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听晚瞪大了眼睛,她曾听父亲说过,钟祁白是穆仙凤和前夫的孩子。
却不知道他竟是因为这样的理由被留在钟家的。
季越:“钟永泰为了给儿子塑造完美的形象,隐瞒他重病的消息,让陆裴铭顶着他的身份,上学,打理公司。”
“只等着将来钟祁白痊愈之后,让陆裴铭把一个硕果累累的钟氏集团交到他的手中。”
叶听晚忽然想起,当初她在钟家祠堂。
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钟祁白时,她问过他的身份。
他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却说了句:我将是要与你共度一生的人。
当时她不理解其中意思,现在终于明白了。
他未来将会有一天,继承陆裴铭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包括她的妻子。
想到这里,叶听晚感到胃里一阵恶心。
钟祁白他凭什么觉得,她和钟家的产业一样,是陆裴铭的私有物?
凭什么觉得,他有朝一日能像继承钟氏集团一样,继承她丈夫的身份。
真是恶心至极!可笑至极!
季越想起陆裴铭的事情,叹了口气,说:“陆裴铭这一辈子,确实是很苦的。”
“被继父压迫,给异父异母的弟弟当血包,付出心血给他铺路。”
叶听晚虽然同情陆裴铭的遭遇,但是她更同情自己。
她冷声道:“这不是他伤害其他人的理由。”
季越点头:“你说得对,不管他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
“都不是他伤害别人的理由。”
叶听晚反感钟家的一切,不愿再聊这个。
“不说这个了,我们再确认一下离开的路线吧。”
“为了确保不被陆裴铭的人发现,我们不能直接坐飞机,那样很容易被他拦截。”
“我们走陆路,先去b市,再绕道c市和F市,途径景行大道、云顶大道还有金山大道。”
“这三条路多岔口,陆裴铭要追踪起来需要费不少时间和人力。”
“等我们到了G市,我们再坐飞机。”
叶听晚点点头,有些担忧:“就怕奶奶受不了这么长时间的路途。”
季越:“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准备了一辆房车,里面有完备的医疗设施。”
“奶奶跟我们一起,非常安全。”
“只是这一路上我们需要轮流开车,会辛苦一些。”
叶听晚对这个安排非常满意:“比起在钟家受羞辱,这点辛苦算得上什么?”
季越眼中满是心疼:“等我们远离这里,就忘记那些不好的事情。”
叶听晚点点头,问:“你做这些花了多少钱?我把钱打给你。”
她的香水订单拿了一笔不小的定金,卖苏氏集团的股份也赚了不少。
现在她名下的存款足够做很多事情,季越花的那些钱,她完全付得起。
季越摇了摇头,笑着说:“没多少,你的钱自己留着用。”
“将来到了出国,还有很多花钱的地方。”
叶听晚心中一暖,感激地看着他:“季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她了解季越,他既然说不要,那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会要的。
只能以后再想其他的办法偿还他为她做的这些了。
“又来了,”季越无奈地摇头,“你再说谢,我可要生气了。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叶听晚重重点头,眼眶有些湿润。
与此同时,碧画别苑。
钟祁白,或者说陆裴铭,依旧把自己泡在冰冷的浴缸里。
冷水带着刺骨的寒意,冷到了他心里。
苏梦兰直接闯了进去,“祁白!出大事了!”
陆裴铭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什么事?”
苏梦兰:“叶听晚她把你给她的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都卖给陈豪了!”
“陈豪,你知道的,这个人一直跟我爸不对付。”
“他现在成了苏氏集团的第一股东!已经取代了我爸在苏式集团的位置了!”
“苏氏集团要改姓了,祁白,你快想想办法,帮帮苏家啊!”
她声音慌乱,眼眶都红了。
陆裴铭原本失去焦点的双眼突然变得有神。
“你说叶听晚干什么了?”
苏梦兰再也装不下去了,她愤怒地斥责道:
“那个贱人把股份卖给我爸的死对头!她就是故意的!”
“她就是想用这种办法搞垮苏家,报复我!”
“祁白,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你给她的!你要为这件事负责!”
在这种涉及自身利益的事情上,她根本就没法沉住气。
也顾不上在陆裴铭面前维持温柔小白花的人设了,表情狰狞又凶狠。
那模样,简直恨不得把叶听晚给生吞活剥了。
陆裴铭一下子从浴缸里站了起来。
到处找手机,“我手机呢?!”
苏梦兰赶紧帮他把手机找了过来。
他颤抖着手,找出陈豪的联系方式,直接打了过去。
苏梦兰心里放松了些许。
心想着,他还愿意处理这件事就好,事情可能还有转圜的余地。
电话接通,陆裴铭一句废话都没说,直接问:“叶听晚在哪儿?”
苏梦兰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陆裴铭。
他打电话给陈豪,不是为了帮他解决苏家的事情。
而是为了找叶听晚那个贱人?
他在跟她开什么玩笑?
因为太过震惊,她张着口,说不出一句话。
电话那边的陈豪也有些懵,“钟总,你说什么?”
陆裴铭急切地说:“你刚跟她完成股份交易,一定知道她在哪!”
陈豪对陆裴铭跟叶听晚的关系有所耳闻。
各种版本的都有,虽然不知道哪个是真的。
但是有一件事是明确的:叶听晚是陆裴铭的女人,只是名分这件事上有些不清不楚。
陆裴铭这样质问他,应该是叶听晚人跑了。
陈豪眯了眯眼,嘴角忍不住扬起笑容。
这个叶小姐,还真是有意思。
前脚卖了股份,后脚人就不见了。
“抱歉,钟总,我跟叶小姐是在线上完成交易的,我跟她并没有见过面。”
陆裴铭一愣,不甘心地问:“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没有骗我?”
陈豪无奈:“钟总,您看我有骗您的必要吗?”
陆裴铭眼中的光一点一点熄灭。
是啊,陈豪跟他无怨无仇,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他。
他挂断电话,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他没想到,叶听晚会谨慎到这种程度。
苏梦兰的愤怒和嘶吼,他一句都听不进去。
推开她,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