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脸色随即一沉:“这事朕早已吩咐下去,难道还未公布?”
陈森摇了摇头,带着几分无奈:“确实没有。若非如此,那些衙役岂敢对儿臣无礼?这不仅让儿臣难做,更让朝廷声威受损。若真是出个紧急军情或要事,拖延两天都未落实,岂不是误国误事?”
赵佶脸色铁青,冷哼一声:“岂有此理!是谁如此怠慢?梁师成,这事是你负责的吧?”
站在一旁的梁师成连忙躬身:“回官家,此事确是奴婢分内之责。奴婢这就查明是谁拖延,定然严惩不贷!”
陈森见状,不紧不慢地补了一句:“父皇,儿臣之言不过是实事求是。那日老神仙所言,‘有言而无行’,看来确实有些人未把父皇的旨意放在心上。儿臣虽是新入朝堂,但也知道若事事如此拖沓,恐怕会坏了大事。”
赵佶听得脸色更加难看,回头扫了一眼众人,目光如刀:“老神仙所言,难道真要应验在朕的朝堂上?梁师成,你最好给朕个交代!”
梁师成额头渗出汗珠,连连点头:“官家放心,奴婢定然彻查此事,绝不包庇任何人!”
赵佶这才稍稍缓和了语气:“这件事,限你三日内办妥,若再有推诿拖延,朕绝不轻饶!”
“奴婢遵旨!”梁师成连忙领命,心中却是暗暗叫苦。
陈森见赵佶的怒气稍平,便笑道:“父皇,既然婚事尚未公布,那儿臣还有一事相求。”
赵佶微笑道:“你说就是,朕定会为你做主。”
陈森抱拳道:“儿臣初入京城,人生地不熟,若无一块能证明身份的腰牌,实在不便行事。还请父皇赐予一块腰牌,以便儿臣处理紧急事务。”
赵佶一听,毫不犹豫:“这事好办。杨戬,这事就交给你了,务必尽快把腰牌备好,明日一早送到驸马府。”
站在一旁的杨戬连忙应声:“官家放心,奴婢定会将此事办妥,绝不耽搁!”
陈森笑了笑:“多谢父皇,也谢杨公公了。若有了这腰牌,儿臣今后行事便能方便许多,不至于再让人误会。”
赵佶大笑:“你是朕的驸马,行事理应畅通无阻。若再有谁敢怠慢,朕定不轻饶!”
一旁的赵楷眼神微动,忍不住插话:“父皇,陈驸马说得很对。这等事看似小事,实则关乎朝廷威严,确实应当严查。”
赵佶对赵楷的态度稍显满意,点头道:“你倒是难得有此见地,不过以后多向你妹夫学学,别总是只顾着玩乐。”
赵楷一怔,脸色微微有些尴尬:“是,儿臣晓得了。”
赵佶却没再多理会他,转头看向陈森,语气和缓:“驸马,朕知道你能力非凡,朕也盼着你能为朝廷多出些力。若日后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向朕开口。”
“儿臣谢父皇厚爱。”陈森微微一笑,心中却是暗自盘算,这腰牌到手后,便可在京中更方便地行事,接下来的计划也能顺利展开。
这时,朱勔忽然开口:“官家,驸马果然是个有见地之人。奴婢以为,既然婚事未曾对外公布,不如趁此机会,好生筹备一番,务必让天下人都知晓官家择婿之英明,彰显皇室威仪。”
赵佶听后,连连点头:“朱爱卿此言有理。梁师成,这件事你也一并操办,务必要隆重且不失体面!”
梁师成连忙应声:“官家放心,奴婢定会全力以赴!”
陈森却笑着摇头:“父皇,儿臣倒觉得不必太过铺张,省得劳民伤财。只要能让天下人知道儿臣的身份即可,其他的倒无须过于讲究。”
赵佶哈哈一笑:“驸马倒是体恤百姓,不过婚事乃皇家大事,岂能草率?你不必多虑,朕自有分寸。”
陈森见状也不再多言,只是心中暗觉,这位宋徽宗虽好大喜功,但却颇为精明,自己接下来行事还需多加小心。
殿中众人见赵佶心情大好,也都纷纷附和几句,气氛一时显得融洽而轻松。
赵佶摆了摆手:“好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各位爱卿,各司其职,务必把事情办妥。”
众人同应道:“是,陛下。”
众人告退后,陈森与赵佶并肩而行,赵佶忽然低声道:“驸马,朕知道你心中有许多想法,若有需要,尽管与朕直言。朕信你,便如信自己一般。”
陈森一愣,随即点头:“父皇的信任,儿臣定不辜负。”
赵佶满意地点了点头:“好,朕等着看你的表现。”
两人相视一笑,陈森心中却暗暗冷笑,凭这点信任,怎能护住大宋的江山?
大殿之上,群臣散去,只留下陈森与赵佶二人。殿外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入,为这宏伟的殿宇添了几分暖意。
赵佶的心情显然好了许多,他拉着陈森的手,缓步走到一旁的软榻坐下。
“驸马啊,”赵佶叹了口气,“今日之事,朕着实有些恼火。那些人,平日里一口一个忠君爱国,真到了办差的时候,却总是这般推三阻四。若非你提起,朕还不知他们竟如此敷衍。”
陈森在赵佶身边坐下,姿态恭敬,又不失亲近。“父皇息怒。儿臣只是说了心中所想,或许是儿臣初到京城,不了解其中关节,言语上有些冒犯了。”
赵佶摆了摆手:“不,你说的很好。朝堂之上,就需要你这样敢说真话的人。朕以前总觉得,只要把诗词书画做好,天下自然太平。可如今看来,这朝政之事,远比朕想象的复杂。那些奏章,那些条陈,看得朕头都大。”
他揉了揉眉心,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
陈森见状,轻声道:“父皇日理万机,自然辛苦。不过儿臣以为,这朝政之事,有时也像作画一般,需要先勾勒出大体的轮廓,再填充细节。只要方向对了,即便有些许波折,也能抵达目标。”
赵佶听得眼睛一亮:“哦?你且说说看,如何勾勒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