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见他打开之后不说话,侧眼见宣旨的小太监,脸上露出几分不满。为了打消小太监的疑虑和不满,赶忙上前拉了一下赵慕的衣袖,说道:“你是不是太高兴了?内官大人你别管他,这边坐着喝点茶,他呀,就是太高兴了。”
荷清见状,赶忙上茶,荷月也快速端上茶点。
赵慕这才回过神,赶忙说道:“内官大人。我是一时激动,有点忘乎所以,我没有想到皇后娘娘如此信任我。”
小太监被众人一番热情招待,正找不到北,听见赵慕的话,疑心全消了,笑着说道:“赵大人客气了,小的也是运气好,才赶上这趟差事,既然赵大人没有疑惑,小的这就回去复命了。”
见小太监要走,月清赶忙从一旁提着早就准备好的食盒,递给赵慕,赵慕接过食盒,又递给小太监说道:“内官大人,难得出来一趟,这是我府上厨子的手艺,你尝尝鲜。”
小太监笑着接过食盒。上次他跟着总管来过一次欧阳府,知道欧阳府的食盒里放着什么东西,这次自己单独前来,竟然也有,他自是喜不胜收。
小太监离去后,数人返回内院屋舍。纳兰此刻亦瞧见了皇后的手谕,其上书道:永宁侯赵慕,天资聪颖,能言善辩,今特旨命其为六皇子伴读。
“你在宫里发什么事情了,为什么皇后特意下手谕指定你为六皇子伴读?”纳兰看完手谕,不解问道。
“这就是我刚才困惑的原因,在宫里,皇后甚至有点怀疑我,暗示我是特意接近六皇子。”赵慕愁苦着脸说道。
赵瑢听到皇后怀疑,端着茶盏的手,不由一抖,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但是这个细微的细节,还是被纳兰看到了。
纳兰心中起了疑,表面却不动声色,开口道:“看来此事确实蹊跷,皇后既怀疑你,又指定你为六皇子伴读,想来其中必有隐情。”
赵慕听后,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着在宫中的每一个细节,却还是毫无头绪。
赵瑢见两人都没有说话,这才开口道:“或许皇后是经过深思熟虑,觉得小慕你确有伴读之才。”
纳兰闻言,看了赵瑢一眼,心中疑惑她的目的,只是此时不便说出口。
“哦!”赵慕像是想到了什么,“一定是六皇子,这个老六自己挨了板子,觉得苦闷,就想折磨我,一定是他求皇后娘娘,让我当伴读。不然就我这名声,怎么可能去做伴读?”
“老六?”纳兰皱着眉说道:“你呀,虽然在家,但你也不能这样喊六皇子啊,要是传出去,会说你藐视皇族 。”
“哎呀,不是叫他老六,而是说他心眼子多,好事不做,专做缺德事。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我被他折磨成什么样,今天下午,他挨了皇后娘娘的板子,又特意把我叫过去,陪他瞎聊。幸好嬷嬷来传话,说可以回来了,不然,我都担心他要留我一晚上。”赵慕说起六皇子,一副满脸委屈的表情。
说起六皇子,赵慕就停不下来,把今天他在皇宫内的见闻,全都说了一遍。
纳兰和赵瑢听着他绘声绘色的讲宫内发生的事情,细细听来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
这时,听着起劲的荷月问道:“二爷,既然你今天进宫了,你有没有看到皇后娘娘的模样,传闻中,皇后娘娘美若天仙,是天下第一美人。”
月清闻言赶紧反驳道:“天下第一美人应该是老夫人,对吧,大小姐?”
“皇后娘娘,这是所有人公认的。”
“老夫人,我家老夫人在世时,那才是全天下公认的美人。”
两人说着,不由争辩起来。荷清刚想开口阻止,就听见赵慕说道:“你俩说得都不对,天下第一人美人,应该是我夫人纳兰。她出得厅堂,下得厨房。你俩敢说不是吗?”
