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现在醒着呢,哎呀,我一高兴,都忘记进去跟公子道喜了。”月清满脸喜色地说道,然后转身快步走进屋内。
“哎,你等等我一起啊。”荷月在后面喊道,连忙加快脚步跟上去。
王蒹葭看着两人急匆匆地进了屋,心中不禁有些疑惑,道:“这两人难道刚才没看见我吗?怎么都不叫上我一起呢?罢了,不和你们计较,我自己进去。”
正当她准备迈步走进屋子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原来是纳兰走了进来。
纳兰见到王蒹葭,连忙快步上前说道:“表妹,你怎么在这里?我刚刚派人去你院子里找你呢。刚才宫里来人了,已经宣读了旨意,你表哥他袭爵了!”
王蒹葭脸上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说道:“好事,刚才荷月已经跟我说过了,月清直接高兴哭了,现在她们俩都进去跟表哥道喜了呢。”
纳兰闻言,眉头微皱,有些担忧地说道:“这两人不会去闹你表哥吧?他才刚刚恢复!”说着,纳兰不由地加快了步伐,朝屋内走去。
王蒹葭看到纳兰急匆匆地走进屋子,心中不禁一紧,连忙跟在她身后,想要一同进屋查看情况。
就在王蒹葭快要走到门口时,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呼喊:“王蒹葭,你没看见我吗?”她猛地回头,这才发现纳雪正站在一旁,一脸嗔怪地看着自己。
王蒹葭有些尴尬地挠了挠鼻子,解释道:“啊,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在想事情,没注意到你在这儿。”说完,她又抬腿准备继续往屋里走。
然而,纳雪却迅速伸出手,一把拉住了王蒹葭,娇嗔地说道:“你你你,你讨厌啦。哼,我要先进去!”说完,她便蹦蹦跳跳地进了屋里,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王蒹葭看着纳雪那嘟起的小嘴和可爱的背影,心中竟然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觉得她这样子十分有趣。不过,她很快就将这个念头抛到脑后,定了定神,迈步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屋,王蒹葭就看到纳兰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道明黄色的圣旨,满脸欣慰地递给赵慕看。纳兰笑着对赵慕说道:“以后可得给你改个称呼,不能再让他们叫你姑爷了。你说叫什么好呢?”
月清在一旁赶忙接话道:“夫人,公子他虽然是嫡长子,但他的上面还有一个姐姐,公子这算下就排行老二,在侯府下人都尊称他二公子。说起这个大小姐一直被养在乡下的庄子里,比公子大一岁,是老侯爷和通房所生。只可惜啊,这个大小姐的母亲在生完她之后就一命呜呼了。”
荷月在一旁听着,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她说道:“月清姐,你这说得我一头雾水的,我还是不太明白。你也没给个建议说要怎么称呼姑爷啊。叫侯爷吧,在家里显得太生分了;不叫吧,一直叫姑爷,又会让外人觉得我们不重视姑爷呢。”荷月一边说着,小脸上那对眉毛也跟着一起纠结了起来。
就在这时,王蒹葭突然插嘴说道:“表哥排行老二,以前在侯府叫二公子,我看呐,以后在家里你们就叫二爷,这样既显得亲近,又不会失了礼数。但要是当着外面人的面呢,该叫侯爷还是得叫侯爷,这样也不会让人挑出什么毛病来,嫂子,你觉得怎么样?”
“蒹葭表妹这个提议不错,二爷,你觉得呢?”纳兰采取王蒹葭的意见,转头就问赵慕。
“随你们高兴,你们想怎么叫都行,叫我名字都行,反正不过一个称呼。”赵慕语气平稳,听不出是喜是悲。
细心的王蒹葭听出了不对劲,按理说,承袭爵位是件高兴的事情,为什么表哥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一丝高兴的意思。
王蒹葭想着,走到床边,轻声问道:“表哥,这袭爵可是天大的喜事,你怎么如此平静?可是有什么心事?”
赵慕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没有,我有什么心事,咳咳,表妹多虑了,这爵位来之不易,我是高兴得忘了该怎么高兴了。”
纳兰也听出了不对劲,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询问,毕竟赵慕刚恢复,要是一下问了,他激动咳嗽,难过的就不是他一人了。思虑一会,说道:“估计会是你表哥刚醒过来没多久,身体还很不适应,等他很身体好了,我们来一定登门去感谢祖父、舅舅和蒹葭表妹。”
赵慕听着纳兰的话,点头说道:“夫人说得对,表妹别多心,等我好了,一定会登门拜访。”
王蒹葭闻言,还是满脸不信的看着赵慕,仿佛在说,你说没说实话,难道我不知道吗?
这时,纳雪突然蹦出来,笑嘻嘻地说:“哎呀,王蒹葭,我姐夫这才刚醒过来没多久,哪有那么多精神去笑,去开心,你没看到他说几句话,都要喘上半天,你呀,一天就会多想,怎么你是狐狸呀,那么多心眼子!”
王蒹葭是何人,她可是不会吃亏之人,纳雪当众说她狐狸心眼多,她立马回怼道:“我就算是狐狸心眼多,那也比某人好,出门都不带脑子。”
众人被两人的话逗笑了,屋内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赵慕跟着大伙一起笑,可是刚笑没一会儿,便又咳嗽了起来。咳嗽牵动伤口,疼得他一层层冒细汗。
纳兰心疼不已,连忙帮他轻拍背,又给他胸口顺气,“好了,好了,我们都不笑了。又牵扯伤口了吧,荷月去泡点安神的茶过来。”
荷月领命转身出去了,月清转身缴了帕子,递给纳兰,对着赵慕说道:“公子,不,二爷,你还是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你就叫我,我一直守在外面,哪也不去。”
赵慕缓过气来,语气比刚才弱了几分,他对着月清说道:“月清,老侯爷出殡了没有?”
众人谁都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月清愣了一下,开口道:“老侯爷已经出殡了,官家不允许大操大办,侯府那边停丧五天,便发丧了。三公子现在已经去漠北的路上了。”
“嗯,那过几天,你去庄子上,把大小姐接回来吧,侯府做得孽够多了,现在侯府干净了,把她接回来也安全,不过,你要先问问她的意见,她不愿回来,就算了。”赵慕刚说完,荷月端着茶盏进来了。
“小姐,安神茶。”荷月把茶盏递给纳兰。
纳兰轻轻地接过茶盏,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然后才将茶盏缓缓地送到赵慕的唇边。
“喝点安神茶吧,休息一会儿,今日你也累了半晌了。”纳兰柔声说道,眼中流露出关切之意。
赵慕微微张开嘴,纳兰便将茶盏倾斜,让茶水缓缓流入赵慕的口中。待赵慕喝完,纳兰又轻柔地帮他放平身体,让他能够舒适地躺着。
做完这些后,纳兰站起身来,带着众人一同走出了房间,留下赵慕安静地躺在里屋。
王蒹葭站在门口,目光凝视着里屋,心中充满了疑惑。她压低声音,对纳兰说道:“嫂子,表哥怎么会突然问到赵德的后事,还要把赵德的女儿接回来呢?这感觉有点怪怪的。”
纳兰的脸色凝重,她也望着里屋,似乎能透过那块屏风看到赵慕此刻的模样。她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今早都还好好的。跟他说了袭爵之事后,整个人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纳兰顿了顿,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说服王蒹葭,接着说道:“他应该不知道,对,他肯定不知道。”然而,尽管她这样说着,心中却升了一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