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老话说得好: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
顾安无疑就是这句话的化身,虽然他只比我和傅景澄年长个七八岁,但他的心理素质已经超出我们一大截。
傅景澄为了激怒他,连那么变态的话都说出口了,顾安却仍旧不动如山。
“傅先生是个有趣的人,很会开玩笑。”
傅景澄不搭腔,表情和声音都冷冷的,“谁说我在跟你开玩笑?”
“我实话告诉你,我不仅喜欢黎南霜骂我,我还喜欢她打我。”他一边说一边拉过我的手,“刚刚不是说想揍我吗?我知道你瘾上来了,来,先打两拳过过瘾。”
在我呆若木鸡的时候,傅景澄已经强行用我的手往他的胸肌上捶。
手感非常好。
“……有病啊……”我绝望地说出这句话,换来的却是傅景澄带着宠溺的表情。
“都告诉你了宝宝,这不是变态也不是有病,只是小癖好,人人都会有小癖好,只是我们的小癖好比较独特,但这恰恰说明了我们天生一对。”
我如遭雷击,“宝……宝?!”
傅景澄竟然强行扯动嘴角,应下这一声,“嗯,叫我做什么?你很少在别人面前这么叫我,我有点不好意思了。”他着重强调了“别人”两个字。
我叫你大爷!不好意思你大爷!
我震撼地看着傅景澄,这下是真的确定,他就是脑子出问题了!
不需要医生诊断,他绝对有问题!
难怪他身边的人都对他身上的伤视而不见、视若无睹,是因为他们已经放弃了他了!因为他脑子有病!
俗话说得好,跟傻子计较就会变成傻子,傅景澄现在是神经病,我才不想变成神经病。
我立刻向顾安投以求助的眼神,顾安二话没说,强硬地拉开了傅景澄搭在我肩头的手。
震惊!
毕竟一直以来顾安给我的感觉都是温柔,他对待我时也总是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我没想到他还有这么霸道强硬的一面。
“小癖好也好,小情趣也好,南霜都有拒绝的权利,现在她明显不想和你纠缠,还请你离开。”
顾安和傅景澄对峙,我终于得以脱身,甚至更像是一种站在旁边看戏的感觉。
我在心里上演起吐槽大戏,就傅景澄那个性子,听到这话的反应难免不是——你让我离开我就离开,不是显得我很没面子?
他肯定不会乖乖离开。
果不其然,傅景澄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只是阴恻恻地看着顾安碰过我肩膀的那只手。
他这神情让我毫不怀疑,下一秒他就会暴起伤人。
“我和她这算纠缠,那你这算什么?不安好心?”
傅景澄语气凉薄,“顾先生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她的关系?这世上不止你一个人会调查别人的背景,多的是人会,所以我自然知道你是哪号人物。”
“黎南霜的资助者,从前没在意过,现在知道你的来历确实让我有些吃惊,但也就是有些吃惊了。”
“如果一方不停给另一方打钱算作认识的话,那全世界的人都认识我,要知道傅氏集团的产业遍布全球,但那些人真的认识我吗?买过、用过傅氏集团的产品就算认识我?”
傅景澄扯扯嘴角,“顾先生很清楚不是。”
“如果你和她真是相识多年,她怎么会对我语气娴熟,却对你恭恭敬敬呢?”
我闭闭眼,忍不住插嘴,“说归说,但不许诋毁我和顾先生之间的关系,拿买你们家东西的人来比完全不能忍。”
傅景澄看我一眼,露出了然的表情,等他看向顾安时,他脸上的笑容灿烂又肆意,“我说的就是这种感觉,黎南霜她想到什么就会对我说什么,她会对顾先生你这样吗?”
顾安面上的笑容淡了些。
傅景澄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攻势更猛了。
“至于我说的别有用心……这四个字的意思,就更值得顾先生你好好琢磨了。”
“黎南霜才大学毕业一年,甚至还没满二十三岁,您对她资助了多长时间?起码也得有十年了吧。”
顾安忽然开口,像是抢夺话语权一般,“在她十八岁成年那天正好满十年,到现在已经是十四年有余,只等南霜二十三岁生日,我和她就将迎来在一起的第十五年。”
傅景澄毫不留情地回击,“哪来的十五年,顾先生梦里的第十五年么?”
“光看黎南霜对你唯唯诺诺这样子我就知道,这才是你们第一次见面。”
“明明十四年都相安无事,为什么现在却突然要相见,还搞出这么大排场,我很难不怀疑顾先生你筹划的这次相见是别有所图。”
两人针尖对麦芒,我却出神了。
因为我忍不住想:这戏真的非看不可么?
傅景澄不和我拉拉扯扯,转而和顾安拉拉扯扯,我的感觉会变好吗?
看戏固然有意思,但这场戏……不值得,没必要。
我假装在意时间,一把薅起傅景澄手腕上的手表,“现在这个点……顾先生,你的客人们该等着急了,要不咱们先暂停?”
傅景澄被我扯得手腕处冷白的肌肤被勒出红印也不在意,他勾勾唇,露出一个邪肆的笑。
“黎南霜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在体贴你,但其实是她不乐意再听我们俩废话了,她现在肯定在想,就算是去看钓鱼佬坐在河边一动不动空军,也比看我们俩有意思。”
我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傅景澄,我真谢谢你。”
“不用谢。”
淦!这人还真是脸皮厚!
借着我抓他腕表的机会,他将我搂住,往栏杆边带了带,“参加宴会没关系,玩得开心也没关系,但别忘了和我跳舞。”
哈?一段时间不见,傅京城变成什么舞蹈狂热分子了吗?
我忍不住回忆他对上我又对上顾安这场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对……他神不知鬼不觉站在这,插话说了句——“很相配。”
眼看傅景澄终于打算放过我,我没忍住问一句。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
傅景澄勾唇微笑,只是那笑容极冷。
“来了有一会了,从你们抱在一起开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