的威胁!
这一拳含怒而发,毫无保留!属于血灵宫第二血将、赤焰霸主的恐怖修为展露无遗!周围的士兵被狂暴的气浪掀得连连后退,连一些血刃卫都感到呼吸窒碍,脸色发白!
“赤帅息怒!” “住手!” 几名忠于涵婓的将领惊怒交加,试图上前阻拦,却被赤瞳派系的军官有意无意地挡住去路!
眼看赤焰巨蟒就要将涵婓吞噬!
“嗡——!”
一声低沉而威严的嗡鸣,并非来自涵婓,而是来自她身后!角落玉榻上,那头气息奄奄的帝君兽,在主人面临绝境、凶兵即将被毁的刺激下,左爪上那缕针尖大小的守界图腾青芒,猛地爆发出回光返照般的刺目光华!
青金色的光芒瞬间凝聚成一面凝实的、流淌着古老符文的光盾,堪堪挡在赤焰巨蟒之前!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赤焰与青金光芒疯狂对冲湮灭!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如同飓风般横扫,将本就狼藉的帅帐彻底撕成碎片!碎石断木横飞,烟尘弥漫!
光盾剧烈闪烁,明灭不定,最终“咔嚓”一声碎裂成漫天光点!帝君兽发出一声痛苦到极致的哀鸣,庞大的身躯被反震之力狠狠撞在后方营帐的支柱上,本就灰败的鳞甲大片崩裂,鲜血混合着黑气汩汩涌出,彻底昏死过去,左爪上的图腾光芒,彻底熄灭。
而赤焰巨蟒虽被光盾抵消大半,残余的狂暴拳劲依旧狠狠轰在了涵婓匆忙横架的血刃之上!
“铛——!”
金铁交鸣般的巨响!涵婓如遭雷击,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染红刀柄!血刃发出凄厉的悲鸣,刃身缠绕的煞气被赤焰真元冲击得剧烈翻腾!她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向后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后方尚未倒塌的半截营帐墙壁上!
“噗!”一口滚烫的鲜血再也压抑不住,猛地喷出!魂印灼痕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统帅血印的光芒在她体表剧烈闪烁,勉强护住了心脉,但气息已然萎靡不堪。
烟尘稍散。赤瞳立于原地,周身赤焰缭绕,如同火焰魔神,眼神冰冷而残忍地看着重伤吐血的涵婓,以及她手中光芒黯淡、悲鸣不止的血刃,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他缓缓抬起脚,带着无尽的蔑视,就要狠狠踏向地上那团还在微弱搏动的、嵌着他本命翎羽印记的墨绿神经节!他要当众毁掉这铁证!
“赤帅!够了!”一声清冷如冰泉的喝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陡然响起!
白羽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中央。他依旧白衣胜雪,不染尘埃,冰蓝色的眼眸扫过重伤的涵婓、昏死的帝君兽,最后落在赤瞳那只即将踏下的战靴和地上的神经节上,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言喻的复杂光芒。
“此事蹊跷甚多,涉及幽冥母树精神网络,非同小可!”白羽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下所有骚动,“此物,”他指向地上那团神经节,“以及这头异变的血鹰残骸,当由八大血将共审,呈送宫主圣裁!任何人不得损毁证据!违令者,视同幽冥奸细,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四字,如同万载寒冰,带着凛冽的杀意,瞬间冻结了赤瞳的动作。他抬起的脚僵在半空,脸色阴晴不定,眼中怒火翻腾,却又忌惮于白羽的实力和此刻大义的名分。
涵婓拄着血刃,艰难地撑起身子,抹去唇角的血迹。她看着被白羽震慑住的赤瞳,看着地上那团在赤瞳脚边兀自搏动、赤芒刺目的神经节,又看向白羽那双冰封般平静的眼眸。昨夜他手腕根须的影像与今日他维护证据的行为,在她心中交织成一片迷雾。
就在这时,一名负责清理鹰尸的血刃卫,突然在破碎的鹰爪附近,发现了几缕不起眼的、混杂在墨绿粘液和灰烬中的暗红色砂砾。他小心翼翼地用刀尖挑起,借着月光细看——砂砾呈现出独特的赤红色,内部仿佛有细微的火焰纹路流转,散发出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辛辣气息。
士兵脸色微变,立刻将那几粒砂砾呈到秦锋面前。秦锋凑近一嗅,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抬头,看向脸色铁青的赤瞳,又看向重伤的涵婓,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震惊,在死寂中响起:
“统帅!是赤焰砂!只有赤瞳大帅核心亲卫…才能接触的赤焰砂!”
这砂砾,绝不该出现在一只刚从赤瞳大营飞出的传讯血鹰身上!除非…放飞它的人,当时就站在赤瞳最核心的亲卫之中!甚至…就是赤瞳本人!
赤瞳的脸色,在月光下,瞬间变得惨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