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慕最终还是回到了房内。主要是因为实在受不了他各种撒娇哀嚎,看着他惬意的趴在那,朝着她拍了拍身边的床头。
纳兰走上前,刚坐下。赵慕就立马拉着她的手说道:“夫人,辛苦了,这两天我见你在看账,我左右也是躺着,要不我帮你一起看,我算得快。”
看着他诚恳的眼神,纳兰轻轻的摸着赵慕的耳朵,佯装着审度的语气,却饶有兴致的笑着,“赵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从实招来,你的得什么主意,昂?”
“冤枉啊。”赵慕身旁纳兰揪他耳朵,赶忙伸手抚上纳兰揪着自己耳朵的手头一缩,委屈巴巴的望着纳兰说道:“我这不是怕你见到张楚生气嘛,就想哄哄你,哪知,你却冤枉我。”
赵慕语气委屈,噤着鼻子委屈的仰头望着纳兰,见纳兰此时正巧也笑盈看着,眼波内尽是款款深情。
赵慕内心动了动,想起一句话,只要相互对视超过3秒,就会忍不住想吻对方,他借着抚着纳兰手上的力,撑起身子,在纳兰的脸颊,轻轻亲了一下。
“你!”纳兰诧异的惊呼了下,登时满脸绯红,松开了揪着他耳朵的手,抬手抚上刚才赵慕亲过的地方。
纳兰没有想到赵慕会如此,瞪眼睛看着埋头死死趴在那的赵慕,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僵持了好一会儿,不见赵慕动弹,纳兰用手肘抵了他两下,还是见他未动,有些不耐烦说道:“装神弄鬼,明明是你,你要死啦?”
“嘶,是,我当真要死了。”赵慕龇牙咧嘴微微抬头,额头满是汗水,他艰难挣扎,喘着粗气道:“可疼死我了。”
“活该疼死你,哪辈子造得孽,如今现世报了吧。”纳兰见他顷刻间就满头大汗,知他是真的疼了,又想起他方才不知死活的孟浪行径,更是撂下狠话。
哪知这时,赵慕却不依不饶的一把握住纳兰的手,颤声说道:“你且别恼,我是,我是真心的,真心喜欢你。纳兰,我俩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我不会再有别人,也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见纳兰要往回抽着被他拉着的手,赵慕急,这一着急,一动弹,又扯到伤处,疼得他直吸凉气,汗是不停的冒。
纳兰看不下去,无奈说道:“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吧,别刚结茧了,又被撕扯开了。”
门外候着的荷清,听见纳兰呼唤,立马起身问道:“小姐?”
“你快去把药端来,再叫月清准备好一套干净的里衣。”纳兰有条不紊的吩咐着。
纳兰掀开被子,拉下裤子,查看赵慕的伤势。
赵慕的伤势恢复得很好,虽然受了一通板子,但是被纳兰用这么些个好药换着法吊着样用着,不过两日,那些青紫的淤伤,就好得七七八八,其他破了的地方都已经封了口,按照这样的情形,用不了几日,他便可下地。
在一旁伺候的月清,看着这些名贵药都用在了赵慕身上看得她心里也好受了不少。
只是他放下孟浪的行径,把刚长好的伤口,又撕裂开了,淌出好些血。纳兰皱着眉,吩咐荷月打水来净手,重新给他上药。
纳兰边为他清理着流出来的血,边说道:“你若是再这样没轻没重,不管不顾,我就将你直接丢到大街上,让其他人知道,我不要你了,这样,我还能图个清净。”
“你知道这段时日,用在你身上的药,可以赎多少个张楚了吗?不就是个张楚吗?我几时在意了?我能把他赎出来,照样可以把他送回去,我看他怎么蹦跶?。”
赵慕忍着痛,勉强的嘿嘿一笑,忍着疼讨好的,佯辩说道:“我几时说过你在意张楚了,我在意的是你,好了,我知道你的打算,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保证。”
“还用你说?”纳兰冷哼一下,心知肚明道:“就你赵二爷那点小心思,我会不知道。”
赵慕讨饶的挠了挠脖颈,笑着说道:“我是真的怕了,我什么苦都可以吃但是我唯独见不得他们为难你。”
在一旁伺候的荷清三人,不知道这两口子在打什么哑谜,只能一边听着,一边不停的忙碌。
纳兰为他上好了药,又覆上薄被。转身净手后,擦着手说道:“你好好休息,别再乱动了。这个张楚我已经派人盯着了,估计他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赵慕见刚才自己都忍着痛表白了,纳兰就这么不痛不痒的回了句,一时无法接受,把头埋在枕头上,生起了闷气。
荷清本想上前劝纳兰两句,好歹回应一下姑爷,可又想起,这是两人之间的事情,外人最好还是不要参与,便收拾好方才弄乱的房间,带着月清她们退了下去。
纳兰知道赵慕生气了,可她还生气呢。
方才就因他孟浪行径,又累她又忙了一番,她也不搭理赵慕,转身向书房走去。
书房内,纳兰看着账本,一点也看不下去。脑海里全是赵慕那句,“我可以吃苦,但是我见不得他们为难你。”
太长时间没人跟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了,她不动心是假的。再说她和赵慕,就如赵慕所说,该发生的早就发生了,自己刚才却因为他的一个吻,一时芳心大乱。
她懊恼的将账本扔在书案上,转头对着外面喊了一声,荷清立马走了进来,她吩咐道:“你一会儿吩咐厨房,晚膳弄清淡点,还有他喜欢的,竹笋汤不可以有,这是发物,他还不能吃。”
荷清安静地站在一旁,将纳兰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记下。待纳兰讲完后,她抬起头,轻声问道:“小姐,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奴婢去做吗?”
纳兰稍稍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回答道:“暂时没有了,你先下去吧。”
荷清应了一声,转身正准备离开房间,然而,就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纳兰,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小姐,奴婢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纳兰有些诧异,看着荷清,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荷清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小姐,奴婢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你像今天这样如此鲜活了。以前的你,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轻易动怒,更不会与人置气。可是今天……”
荷清的话虽然说得很委婉,但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纳兰的心中猛地一震,她强装出的平静瞬间被击碎。
而此时,在房间内的赵慕,看到纳兰对自己不理不睬,径直转身离去,心中又气又慌。
“难道是我刚才说得还不够直白吗?”赵慕喃喃自语道,“这可是我第一次向人表白啊,怎么就这么失败了呢?还是说我刚才说错了哪句话?到底是哪一句呢?”
赵慕心烦意乱地趴在枕头上,脑海中不停地回想着刚才与纳兰的对话,试图找出自己说错话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