本来还在争论的俩人,听到他这话后,瞬间哑口。月清和荷月俩人异口同声说道:“二爷,你说得对,我们去厨房看看,怎么晚膳还没有上?”说完,两人立马出了屋子。
赵瑢看着两人那副无语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慕,你看你,夸自家夫人夸这么厉害,把这两个丫头都吓得到了!她们估计平时没少被你这么秀恩爱,给腻歪坏了吧。”
纳兰被说得脸都红了,娇嗔道:“你就会取笑人,别闹啦。”
赵慕笑嘻嘻地握住纳兰的手,说道:“我说的都是大实话,我夫人自是天下第一大美人儿!夫人,她们俩这么没眼光,扣她们俩一个月工钱,好好惩罚一下!”
屋外的两人一听要扣月钱,又赶紧进屋说道:“二爷,不带你这么玩的,我俩又没有说小姐不美丽,怎么动不动就要扣我们月钱呢?”
月清也在一旁帮腔说道:”就是,二爷,如今你也做官了,可不能再抠搜了,今天你还没有给我们讨封的红包呢。”
“就是,二爷,我可是在大门口第一个迎接你的。”荷月附声道。
说着两人又郑重其事的走到他面前,特意行了一个大礼,“恭喜二爷获封官职,祝二爷前途无量。”
赵慕还没有开口,纳兰便开口说道:“赏,都有赏,即日起,贴身大丫鬟,每人月奉上涨十两,另外,今日,你们三加上平安,每人赏银五十两。”
荷清没想到自己也有份,赶忙走到月清、荷月身边,跟着两人郑重行礼。赵慕见状笑着打趣道:“瞧,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月清、荷月,现在谁是天下第一美人?”
“夫人!”两人异口同声说道。顿时屋内一片欢声笑语。
晚膳时,纳雪也过来了,屋内更热闹了。
席间,赵慕又说起在宫中的见闻,,说到自己被飞来的茶盏吓得抬起头,一下瞧见了皇后容颜,瞬间被吓得额头上全是汗水。
荷月听见,又趁机问道:“二爷,那皇后娘娘,长得什么样?”
荷清伸手拍了一下自家妹妹的头,说道:“你是不是好久没挨打了,二爷瞧见皇后娘娘,那是殿前失仪,你竟然还有心问皇后模样?”说着,荷清又要抬手。
赵慕赶紧开口拦住:“荷清,别再打了,荷月她也是好奇,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不是好好出来了,还获封了。”
又转头对着荷月说道:“你见过六皇子吧,六皇子模样特别像皇后娘娘,尤其是眼睛,特别像。一双丹凤眼,甚至好看。不过,六皇子的轮廓,我看着特像一个人?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是谁?”
“老夫人!”月清说道,说完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抬手捂住嘴巴。
赵慕被她这一句话点拨,瞬间所有谜团一下解开,那些缠绕在心间的疑惑,瞬间豁然开朗。暗道:“原来如此,竟是如此。她俩没人发现吗?”
赵瑢瞥了一眼月清,又看了一眼恍然大悟的赵慕,脸上不由露出几分不自然,纳兰用余光看见,面上不动声色的给赵慕夹了一块糖醋里脊,“快吃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纳雪本来看着几人聊得欢,正欲插嘴,被月清这一句话,气氛瞬间打断。如今的她,已会看势头,知道不宜开口,便埋头吃菜。
赵慕也感受到氛围的凝重,咽下口中的肉,笑着说道:“月清啊,你不愧是我娘的头号粉丝,说什么,你都能想到我娘,看来,我又得给你加月奉了。”
赵慕的话打破了饭桌上的尴尬,月清赶忙接住他的话茬说道:“没办法,谁叫老夫人对待下人好呢。不过,二爷,什么是头号粉丝?”
“就是说你特别崇拜我娘。”
“那是,老夫人可是长袖善舞之人。”
主仆俩的对话,算是把刚才的事揭了过去,饭桌上又恢复到刚才热闹。
晚膳结束后,众人散去,赵慕和纳兰在院子散步消食。
“说实话,你是不是不愿意为官?”纳兰看着赵慕脸上的愁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