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雾翻涌着，身后的城门慢悠悠地合拢。玄寂指尖轻颤，几只幻灵蛊还在空中打转，可怎么也穿不过那团浓得化不开的黑影。
赤璃咬得牙关咯咯响，机关傀儡已摆好了防御阵，金属关节在昏暗里发出细碎的摩擦声。她清楚，敌人不会给他们喘气的机会。
果不其然，下一秒，街巷深处传来沙沙声，紧接着，几十道模糊的影子从四面八方窜了出来，动作快得像鬼魅。
“来了！”她压低声音喊了一句，双手飞快地拨弄控制杆。
第一排机关傀儡立马展开臂盾，金属撞击声在安静的街道上响起来，挡住了敌人的第一轮攻击。但这些敌人可不简单，它们好像能预知傀儡的动作，绕过防御的漏洞，直冲着三人扑过来。
赤璃眼睛一瞪，马上改变战术：“散开！”
月泠迅速往后退一步，手里星象图微光一闪，勉勉强强撑起一道护盾。玄寂则闭上眼，精神力像网一样散开，想捕捉敌人的思维波动。
可这次，他啥也没察觉到。
那些敌人没一点意识，就像……被什么力量操控的工具。
“不是活人。”玄寂小声嘀咕，“是意志的投影。”
赤璃心里一惊，手上操控机关傀儡的动作却没停。她把三台傀儡连成三角阵，用高速旋转的刃轮扫开敌人，逼退了最前面的一波。
“我挡正面，你找破绽！”她大声喊道。
玄寂点点头，精神力又伸了出去。他明白，真正的危险不是眼前这些敌人，而是操控它们的家伙。
这时，赤璃发现一个细节——敌人里有个家伙身上隐隐泛着青色光，和其他灰暗的身影不一样。它动作慢吞吞的，好像背着很大的压力，但就是不倒。
她心里一动，赶紧调了两台机关傀儡，集中火力打那个目标。
轰！
金属长矛准确地刺进那道身影的胸口，青光猛地一闪，接着剧烈晃动起来。周围的敌人动作一下子乱了套，攻击节奏也被打乱，原本严实的包围圈出现了缺口。
“有效果！”赤璃眼睛一亮，继续加大攻击力度。
那道身影开始剧烈变形，最后无声地嘶吼一声，崩碎成一团黑雾消失了。
敌人的攻势弱了下来，玄寂趁机加强精神屏障，给大家争取点喘气时间。
“那是什么？”月泠小声问。
“可能是幻境核心的连接点。”玄寂沉着脸说，“有人用幻境控制着战场。”
话刚说完，远处天边一颗星星突然暗了一下。
月泠猛地抬头，脸色变了变：“那颗星……不太对劲。”
玄寂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那颗星正好在他们前进的方向上，这会儿光芒一闪一闪的，好像在回应什么召唤。
“走。”他说道。
赤璃点点头，收回一部分机关傀儡，留一台断后。三人沿着窄窄的街道往前走，脚步踩在碎石上的声音很清楚。
越往里走，城市越奇怪。街道两边的房子越来越高，窗户里透出昏黄的光，他们走近，光就忽明忽暗的，像有生命似的。
突然，一阵低沉的嗡嗡声传来，地面开始摇晃。
“小心！”玄寂大喊。
转眼间，整条街道像活了一样，地砖裂开，下面露出黑色的藤蔓，像毒蛇一样朝三人缠过来。
赤璃赶忙操控机关傀儡冲上去，金属手臂挥舞着砍断好几根藤蔓，但更多的藤蔓从地下冒出来，速度快得惊人。
“这地方……简直就是个活物！”她咬着牙说。
玄寂眼神一冷，手指动了动，几只幻灵蛊飞出去，想钻进藤蔓里面看看构造。可一碰到藤蔓，蛊虫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散，没了踪影。
“不行，太厉害了。”他低声说着，额头上冒出冷汗。
藤蔓越来越多，眼看就要把三人淹没。月泠赶紧施展星象之力，在三人周围形成一道光幕，暂时挡住了藤蔓。
“得赶紧找到出口！”她着急地说。
玄寂闭上眼睛集中精神，精神力又散开，这次他不看敌人了，而是找幻境里的能量流动。
没多久，他发现了异常。
整座城市的能量，好像都往一个中心点汇聚，而那个点就是刚才那颗变暗的星星的方向。
“那边！”他指着尽头一座破钟楼，“能量源头在那儿。”
赤璃马上行动，操控机关傀儡在前面开路，同时保护两人往前冲。
藤蔓的攻击越来越猛，还学会了像人一样战斗，会包抄和围攻。赤璃一边应付，一边留意那道发青光的身影会不会再出现。
终于，离钟楼只有十步远的时候，那道身影又出现了，还是发着微弱的青光，不过比之前更虚弱了。
赤璃果断下令攻击。
机关傀儡一起发射，长矛刺穿那道身影的胸口，青光炸开，变成无数碎片融进空气里。
一瞬间，整座城市剧烈摇晃，藤蔓马上枯萎，墙壁掉皮，星光又亮了起来。
“成功了？”月泠惊讶地看着周围的变化。
玄寂却皱着眉摇摇头：“只是暂时削弱，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
话刚说完，钟楼的大门慢慢打开，里面传出低沉的呢喃声，好像有个古老的东西要醒了。
赤璃紧紧握住控制杆，机关傀儡整齐地排好队，严阵以待。
“准备好了吗？”她轻声问。
玄寂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走。”
三人抬脚走进钟楼，身影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