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颂皱眉,“我现在有事。”
周聿川笑着问:“那我直接进去了?”
他没多想。
温颂虽然搬出来了,却还是他的妻子。
等他安顿好明棠,温颂气消了,一切就都会恢复正常轨迹了。
在他看来,温颂所住的地方,他独自进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不过出于教养,才提前说一声。
“……”
温颂这才想起来,自己搬家进去后,一直没改智能锁的密码。
她不由有些烦躁,下意识阻拦:“别,我现在回来。”
自从搬出向林苑后,除了那些必要的配合环节,生活上她不想和周聿川混在一起。
在她的观念里,家是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随意进出的。
周聿川就这么进去了,她心里不踏实。
有种防线被突破的感觉。
挂断电话,她有些心虚地抬起头,就见男人也好整以暇地觑着她。
完美无瑕的脸上仿佛写了六个大字:放我鸽子试试?
温颂迟疑了一下,“能不能先送我回趟景园,我去签收点东西。”
商郁扯唇,神情莫名有些冷冽,嘲弄道:“签收周聿川啊?”
“他又不是东西。”
温颂就没想让周聿川进家门,谈不上签不签收。
商郁斜了她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冲商二凉飕飕道:“先送大小姐回去谈情说爱一会儿。”
“……”
温颂默了默,但也没否认什么。
商郁认定了她是个恋爱脑,她除非把离婚证甩在他面前,不然说什么都显得是在狡辩。
偏偏,她自己都拿不到离婚证。
大抵是嫌她这个恋爱脑太丢人,商郁松散地靠在座椅上,隐隐透着蓄势待发的戾气。
到了景园,她忙不迭下车,短暂逃离这种逼仄的气氛。
商郁睨着她迫不及待的身影,眼眸一片阴郁。
商二没察觉到,还头疼地问:“爷,您说小姐什么时候才能清醒点,那天在酒店周聿川都那样维护那个小三了。”
“小姐怎么还不死心?一接到他的电话,就跑这么快。”
“你刚怎么不问她?”
商郁眉心拧着,透过后视镜看着他,声音凉的可怕,“问我干什么,我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明显是生气了。
商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嘀咕道:“我这不是不敢吗……”
说着,他又不确定地开口:“咱们真在这儿等着?”
自家爷,什么时候等过人。
商郁没作声,只屈起指节,指尖看似漫不经心,却极为有频率地敲击着中央扶手。
1、2、3、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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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颂一出电梯,就看见了等在门口的男人。
傍晚柔和的夕阳透过玻璃洒进来,白衬衣衬得他斯文清隽,西服挂在臂弯处,见她出来,不由微微一笑。
“怎么这么快?我多等一下也没事的。”
“正好在附近。”
温颂瞥向他右手拎着的东西,除了那幅打包得很好的字画,还有一袋子生鲜肉蛋。
这还是第一次在他身上,真正看见人夫感。
她以前一直以为他不染人间烟火,原来,他是会亲自买菜做饭的。
温颂只把字画接过来,语气淡淡,“好了,你回去给沈明棠做饭吧。”
“想哪里去了?”
周聿川也没生气,笑得温和,“我知道那天的事你不舒服,今天,是诚心来哄你开心的,嗯?”
他举起购物袋,“我买了很多菜,今天亲自下厨给你做顿大餐。”
温颂有些意外。
换作以前,她大概会一脸受宠若惊,立马顺着台阶就下了。
可现在,对着周聿川,她连虚伪都觉得疲惫,“周聿川,你觉得只要你做顿饭,我就该见好就收,不再计较沈明棠那天设计我的事了,对吗?”
她很确定,周聿川是这样想的。
他都弯腰他高贵的身躯了,她还想怎么样,自然是该识趣一点。
周聿川动作一顿,下意识要否认,又发现,他潜意识里竟然确确实实是这样想的。
但他不觉得,自己想的有什么错。
他敛眉看向温颂,好声好气道:“如果那天你确实受到伤害了,我肯定会站在你这边,但不是没有吗?你想让明棠怎么样,她也只不过是一时冲动。”
“这不算吗?”
温颂撸起自己的衣袖,露出胳膊上触目惊心的那片淤青,冷笑一声,“还是说,你觉得我必须要被强奸了,才算她对我造成了伤害?”
她干净的眼眸就那么静静地盯着周聿川。
周聿川被她盯得心虚,看向她胳膊上的伤,“那天在酒店,你怎么没告诉我?”
“你也没问我。”
温颂烦不胜烦,语气冰冷地追问:“你问我了吗?”
“抱歉……”
“好了。”
温颂无心和他扯太多,下逐客令,“我还有事,你快走吧。”
话落,她拧开家门进去,想着把字画放下就走。
身后,人影笼罩过来,周聿川自身后抱住她的腰,轻声哄道:“好了,小温颂,明棠已经在准备搬出去了。”
“等她搬走,你就回家。”
温颂整个人瞬间不寒而栗,她猛地挣开周聿川,嗓音清冷地开口:“周总,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不会再搬回去了,你和沈明棠如何,也与我无关。”
“我可以继续做你们这段关系的遮羞布,哪天你们又被娱乐狗仔拍到了,我也会配合澄清。”
“但是,也请你不要再来打搅我的生活,好吗?”
周聿川听得直皱眉。
这和圈子里那些各玩各的表面夫妻,有什么区别?
温颂什么时候也产生这种想法了。
他想也没想就要拒绝,“温颂,我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想法……”
刚说到一半,手机突然响起。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走到外面去接听,过了会儿回来,有些为难地开口:“岑野有急事找我,今晚不能给你做饭了,改天……”
“改天也不用。”
温颂立马道:“你快走吧,不然电梯该走了。”
周聿川有些心慌,“你别生气了,嗯?你刚说的那些话,我就当没听见。”
“嗯,不生气。”
温颂十分敷衍地回了句。
至于那些话,他听没听见都一样。反正,最多等到元宵节,他们连表面夫妻都不是了。
周聿川出了单元楼,径直朝自己的车子走去。
一旁,突然响起突兀的鸣笛声。
周聿川偏头看过去,就看见了坐在宾利后排的商郁。
两人那天在酒店,因为温颂的事情闹得有些僵,可到底是免不了生意上往来的,周聿川举步走过去。
“怎么在这儿?”
商郁笑得漫不经心,“等人。”
同为男人,周聿川很快品出他语气里的不寻常,笑了下,“等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