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金接过那沉甸甸的一袋糖果,眼睛都亮了。方才那小小一根“仙棒”已让她惊喜不已,眼前这一大袋,更是让她心花怒放。
她用力点了点头,兴奋道:“好的,夫君!”她此刻已全然忘了方才的悲伤,一颗心被这新奇的甜蜜和分享的喜悦填满。
赵佶见她兴高采烈的模样,笑道:“福金,此地人多,你且带她们去后苑的凉亭分发吧,朕与驸马,还有几位爱卿有事商议。”
“是,父皇!”赵福金清脆地应了一声,抱着那袋糖果,像一只快乐的小鸟,转身便向后苑方向走去。
她身后,立刻呼啦啦跟上了一大群人,主要是后宫的嫔妃、公主以及她们的宫娥内侍,叽叽喳喳,笑语盈盈,方才还略显拥挤的回廊顿时清静了不少。
人群渐渐散去,一些闻讯赶来的朝中重臣也已在外围候着。赵佶目光一扫,看到了几位熟悉的面孔:童贯、蔡京、李纲,还有方才似乎与陈森有些言语交锋的梁师成。
待后宫众人走远,赵佶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带着陈森,与梁师成、杨戬、童贯、蔡京、李纲等人一同走进了附近的议事偏殿。
殿内光线沉静,气氛也随之肃然了几分。
众人分宾主落座,宫人奉上茶水后便悄然退下。
赵佶呷了口茶,放下茶杯,看向陈森,开口道:“驸马,朕听闻,有人参你,说你借驸马的身份,在宫外强取豪夺,可有此事?”他的语气平和,却带着帝王不容置疑的审视。
陈森闻言,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挑,随即坦然道:“父皇明鉴,绝无此事。儿臣行事素有分寸,不知是何人如此污蔑于我?”
他心中念头急转,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蔡京,但看蔡京此刻老神在在的模样,又不像。
“哦?”赵佶不置可否。
此时,一直沉默的梁师成站了出来,面带一丝冷肃,对着陈森道:
“驸马,你当真敢做不敢认么?你前日往那樊楼,向其掌柜索要三成份子,此事汴京城中已有些风闻,难道这也是污蔑?”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质问的意味。
陈森一听,恍然大悟。原来是樊楼那件事。他还以为是蔡京因为之前琉璃镜和香水生意上的事情在背后捣鬼,没想到是梁师成跳了出来。
他淡然一笑,看向梁师成,从容应道:“梁大人此言差矣。你说的是樊楼之事,想必是樊楼的掌柜未能将事情的原委说清楚,亦或是有人断章取义了。”
他顿了顿,扫视了一眼殿内众人,继续道:“事情是这样的。那日儿臣出宫,确是去了樊楼听曲。实不相瞒,听完之后,儿臣感觉樊楼的歌舞虽有些名气,却也只能算平平无奇,并无太多新意与特色,长此以往,怕是难有更大作为。”
“儿臣当时便想,樊楼若能加以改良,其收益必定能更上一层楼。
于是,我便让樊楼管事的传话给其东家,言明若樊楼肯让出三成干股,儿臣愿出手相助,将其歌舞节目、经营模式进行一番彻彻底底的升级改造。
儿臣敢担保,改造之后,樊楼的收益,至少翻上三倍。这并非强取豪夺,而是互惠互利的合作。事情便是如此简单。”
陈森一番话说得条理清晰,不卑不亢,将“索要”巧妙地转换成了“商业合作”,还将自己摆在了能为对方带来巨大利益的位置上。
赵佶听完,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点了点头:“哦,原来如此。朕就说嘛,驸马行事一向稳妥,岂会做那等强人所难之事。”
他转向蔡京,笑道:“太师说此事或有误会。如今看来,果然是一场误会解开了。”
蔡京捋着胡须,微微躬身,笑道:“陛下圣明。驸马才华横溢,能点石成金,樊楼若能得驸马指点,确是其天大的福分。
想来是那樊楼东家鼠目寸光,未能理解驸马的一番好意。”他这话,既捧了陈森,也替赵佶圆了场。
陈森接口道:“父皇明察秋毫。凭我‘百变书生’的名头,还有先前琉璃镜、仙酿等物为证,帮他樊楼升级一下歌舞营生,难道还不够资格取他三成份子么?
既然他们不识货,那此事便作罢。儿臣本就打算,若他们不愿,便自己另起炉灶,打造一个全新的娱乐招牌,届时,可就莫要怪我这做晚辈的不给前辈们留活路了。”
他这话语带傲气,却也透着强大的自信。琉璃镜和仙酿的成功,足以让他有这个底气。
梁师成听了,脸色微微一变,冷哼一声:“驸马莫要把话说得太满。这经营之道,并非一蹴而就。
矾楼屹立汴京多年,自有其独到之处。驸马想要另起炉灶,若是届时名不副实,赶不上樊楼,那可就贻笑大方了。”他言语间,依旧带着几分不服与挑衅。
陈森嘴角一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梁大人放心,本驸马从不做没有把握之事。到时,定然不会让梁大人失望,只怕会让梁大人……大开眼界。”
“好了,好了!”赵佶适时出来打圆场,摆了摆手,“此事既然已经清楚,便是误会一场,到此为止,莫要再提了。”
他显然不想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转而看向陈森,脸上又恢复了浓厚的兴趣,“驸马,快与朕说说,你此番前往仙界,都遇到了哪些奇闻异事?可有什么新的收获?”
陈森微微一笑,道:“父皇,仙界奇闻异事确有不少,一时间也难以尽述。不过,此行儿臣确实又寻到了一样好东西,想来对国计民生,或许有些裨益。”
他说着,手臂再次一晃,众人只觉眼前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一张乌木方桌上,便凭空多出了一只半透明的袋子,袋中盛满了雪白细腻的粉末。紧接着,他又取出了一把小巧玲珑、寒光闪闪的银剪刀。
“咔嚓”一声,陈森剪开了袋子的一角,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里面雪白的粉末倒出一些在干净的桌面之上,堆成一个小小的雪丘。
“父皇,各位大人,”陈森伸手示意,“此物乃儿臣在仙府偶然所得,名为‘精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