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寂的手腕死死扣着赤璃,意识在黑暗里晃晃悠悠。他真切感受着她掌心传来的温度,这温度是他俩还活着的唯一凭证。
第一缕光撕开黑暗,天地像被硬生生扯开一道大口子。他们摔到一片荒芜之地,周围腐朽与死亡的气味四处弥漫。守界者的身影仍立在不远处,黑雾不再蔓延,可那“虚渊”的轮廓还悬在空中,像个张着大口的深渊盯着他们。
月泠手中的星象盘发出微弱光亮,在她手心轻轻颤抖。她脸色煞白,嘴唇干得起皮,显然刚才那场大战几乎耗光了她所有力气。
“我们……没死?”赤璃小声问,声音里透着一丝不确定 “嗯,没死。”
玄寂慢慢松开她的手腕,站起身,目光扫过战场。冥军大部分被打垮,红咒巨影完全消失。那“虚渊”没马上攻击,只是静静悬在那儿 —— 像是在等着什么。
“它等的不是我们。”玄寂压低声音,“它在等它主人。”
“幽冥殿主?”赤璃皱起眉
“或许是更古老的存在。”月泠咬着牙,手指轻轻抚过星象盘,想重新连接星辰之力。可盘上的轨迹还是乱的,好像整个世界的时间线都被搅得一团糟。
就在这时,那些“守界者”动了。它们齐刷刷转身,面对“虚渊”,却没进攻,停住脚步 …… 像是在等某种信号。
“他们在犹豫。”玄寂眯起眼,“说明他们也不是啥都不怕。”
“可他们为啥帮我们?”赤璃满是疑惑
“因为他们明白,要是‘虚渊’完全降临,这世界就完了。”月泠声音发颤,“他们是最后一道屏障。”
话刚说完,一道银白色光柱从天上落下,落在“守界者”中间。光柱里慢慢走出一个人,身材高挑修长,披着银灰色长袍,衣角绣着古老符文。他脸藏在兜帽下,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仿佛能把人心看透。
“我们是谁不重要,你是谁?”玄寂走上一步,语气充满戒备
那人没回答,抬手指向“虚渊”。
“它不该出现。”他声音低沉空灵,好似来自另一个时空,“我们封印它一千年,现在被唤醒了。”
“有人唤醒了它。你到底是谁?”玄寂冷静回应
那人沉默一会儿,终于开口:“我是‘守界者’之首,叫‘白曜’。”
“你们为啥掺和这场战争?”赤璃追问
“这不是战争。”白曜目光冷峻,“这是命运的转折点。”
月泠眉头紧皱:“你是说……这一切早就在预言里?”
白曜点头:“星象早就发出警告,可我们被封得太深,它现身了才脱身。”
“那你打算咋办?”玄寂问
“帮你们。”白曜回答干脆,“但它不会轻易退去。”
“那就一起上。”玄寂毫不犹豫
白曜盯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点头:“行。但你们得听我们指挥。”
“没问题。”玄寂伸手
白曜迟疑一下,还是握住他的手。刹那间,玄寂感觉一股古老强大的力量冲进体内,无数画面涌入脑海:燃烧的城池、崩塌的山脉、血流成河的大地,还有站在世界尽头的“虚渊”。
他猛地抽回手,喘着粗气稳住身子。
“你看到啥了?”赤璃紧张发问
“真相。”玄寂低声说,“它不只是敌人,是世界的裂缝。”
“啥意思?”月泠皱起眉
“它不该存在于这个维度。”白曜补充道,“它是旧时代的残余,是我们失败的代价。”
“所以我们不光要打败它。”玄寂眼神坚定,“还要把它重新封印。”
“但这得有人牺牲。”白曜看着他们三个,“你们愿意吗?”
“只要能阻止它毁了一切。”赤璃没半点犹豫
“我有星象之力,虽然受损,也能帮你们。”月泠点头
“我的蛊术能操控生死。”玄寂淡淡地说,“我会让它永远沉睡。”
白曜深深看他们一眼,转身朝“虚渊”走去。
“准备好。”他说
玄寂立刻施展幻灵蛊术,黑色蛊虫像潮水般涌出,在他身边形成防御圈。赤璃快速启动机关傀儡,调整战斗模式,把体内赤炎之心的能量输进去,增强攻击力。月泠开始吟唱星象咒语,调动残留星力,为战斗做准备。
“虚渊”好像察觉到他们的意图,发出低沉咆哮,黑雾又翻滚起来。
“上!”玄寂一声令下
三股力量同时攻上去。赤璃的机关傀儡冲在最前面,挥动锋利机械手臂直取“虚渊”核心;玄寂的蛊虫像丝网一样缠上它四肢,想限制它行动;月泠的星光锁链紧跟在后,试图封锁它意识。
与此同时,白曜带着其他守界者围成一圈,开始念古老的封印咒语。他们的声音低沉整齐,整个天地都跟着震动。
“虚渊”拼命挣扎,黑雾四处散开,却挣脱不了封印的束缚。它的形状开始扭曲,发出尖锐嘶吼,像是在抗拒命运的审判。
“快完成了!”月泠咬着牙坚持,额头冒出冷汗
“别让它跑了!”赤璃大喊
玄寂的蛊虫损失大半,他还硬撑着继续施法,双手因为用力过度微微颤抖。
就在封印快完成时,一个黑影从远处飞速冲来,狠狠撞向白曜。
“小心!”玄寂大喊
那黑影速度极快,眨眼间就把白曜撞出去好几丈。他踉跄着落地,嘴角流出鲜血。
“是谁?”赤璃愤怒大喝
黑影慢慢现出身形,是个穿黑袍的女子,脸上戴银色面具,气息阴冷强大。
“幽冥殿主。”玄寂瞳孔猛然一缩
“没想到你们能走到这一步。”她声音带着嘲讽,“真让人意外。”
“你早知道‘虚渊’的事。”玄寂冷冷说道
“那当然。”她轻笑,“它是我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
“你到底想干啥?”赤璃质问
“重塑世界。”幽冥殿主慢慢抬手,黑雾在她指尖聚集,“让旧秩序结束,新王座诞生。”
“你疯了!”月泠怒斥
“我只是认清现实。”她淡然一笑,“这世界早烂透了,只有彻底毁掉,才能有新开始。”
玄寂不再废话,直接催动剩下的蛊虫朝她攻去。
可她轻轻一挥手,黑雾就把蛊虫全吞了。
“你以为这样能拦住我?”她冷笑,“你们连‘虚渊’都搞不定,怎么跟我斗?”
白曜挣扎着站起来,眼神坚定:“我们会拦住你。”
“那就试试。”幽冥殿主扬起头,黑袍呼呼作响,“看看谁笑到最后。”
黑雾又翻腾起来,战斗再次打响。
而在远方,霜月王城深处,那块裂开的石碑上,新的文字悄悄出现:
“幽冥再现,王者之争。”
风刮过战场,扬起尘土和血腥味,也转动了命运的齿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