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内侧,立刻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和甲胄碰撞声,示警的钟声也紧跟着被敲响,沉闷而急促的“当当”声传遍了皇城内外。
陈森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手中那把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AK-47稳稳地端着,枪口微微抬起,指向宫门方向。
阳光照在他脸上,映不出丝毫暖意,只有一片冰冷的肃杀。
他知道,事情闹大了。但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既然好好说话没人听,那就用他们唯一能听懂的方式,让他们知道,他陈森,不是可以随意揉捏的软柿子。
宫门内侧的骚动并未持续太久,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甲胄碰撞的铿锵之音。
顷刻间,一支装备精良、约莫百十人的禁卫军队伍便从门洞内涌出,迅速在宫门前散开,将陈森团团围住。长戟如林,寒光闪闪,气氛瞬间凝固到了冰点。
为首的是一名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的中年将领,身披玄甲,腰挎长刀。
他目光锐利如鹰,先是扫了一眼地上那具尚在流血的守卫尸体,又看了一眼旁边那个吓得瑟瑟发抖、几乎瘫软的小头领,最后才将视线锁定在手持“铁疙瘩”、神色平静的陈森身上。
那将领眉头紧锁,显然对眼前这从未见过的凶器充满了警惕。
他上前一步,与陈森保持着十步左右的距离,沉声喝问:“你是何人?竟敢在皇城禁地持械行凶,杀害宫门守卫?!”声音洪亮,带着久经沙场的威严,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陈森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仿佛刚才杀人的不是他,地上躺着的也只是一块石头。
他抬眼看向那将领,语气平淡地重复了一遍:“我乃百变书生陈森,昨日官家亲封的驸马。劳烦将军通报一声,茂德帝姬或是官家皆可,自有人认得我。”
“驸马?”那将军浓眉一挑,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更多的是审慎,“既是驸马,可有信物为证?”皇城禁地,规矩森严,身份凭证是通行无阻的唯一要素。
纵然眼前这人气质不凡,说辞也似乎有鼻子有眼,但规矩就是规矩。
陈森坦然道:“昨日走的急,忘记拿了。”他确实没把这当回事,本以为凭着一张脸和官家的口谕就能畅通无阻,谁料到这信息传递竟如此滞后,或者说,被人为阻碍了。
“忘记了?”将军冷笑一声,眼神骤然变得凌厉,“一派胡言!宫禁重地,岂容你空口白牙在此狡辩!没有信物,便是擅闯宫门、杀害禁卫的凶徒!来人,给我拿下!”
他手一挥,身后的禁卫军立刻发出一声低喝,挺起长戟,迈着整齐的步伐,缓缓向陈森逼近。包围圈逐渐缩小,空气中弥漫着肃杀之气。
最前排的几名禁卫对视一眼,虽然对那“铁疙瘩”心有忌惮,但军令如山,只得硬着头皮,挺着长戟,小心翼翼地向前围拢。阳光照射在戟刃上,反射出刺目的寒芒。
陈森看着逼近的寒光,眼中最后一丝试图讲理的光芒彻底熄灭。
他算是看明白了,跟这群只认令牌不认人的家伙讲道理,纯属对牛弹琴。既然好言相劝无用,那就只能用他们唯一能“听懂”的方式来交流了。
多说无益。他甚至连嘴角那抹冷笑都懒得维持,只是默默地,将手指搭上了那个冰冷的扳机。
就在最前面的禁卫距离他不足五步,长戟几乎要触及其衣袍之时,陈森动了。
不再有任何犹豫,陈森猛地扣动扳机!
“哒哒哒哒哒——!”
刺耳欲聋的爆鸣声再次炸响,比刚才那一声“啪”要密集、狂暴百倍!一道道火舌自那黑洞洞的枪口喷吐而出,如同死神的咆哮。陈森手臂微抬,身体顺势猛地一个旋转!
枪口划出一个致命的圆弧,灼热的弹丸如同一场突兀降临的钢铁风暴,无情地向四周攒射!他并没有刻意瞄准谁的要害,只是进行了一次覆盖性的火力压制。
“噗噗噗噗!”
冲在最前面的几名禁卫,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胸前、腹部、大腿瞬间爆开数朵血花,坚固的甲胄在高速旋转的弹丸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
惨叫声此起彼伏,却又被连绵不绝的枪声淹没。他们如同被狂风扫过的稻草人,纷纷栽倒在地,挣扎两下便没了声息。
后面的禁卫也被这恐怖的景象和从未听闻的攻击方式骇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后退、躲避,甚至有人丢下兵器转身就跑。
原本严整的包围圈顷刻间崩溃瓦解,现场一片鬼哭狼嚎,混乱不堪。
那名发号施令的将军,反应还算快,在枪声响起的瞬间便地卧倒,饶是如此,他身边的一名亲卫也被流弹击中,惨叫着倒下。
他趴在地上,脸上沾着同伴溅射的温热鲜血,眼中充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这是什么妖法?不,这不是妖法,这是比妖法更可怕的东西!
短短几个呼吸间,原本气势汹汹的五十名禁卫军,倒下了近半,剩下的也都失去了战斗意志,躲在石柱后、门垛旁,惊恐地望着那个如同魔神般矗立在原地的男人。
陈森停火,枪口兀自冒着缕缕青烟,散发着刺鼻的硝烟味。他面无表情地环视着倒了一地、哀嚎不止的禁卫,以及那个趴在地上、脸色煞白、呆若木鸡的将军。
整个宫门前,除了伤者的呻吟和远处传来的更急促的警钟声,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那个将军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什么骗子,也不是什么普通的江湖客。
他是一个真正的煞星,一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而自己,似乎踢到了一块比皇宫门槛还要硬的铁板。
陈森没有再看那瘫软如泥的将军,仿佛脚下呻吟的残兵败将只是路边的碎石。硝烟的气味尚未散尽,他手中的“铁疙瘩”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余温。
他甚至没有重新装填或是检查武器,只是那么随意地提着,迈开步子,朝着宫城深处,那象征着权力中枢的正殿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