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薇的短信像一记警钟，在顾清欢心头敲响。她站在资料室门口，傅斯年握着她的手还未松开，门外已经围上来几名安保人员。
“傅总，刚才系统检测到有人篡改了顾小姐的权限。”一名安保低声汇报，“我们正在查是谁操作的。”
傅斯年眉头紧锁，眼神在顾清欢脸上停留片刻，随即转向那封伪造邮件：“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结束。”
顾清欢点点头，没有说话。她知道沈心妍绝不会善罢甘休，而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进办公室，顾清欢坐在桌前，翻看着昨夜从资料室取回的文件。那些加密的部分仍然无法破解，但她隐约觉得，关键线索就藏在其中。
悦薇端着一杯咖啡进来，把杯子放在桌上：“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不太好。”顾清欢揉了揉眉心，“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悦薇皱眉：“你是说沈心妍还会动手？”
“不是‘会’，是‘已经’。”顾清欢指了指手机上的一条通知，“我的工牌权限被调低了，连普通设计档案都打不开。”
悦薇气愤地拍了下桌子：“她这是想让你彻底失去工作权限！”
顾清欢却冷静地看着电脑屏幕：“她是在逼我犯错。”
悦薇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如果我真的要泄密，就不会用正式申请的方式去调取数据。”顾清欢轻声道，“她想让我陷入被动，制造我越权调取机密的假象。”
悦薇咬牙切齿：“这个疯女人！”
顾清欢合上笔记本，站起身来：“我要去找那个证人，必须尽快解开这些文件的内容。”
悦薇担心地问：“你确定现在出去没问题吗？”
“如果我一直躲着，她反而会更肆无忌惮。”顾清欢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不如主动出击。”
---
中午时分，顾清欢来到城郊的一家老式印刷厂。这里是她昨天拜访的那个证人提供的新线索——据说沈心妍曾在这里秘密打印过一些重要文件。
工厂已经停产多年，墙面上斑驳不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铁锈味。她踩着吱呀作响的楼梯上了二楼，走廊尽头有一间半掩的房间。
她轻轻推开门，屋内堆满了纸箱和旧机器，灰尘在阳光下漂浮。她翻找了一会儿，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破旧的金属箱。
打开箱子，里面是一些泛黄的纸张，还有一张存储卡。
她拿起存储卡，正准备离开，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猛地回头，只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她屏住呼吸，悄悄靠近门口，却发现门已经被从外面锁死。
她的心跳加快了几分。
这感觉……太熟悉了。
沈心妍的手法，总是这样悄无声息地布下陷阱。
她迅速掏出手机，果然没有信号。
她扫视四周，试图寻找出口。窗户早已被封死，唯一的门也被反锁。她试着撬动窗框，但根本纹丝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意识到自己被困住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走到墙角，将金属箱小心地放在地上，开始检查存储卡的内容。
插入随身携带的读卡器后，屏幕上跳出几个加密文件夹。
她盯着其中一个名为“project x”的文件夹，心跳猛然加速。
就在她准备尝试破解密码时，头顶的灯泡突然炸裂，整个屋子陷入黑暗。
紧接着，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响起，空气中弥漫出一股焦糊的味道。
她猛地站起身，朝门口奔去。
轰！
一声巨响，整栋楼仿佛都在震动。
天花板上的横梁断裂，一块巨大的水泥板砸落在她刚才站立的位置。
灰尘弥漫，她跌倒在地，手臂擦过锋利的金属边缘，鲜血瞬间染红了袖口。
她咬紧牙关，忍着痛爬起来，扶着墙慢慢挪动。
门依旧锁着，但她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而是好几个人。
她靠在墙边，屏住呼吸。
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
她握紧手中的存储卡，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们拿到它。
门缓缓打开，一道黑影站在门口。
她看不清对方的脸，只看到一只戴着皮手套的手伸了过来。
她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转身抓起一根铁棍，毫不犹豫地朝那只手挥去。
砰！
那人闷哼一声，踉跄后退。
趁此机会，她冲向门口，撞开那人，拼命往外跑。
身后传来怒吼声：“抓住她！”
她不敢回头，一路狂奔，直到冲出厂房大门，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血流不止。
她跌坐在台阶上，喘着粗气，颤抖着拨通了悦薇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清欢？”悦薇焦急地喊，“你在哪里？”
“我在城郊的老印刷厂……”她声音虚弱，“沈心妍的人追来了。”
“我已经报警了！”悦薇急道，“你坚持住，我马上叫救护车！”
话音未落，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从背后传来。
她回头看去，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不远处，车门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下来。
是沈心妍。
她穿着一件剪裁精致的白色风衣，妆容一丝不苟，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顾清欢，你还是这么不知死活。”她缓步走近，“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去？”
顾清欢强撑着站起来，冷冷地看着她：“你以为我会怕你？”
沈心妍眯起眼睛：“你不怕我，但你会怕接下来发生的事。”
她抬手示意，两个男人立刻朝顾清欢走来。
顾清欢握紧铁棍，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警笛声。
沈心妍脸色一变，迅速转身钻进车里。
汽车引擎轰鸣，转眼间消失在尘土飞扬的道路上。
顾清欢瘫坐在地上，眼前一片模糊。
她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接着有人蹲下来看她。
“清欢，坚持住！”是悦薇的声音。
她努力睁开眼，将手中的存储卡递给她：“这里面……有证据。”
悦薇紧紧握住她的手：“我知道，我们一定会赢。”
救护车呼啸而来，医护人员迅速将她抬上担架。
在意识逐渐模糊之际，她似乎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清欢！”
那是傅斯年的声音。
她想回应他，却已无力开口。
视线渐渐暗淡，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他焦急而心疼的脸。
---
医院的急救室亮着红灯。
傅斯年站在门口，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发白。
悦薇走过来，将存储卡递给他：“她在最后一刻把这个交给我。”
傅斯年接过卡片，指尖微微颤抖。
“她一定会没事的。”悦薇轻声说。
傅斯年点头，却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穿过玻璃窗，看向躺在病床上的顾清欢。
她脸色苍白，手臂缠着厚厚的纱布，呼吸微弱。
他知道，这一场战斗还没有结束。
而他，绝不会再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手术室的灯依旧亮着。
窗外，乌云压顶，一场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