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纠结。
以前全家挤在一起的时候，虽然问题也多，但互相迁就，也还过得去，现在都要拿房子分地了，反而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跟乱麻似的。
说话间，抽签选房开始了。
每十个人一组，上前随机按动按钮选号，一波一波很快过去。
前面一到五十号先过去排队。
沈青抽到三号，沈蓝抽到九号。
兄弟俩都有种被馅饼砸中脑袋的感觉。
排队的时候都晕乎乎的。
趁着选房还没开始。
沈蓝凑到沈青身边，低声问道：“大哥，你要选高层还是底层？”
沈青想都不想就说道：“我选十二层，你呢？”
沈蓝咬牙道：“那我跟你一样，咱最好选在一起，还能互相照应。”
他俩号数这么近，还是有机会的。
兄弟俩刚刚商量完，选房就开始了。
前面十号几乎是一起选的。
还真让两兄弟挑到了十二层靠在一起的两套房子。
两人喜滋滋地回到家里。
刚进门全家就围了过来。
“孩子他爸，怎么样？选到那一楼的？”黄茵迫及不待地追问。
沈青憨笑道：“我跟二弟运气好，我抽到第三个，他第九个，我们选了中间楼十二层。”
“都是一百三十平方？”柳琴追问。
沈蓝笑眯眯点头，“我们填的都是一百三十平，应该错不了。”
“太好了！终于要有房子了！”黄茵喜极而泣。
沈学兵也是红光满面。
就白穗神色淡淡，看不出高兴也不像不高兴。
沈蓝想过去问问，却被柳琴扯住胳膊，“政府那边有说什么时候搬家吗？”
沈蓝点了点头，“今天选完，明天公示一天，没问题的话后天就能搬了，明天我跟大哥去办理手续，后天咱就搬家，我只有三天假期，搬完房子就得回棉花种植基地工作了。”
柳琴有些失落，倒也能理解。
第二天，沈学兵一大早就登录政府官网，看到公示信息后，嘴角咧得老大。
招呼全家收拾行李。
一直到晚上都没传出什么不好的声音。
傍晚，沈青沈蓝办完手续，拿到新房配套钥匙。
翌日天不亮，沈家总动员。
沈青从交易中心借了一辆推车，和沈蓝一起，把家里那些锅碗瓢盆一车一车拉过去。
女人孩子也是大包小包。
大家伙儿一起来到新房楼下，正好碰见邻居也在搬家。
沈学兵挺着腰杆跟对方打招呼，“老张，你们家也选了这幢？”
老张笑得跟弥勒佛似的，“可不是！我儿子运气好，抽签的时候二十九号，比较靠前，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我们家在六楼，你们呢？”
沈学兵越发得劲了，“我们选了两套，都在十二层。”
老张夸张地竖起大拇指，“老沈，还是你们家厉害！竟然拿了两套大的，啧啧啧，不能比啊！”
沈学兵笑不拢嘴，谦虚摆手，“一百三而已，也没多大。”
老张一脸疑惑，“不对啊，九层以上都是大概的，好像九到十一层是一百二十平到一百五十平之间，十二层到十四层是一百五十平到一百八十平之间十五层到十七层都在两百平左右，再往上还有更大，有两百五十平和三百平的。”
这下沈学兵笑不出来，“你都听谁说的？”
老张声音陡然拔高，“我远房亲戚就在规划单位上班，一手消息，人家不可能骗我！”
沈学兵傻眼了，下意识看向两个儿子。
沈青忙解释，“爸，我和老二报的都是一百三十平方，人家也是这么登记的，肯定没问题。”
沈蓝使劲儿点头，“我们两个不可能都出错。”
沈学兵一想又安心了。
别人不知道，他还是清楚的，两个儿子办事靠谱，工作这么多年都没出过纰漏，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犯浑。
老张显然也明白沈家的情况，使劲儿挠头，“怪了！算了，你们先上去看看，也有可能是九到十二层，我那个亲戚说错也不是没可能。”
沈学兵点了点头，赶紧招呼家人搬东西。
等沈青沈蓝各自到了新家，环顾一圈，两人脸色都变了。
齐齐聚到一处。
“这房子面积真的不对劲，肯定不止一百三。”
沈学兵用力点头，“我粗略估计了一下，起码一百六十平以上，老大老二，你们赶紧去政府问问啥情况。”
兄弟俩不敢耽误，一溜烟功夫就消失了。
过了半个多小时，两人再次回来。
沈学兵急急追问，“怎么说？”
沈蓝喘着粗气道：“人家说了，没问题，让我们安心住着就行，贷款是按照一百三十平算的。”
黄茵和柳琴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看向白穗。
“妈！会不会是.....”
“是什么？”沈学兵狐疑地看向大儿媳妇。
黄茵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捂住嘴巴，后悔得要命，“爸！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是.....就是.....”
沈青叹了口气，示意黄茵去收拾东西，这才同沈学兵解释道：“我妈那天带着我媳妇和芝芝去了一趟广明县，原本是想去找表妹认亲，请表妹帮忙打听选房的事情。
可没见到人，反倒被带去一间办公室，我妈怀疑那人就是江淼小姐。
江淼小姐知道我妈她们的来意后，当着她们的面给规划单位打电话，抽签选房是这么定下来的。”
沈学兵愣住了，久久无言。
沈蓝赶忙跟着说道：“现在我们还不知道那位帮忙打电话的人是什么身份，但她一听到表妹的名字就把事情揽下来，咱家分房的事情有可能也是人家帮忙的。”
沈学兵猛地起身，愤怒瞪着白穗，“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找上门，你是一点都没听进去，离婚！”
白穗也不甘示弱，“离就离！要不是你铁石心肠，是非不分，我们也不用错失这么一个出息的外甥女，你死心眼却要全家跟你一起受罪，你才是最自私的那个！
别跟我提什么沈学婧，沈学婧早死了！”
这次沈学兵是真的被气晕了。
倒下前他还能听见全家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