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相旬一巴掌扇了下去,一点也不心软。
他看不见徐川挨了一耳光的脸色,大约又怒不可遏的,但他想不到,藏在黑色下的是一张笑脸。
徐川半张脸灼烧般的疼,却像个疯子,嘴角不受控制的扬起。
“啪!”
台灯开关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严相旬两双眼被刺的睁不开,朦胧里一个人影猛地朝他扑过来。
“滚开!徐川!”
他又一巴掌给过去。
很疼,火辣辣地疼。
但徐川好似没感觉。
一拳仿佛打在了棉花上。
中邪似的。
“我对你已经够好了。”
“我接受你和杨依结过婚,接受你有个孩子。”
“我总是会想到你。”
“我发誓,我没有背叛你。”
“你相信我。”
一连串的话,哐哐往严相旬脑袋上砸。
……
事后他坐在床边,点了支不属于他的烟,涩味的烟再抽不习惯,他也抽了。他双眼温柔地看着严相旬,严相旬身上只挂了件睡衣,被推到胸口最上方,挤成一坨,皱皱巴巴的。
衣物下全是痕迹,他看着严相旬红通通的皮肤,心里突然涌起愧疚。
徐川扇了自己一巴掌,还没严相旬扇的疼。
不够解恨。
他连扇了十几个巴掌,不痛不痒,没什么作用。
他已经打得很用力了。
……
第二天两个人没有说话,徐川小心翼翼地给他上了药,下午他好些了才开车送他去局里。
几个台阶,严相旬走的很别扭,徐川扶着他的肩膀,一点一点的送他往上挪,好在现在没什么人,他们古怪的姿势不会被人瞧见,不然严相旬会尴尬死。
“我走了,拜拜。”徐川和他道别,他没有理睬,甚至不愿意给他一个眼神。
徐川没有不满,严相旬是什么态度他早就猜到了,他也无所谓了,只是轻轻的在对方发丝上落下一吻,然后离开。
严相旬坐在工位上,窗户外可以看见徐川宽阔的背影,他下了台阶,开着不属于他的车离开了。严相旬回过神,法医已经到了他跟前,递了张报告。
“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我叫了你好几遍。”法医掀开窗帘,发现外面一个人也没有,电线杆下是几辆警车,除了天上飞的鸟,他没发现什么有趣的事。
“死亡是七天前?”
“嗯。”
“没搞错吧?他们是这周不见的……不对!”严相旬似乎想到了什么。
如果两个警察是上周死的,那么垃圾桶里无缘无故出现的尸体也很好解释了,那当日的值班员为什么说他们来过局里?
一定是凶手搞的鬼。
严相旬找人配合他查了上周末和这周一分局门口的摄像头,和他的猜测没错,周一,凶手身穿黑色雨衣,分两个时间段在附近抛尸,分别是晚上七点和八点。
这儿虽然是主城,但靠近分局这一块人流不多,所以城市垃圾是一周清理一次,凶手刚好卡在上周垃圾清理完的时间抛尸,就出现了尸体凭空出现在垃圾桶底端的现象。
严相旬差点被忽悠了过去。
墨而且上周的打卡记录,并没有蔡墨和余安娜。
这么一查,线索通通爆了出来。
凶手抛尸后,拿走了蔡墨和余安娜的手机,在这周末给分局的值班员发去了信息,让值班员误以为蔡墨和余安娜回来了。
那他怎么知道这周值班员是谁的?
严相旬知道了!
-
沈小武叉着腰,站在客房门口的角落,他给严相旬打去好几个电话,仍然是无人接听,也许又去忙了,手机又开了静音,每次都这样。
他扣了几条信息发过去,边发边给这边的同事交代:“好好拍啊,照片对焦,不要拍糊了。”
“武哥。”
沈小武转过头去。
一个小警员一脸嫌弃地从垃圾桶里拿出一只打结的避孕套,里面装的是什么大家心知肚明,还好隔着手套,不然他会恶心死。
“垃圾桶里,还有很多。”
沈小武走了过去。
这间大床房的玄关的很长,如果人站在玄关,床恰好是视线盲区,来做卫生的清洁工不能第一时间发现床上的尸体,还有可能会被躲在玄关后的凶手袭击。
不得不说,凶手想的很周到。
“带回去。”
“咦。”一个小警员抬起脚,看着脚下的黄色液体,面露恶心。
“凶手简直不是人啊。”
沈小武也是才赶到这个案发现场,他还想打电话给严相旬求助,哪知道严相旬不理他,他只能强装镇定,去看床上的尸体。
没了严相旬护体,他感觉这个屋子里阴森森冷飕飕的,好似尸体的鬼魂飞到了他的旁边,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沈小武想到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其实不怎么怕的,只是看尸体死状很惨烈,不是说死的越冤鬼魂越怨吗?严相旬不信这些,他还是信一点点的。
死者是个女人,全裸,呈“大”字形躺在床上,双腿分的很开,表情狰狞,两眼大睁着,眼白露出较多,眼神已经涣散了。除此,她身上有许许多多的小伤痕和伤口,类似于指甲剐蹭,下体最严重,两腿近乎脱臼,溢了不少血,浸透染红了一大片床单,还有其余黏黏糊糊不知道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