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翻滚，腥臭像刀子刮过鼻腔。玄寂的手扣在赤璃腕骨上，指节绷得发青，像是要把她骨头捏碎。
“魇兽……”赤璃嗓子干得冒火，声音刚出口就被黑暗吞了半截。
洞窟深处的裂缝裂得更深，像大地张开嘴要咬人。空气里全是死东西的味道，连呼吸都变得黏稠。
血面的人影早没进雾一样的黑气里，但他还在——那种压迫感压得机关靴里的齿轮转不动，傀儡关节僵着，动一下就咔哒响。
“不能再等。”玄寂低声说，蛊丝在他指尖震，像是也在怕什么。
月泠站在洞口边，星象罗盘泛着蓝光，可这点光在黑气面前就像蜡烛遇风。
“你们走。”她开口，“现在。”
玄寂没应，扫了一眼四周。影蛇没了，黑甲武士全被吞了，只剩他们三个还站着。
“你为什么来？”赤璃咬牙问。
“因为我不想你们死。”月泠语气稳得像石头，“魇兽不是你们能碰的。”
玄寂冷笑一声：“那就在这等死？”
“不。”月泠抬眼，“但你们得活出去，去找‘三王之心’。”
赤璃心头一跳，还没说话，山体又开始晃，头顶裂开一道缝，黑气从四面八方涌出来，整座山像在塌。
“闭嘴！”玄寂低吼，拽着赤璃往后退一步，蛊丝瞬间铺满整个空间，像一张看不见的网。
“来了。”他说。
果然，黑气中慢慢浮出几道身影，脚步沉，杀意浓。
幽冥殿的人，围住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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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寂眼神冷得像霜，脑子里飞快地想出路。
“还能用幻灵蛊？”赤璃低声问。
“能，代价大。”玄寂淡淡答，“你呢？机关还能撑？”
赤璃咬牙，试着调动机关靴，发现还是卡着，只能勉强维持运转。
“还能撑。”她说，“但打不了太久。”
玄寂点头，眼神更紧了。
“我造幻境，你布置傀儡，趁乱突围。”他低声说。
“你疯了？”赤璃皱眉，“蛊术失控会反噬！”
“我知道。”玄寂看着她，“但现在没别的路。”
赤璃沉默几秒，点头。
“好。”
月泠站在一边，看两人交换意见，眼里闪了一下。
“我掩护。”她说。
“不用。”玄寂冷冷回，“你留下，我们脱身后你再处理。”
“你在命令我？”月泠挑眉。
“是合作。”玄寂语气不变，“你留下，能拖住更多人。”
月泠轻笑一声，没再争。
“小心。”她说。
玄寂没应，抬起右手，蛊丝缠绕指尖，幻灵蛊滑落，在空中化成一团黑雾。
赤璃拨动机关靴上的齿轮，六具傀儡无声弹出，贴地滑行，准备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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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气翻腾，敌人逼近。
玄寂深吸一口气，蛊丝猛地绷直，幻灵蛊炸开，一股怪异的精神波动扫过全场。
洞窟瞬间扭曲，敌人的身影模糊，像陷进了迷雾森林，耳边传来呜咽、哭声、断断续续的钟响，现实和幻觉分不清。
“动手！”玄寂低喝。
赤璃立刻操控傀儡冲入敌阵，刃爪划破空气，血花溅起。
敌人乱了阵脚，有人挣扎着想挣脱幻境，却在精神干扰下失去方向，甚至互相砍起来。
“走！”玄寂抓起赤璃的手臂，冲向洞口。
就在他们快冲出去时，一道红光撕裂幻境！
血面回来了，手里握着符印，目光冷得像冰。
“逃？”他低声说，声音像刀子割耳膜。
下一瞬，他手掌拍出，红光直奔玄寂胸口！
玄寂瞳孔一缩，身体硬扭，蛊丝卷出，撞上红光，爆开刺眼亮光。
轰——
冲击波扫过，赤璃被掀飞，撞上岩壁，嘴角渗出血。
但她没倒，咬牙调整姿势，重启机关靴。
“你还行吗？”她问。
玄寂喘着气，脸色白得吓人，汗顺着额角流，蛊丝几乎断。
可他站得笔直。
“行。”他说。
血面缓步走近，符印再次凝聚。
“你们以为这点把戏就能活命？”他冷笑，“你们只是我棋盘上的子。”
话音未落，符印暴涨，红光罩天盖地。
忽然，一道寒芒从侧面射来！
月泠出手了！
星象罗盘激出一道蓝光，撞上红光，轰隆作响。
“快走！”她吼。
玄寂不再犹豫，拉起赤璃，强撑最后一点蛊丝，裹着最后一缕幻灵蛊，冲出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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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洞外夜色沉沉，风呼啸。
玄寂和赤璃摔在山坡上，身后爆炸声震耳。
回头看，整座山被黑气吞了，像地狱开了门。
“魇兽……真的醒了。”赤璃喃喃。
玄寂靠在石后，脸白得像纸，蛊丝几乎耗尽，幻灵蛊蜷在他掌心，只剩一丝气息。
“我们活下来了。”他低声说。
赤璃看他一眼，眼神有点担心。
“你透支太狠。”
“没事。”玄寂闭眼，呼吸急促，“只要活着，就值。”
远处山体还在抖，黑气滚滚翻腾，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着出来。
突然，赤璃睁大眼。
“那是什么？”
玄寂睁开眼，顺着她视线望去——
黑气最深处，浮现出一个巨大轮廓，似龙非龙，似兽非兽，一双猩红眼睛缓缓睁开。
它……醒了。
玄寂猛然起身，拉着赤璃往后退。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