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兰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
随即又挺直了腰杆,委屈巴巴地看向陆裴铭:
“祁白,你听见了,她这是在质问我呢!”
“我……我怎么会推团团呢?他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生儿子啊!”
“我只是……只是看到他把我的房间弄得一团糟,一时心急,想拉他起来问个清楚。”
“谁知道他自己没站稳……”
她说着,眼圈又红了,声音带着哽咽,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
“那些东西……那些东西都是你送给我的,对我意义非凡。”
“我知道小孩子不懂事,我不怪他。”
“可是……可是叶小姐也不能这么冤枉我啊……”
团团立即大声反驳:“你骗人!你才不是我妈妈!”
“生下我的人不是你!我有自己的妈妈!”
他紧紧抱住叶听晚,“这才是我妈妈!”
苏梦兰眼中闪过讥讽的笑,她根本就不担心团团说出真相。
因为她知道,就算团团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旁人只会以为,他是因为太过喜欢叶听晚才这么说。
果不其然,叶听晚和陆裴铭都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陆裴铭反倒还安慰苏梦兰:“孩子还小,不懂事,你别把这话放在心上。”
团团瞪大眼睛,大声说:“爸爸!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些还是刚刚坏阿姨自己说漏嘴的!”
陆裴铭怒喝一声:“够了团团!”
“妈妈……”团团瑟缩了一下,往叶听晚的怀里缩了缩。
在她怀里抽噎着,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襟,“妈妈,团团说的都是真的。”
“坏阿姨还骂团团是小贱种,还把团团抓到窗户边,说要把团团扔下去。”
说着说着,他肉乎乎的小脸泛红:
“团团被吓得尿尿了……弄脏了她的衣服,她这才放过团团。”
“但是团团被她摔到地上,摔了脑袋。”
若是当着爸爸的面,这些难以启齿的话,他恐怕要在心里藏一辈子。
但若是妈妈,他就敢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了。
孩子的话虽然断断续续,但条理清晰。
带着孩童特有的纯真,让人很难怀疑其真实性。
叶听晚也早就发现团团的裤子湿透了。
怎么也没想到是被苏梦兰吓得尿裤子了。
她抱紧团团,眼神阴冷地盯着苏梦兰。
苏梦兰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急忙辩解:
“我没有!祁白,你别听团团胡说!”
“他是我亲儿子,我怎么可能说那种话!更不可能摔他!”
“是他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够了!”陆裴铭揉了揉发痛的眉心,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看着叶听晚怀里哭得眼睛红肿的儿子。
又看看一旁泫然欲泣的苏梦兰,心中的烦躁几乎要将他吞噬。
“不管怎么样,团团弄坏了东西是事实。”
陆裴铭试图用一种公允的语气说道,“梦兰,团团损坏的东西,我会重新买给你。”
“团团,你必须为你的行为道歉。”
“我不道歉!”团团从叶听晚怀里抬起头,倔强地喊道。
“是她活该!谁让她欺负妈妈!谁让她霸占妈妈的房间!”
小孩子的心思单纯直接,他认定了苏梦兰是坏人,是导致妈妈不开心的根源。
“你看看!你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
苏梦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指着团团,对着陆裴铭哭诉。
“祁白,这孩子都被叶小姐教成什么样了!”
“目无尊长,蛮不讲理!以后还怎么得了!”
叶听晚轻轻拍了拍团团的背,示意他冷静。
她柔声问:“团团,你真的做过那些事情吗?”
团团缓缓点了点头,低下头去,小心翼翼地说:
“妈妈,我只是想帮你出口气,我想赶走坏阿姨,不想让她破坏你和爸爸的感情。”
叶听晚心情复杂,孩子的世界太简单了。
他不会知道,她和陆裴铭之间,不只是隔着一个苏梦兰而已。
他们之间,还隔着血海深仇,不是赶走一个苏梦兰可以解决问题的。
她挤出一个微笑,“妈妈知道了。”
目光转向苏梦兰的时候,她的眼神冷了下来。
“在这件事情上,团团确实是做错了。”
“如果你真的那么在乎那些身外之物,为了那些东西,非要跟自己的孩子计较。”
“那我代替他跟你道歉,对不起。”
苏梦兰脸色大变,叶听晚这话的意思,倒像是她小肚鸡肠,跟自己的儿子斤斤计较似的。
她咬了咬牙,红着眼眶委委屈屈地说:“叶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团团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真为了一些身外之物生他的气呢?”
叶听晚:“既然你没有生气,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苏梦兰看向陆裴铭,“那些衣服包包首饰都是祁白哥哥送给我的,代表着祁白哥哥对我的情义。”
“我一直都很珍惜,所以看到礼物被毁,我很难过的。”
“当然我也知道,这些都只是身外之物,我不能为了身外之物跟团团一个孩子计较。”
“但是团团这么做,真的太没规矩了。”
“他现在还小,如果不好好管教的话,以后恐怕会学坏,必须得好好教教他才行。”
叶听晚眼神冰冷:“既然你不计较他弄坏你的东西。”
“那我要开始跟你计较,为什么这样对待孩子了。”
她的话音不高,却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苏梦兰和陆裴铭的脸上。
苏梦兰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没想到叶听晚敢这么跟她说话,而且是当着陆裴铭的面。
她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向陆裴铭,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祁白,你听听,这……这是什么话?”
“我只是心疼团团,怕他走上歪路而已。”
“我作为他的妈妈,难道连管教他的权力都没有吗?”
“管教?”叶听晚冷笑一声,声音里淬着冰。
“你怎么管教的?把他吓得尿失禁,把他的头往地上摔,这就是你所谓的管教?”
她将团团轻轻转了个身,让他的后脑勺对着陆裴铭。
指着那个清晰可见的肿包,声音陡然拔高:
“陆裴铭,你眼瞎吗?你自己看看!”
她又拽着陆裴铭的手,让他去摸团团的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