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柱终于完全静止下来，空气中，星象余波还未消散干净。月泠的手仍贴在那冰冷的表面，指尖麻麻的，像有无数小针在轻刺。赤璃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那喘息声和机关傀儡齿轮细微的摩擦声混在一起。玄寂站在他俩身后，目光在四周扫来扫去，脸上的神情比之前更凝重了，眉头紧紧皱着，像是打了个死结。
“它不是第一次被唤醒。”月泠低声又说了一遍，声音里透着股寒意，让周围的空气都好像降了几度。 “你这话啥意思？”赤璃抬头望着她，眉头拧成了麻花。—— 月泠慢慢收回手：“这地方……曾经有人来过，还不止一回。他们想封印它，没成功。” 玄寂没吭声，抬手从袖子里放出几只蛊虫，那些蛊虫悄无声息地沿着地面爬着，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中。 赤璃撑着身子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得赶紧离开这儿。” 月泠点了点头，可脚却顿了一下。她的目光落在石柱底部的一道裂缝上，那裂缝深处隐隐约约泛着蓝紫色的光，好像有个活物在里面慢慢蠕动。 三人开始往大厅出口走去，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回响，一声一声，格外清晰。赤璃操控着机关傀儡走在最前面，眼睛紧紧盯着周围，看看有没有新的机关启动。月泠一边走一边不停地回头看石柱，总觉得那石柱里藏着啥看不见的危险。 就在快踏出大厅时，玄寂突然停住了脚步。 “咋了？”赤璃察觉到他不对劲。 玄寂没说话，缓缓抬起右手，只见他掌心的一只蛊虫剧烈地颤抖着，触角一抽一抽的，显然是感知到了危险。 “有东西来了。”他压低声音说。 赤璃马上停住，迅速把机关傀儡召回到身边，调整成防御姿态。月泠也屏住了呼吸，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指关节都泛白了。 黑暗中，传来一阵极细微的声音，不是脚步声，倒像是金属摩擦的声音，断断续续，却有规律。 玄寂眯起眼睛，手指轻轻一抖，其余蛊虫立刻分散开来，像一张无形的网，悄悄探进四周的阴影里。 过了一会儿，蛊虫带回的消息让他脸色更难看了。 “不是机关，是活物。”他沉着脸说。 赤璃咬了咬牙：“敌人？” “还不确定，但他们在盯着我们。”玄寂目光冷峻。 月泠脸色煞白，没说话，默默调动体内的星象之力，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大厅里的空气好像瞬间凝固了，连机关傀儡的运转声都显得格外刺耳。赤璃深吸一口气，小声问：“继续往前走，还是先解决后面的问题？” 玄寂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摇了摇头：“不能停，他们现在不会贸然动手。” “为啥？”赤璃皱着眉。 “他们在等，等我们打开更多的门，或者……唤醒更深的东西。”玄寂目光如刀，看向大厅入口的黑暗处。 赤璃心里一惊，下意识回头看了眼石柱，那裂缝里的蓝紫光好像比刚才更亮了。 三人不再说话，小心翼翼地走进一条狭长的甬道。甬道墙壁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隐隐发着幽光。赤璃伸手摸了摸其中一个符文，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直往上窜。 “这些符文……还在运作。”她低声说。 “比外面那些更古老，像是某种监视系统。”月泠补充道。 玄寂没回应，继续放蛊虫探路。很快他就发现，符文之间有能量流动，像一张无形的网，把整个通道都盖住了。 “他们用这些东西监控我们。”他沉声说道。 赤璃咬咬牙：“别让他们得逞。” 她拿出一枚小型机关弹，轻轻一按，弹壳打开，喷出一阵银白色的烟雾。烟雾很快散开，把符文的光遮住了，他们的身影也模糊起来。 “有效果。”月泠看了一会儿，发现符文的反应慢了很多。 可就在他们以为摆脱了监视时，玄寂猛地转身，手掌一翻，几只蛊虫立刻扑向甬道尽头的一个角落。 黑暗中，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快得根本看不清。 “他们知道我们在注意他们，故意暴露的。”玄寂语气平静。 赤璃握紧拳头：“给他们点教训。” 话刚说完，甬道两侧的墙壁突然震动起来，原本静止的符文开始闪烁，好像感应到了危险。 “快走！”玄寂大喊一声，拔腿往前跑。 三人加快速度，身后的符文渐渐亮起来，像是警报被触发了。甬道尽头出现一道石门，门上全是复杂的锁链和封印符号。 赤璃马上操控机关傀儡过去解开封锁。可她刚碰到第一根锁链，整个甬道剧烈震动起来，一股强大的气流从后面卷过来。 “他们动手了！”月泠惊呼。 玄寂迅速挥了挥袖子，蛊虫像箭一样射出去，在空中织成一道屏障，勉强挡住了第一波冲击，但他知道，这才刚开始。 “赤璃，快点！”他催促道。 赤璃咬着牙，飞快地操作机关傀儡，嘴里还念叨着：“再给我三秒……两秒……一秒！” 最后一根锁链断了，石门轰然打开。三人赶紧冲进去，石门在他们身后重重关上，把外面的混乱隔绝在了外面。 甬道里安静下来，只有他们粗重的喘息声。 “他们到底是谁？”赤璃喘着气问。 玄寂慢慢收起蛊虫，眼神深邃：“不知道，但他们等这一刻很久了。” 月泠靠在墙上，脸色惨白：“要是他们等了很久，那说明早就知道我们会来。” 玄寂点了点头，目光看向通道深处，那里黑得像个无底洞。 “不管是谁，都低估了我们。”他低声说。 赤璃冷笑一声：“让他们后悔。” 月泠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接下来咋办？” 玄寂没马上回答，又放出蛊虫，这次蛊虫的目标是他们刚穿过的石门。他清楚，真正的危机，才刚刚拉开帷幕。 蛊虫悄悄绕过门缝，钻进甬道深处。黑暗中，一双眼睛透过符文的缝隙，静静地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