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静雯点点头，立刻骑车返回学校接毛玟玟。
半小时后，两人一起来到安记，店里的伙计已经把靠窗的桌子收拾干净，摆上了三碗糖水。
毛玟玟刚坐下就开口：“陈杨今天的样子很不对劲，说话时眼神一直飘，手里的钱攥得特别紧，好像很怕被人看见。他提到刘玉瑶时，只字没说两人后续的打算，只一个劲逼我不要继续帮你了。”
江见安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他估计不是真的指望你放弃，是走投无路了才来碰运气。他被你拒绝后，肯定会去找刘玉瑶的帮助，或者在什么地方躲起来。就是……我们现在完全没思路，不知道他能躲到哪里去。”
蔡静雯喝了口糖水，眉头皱得更紧：“之前孟贤节说，陈杨在安记打工时，每周都会有一天固定请假，会不会他早就找好了藏身的地方？”
江见安停下敲击桌面的手，眼神亮了亮：“有这个可能。他之前在店里做事时，看似老实，说不定早就暗中观察过能躲人的地方。不过城郊那么大，想找个藏人的地方不容易。”
她们两人在说完之后，齐刷刷地看向了毛玟玟。
“你之前和陈杨谈恋爱的时候，有没有去过什么人烟稀少的地方？”
毛玟玟脸上顿时多了一抹绯红，又清了清嗓子。
小情侣肯定是会去找一些比较少人的地方卿卿我我。就算是陈杨和毛玟玟也不例外。
但这些事都过分隐秘，毛玟玟拿捏不准这时候要不要说出来。
江见安也看出来毛玟玟在顾虑什么，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你之前经常和陈杨在学校后面的小巷子约会，对吧？”
“你怎么知道？！”
“我就住在那边，有一次路过看见你们两个了，当时正在说比赛的事。要不是听见你们之间的对话，我们还真不一定能发现比赛的数据有问题。”
当时的江见安估计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在这时候和毛玟玟亲自说起那天发生的事的。
毛玟玟嘴里的东西差点就吐出来了，猛烈地咳嗽着：“所以……你、你那天是……”
她绝望地闭上了双眼，脸色比起刚刚也是更加绯红。
“我说明明那件事处理的那么隐蔽，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毛玟玟深吸了一口气，事到如今再为之前的事情难过也无济于事了。
蔡静雯这个急脾气，根本就不想听那么多废话，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你们能不能不要闲聊了？时间紧迫，我们要是再不把陈杨抓出来，安记什么时候恢复营业！这些损失肯定都要让陈杨来赔偿！”
话题回到正轨上，江见安也让毛玟玟仔细想想：“今天他来找你的时候，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毛玟玟闭上眼睛想了想：“他当时挺急的，像是怕我追问，发现没机会让我改变主意就没说别的。不过他身上有股煤烟味，之前谈恋爱的时候，他身上从来没有过这种味道。”
“煤烟味？”蔡静雯看向江见安，“城郊那边有个老仓库，听说以前是放学校淘汰课桌椅的，周围有个煤场，会不会就是那个地方？”江见安立刻起身：“我们现在就去那边看看。不过不能直接过去，得先跟跟进这件事的坡里斯打个招呼，让他们派两个人跟着，万一陈杨在里面，也好有个应对。”
她转身跟店里的伙计交代了几句，让伙计帮忙照看店铺，随后三人骑着两辆自行车往城郊去。
到了坡里斯欧菲士门口，江见安进去跟值班的坡里斯说明情况，坡里斯很快安排了两名同志，骑着摩托车跟在她们后面。
沿着家属院后门的小路往西走，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快到铁道口时，就能闻到空气中飘来的煤烟味。
过了铁道口，再走半里地，一座破旧的仓库出现在眼前，仓库的门虚掩着，里面黑漆漆的，隐约能看到堆着的课桌椅。
坡里斯示意江见安等人在外面等着，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拿着手电筒往里照。
仓库里满是灰尘，课桌椅堆得很高，手电筒的光扫过角落时，突然照到一个蜷缩的身影。
“谁在里面？出来！”坡里斯大喝一声。
那身影猛地一颤，缓缓站起来，正是陈杨。
看到门口的民警，陈杨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转身想往仓库后面跑，却被另一名坡里斯拦住。
“别跑了，你跑不掉的。”坡里斯上前抓住陈杨的胳膊，“跟我们回欧菲士一趟，说说安记纵火的事。”
陈杨瘫软在地，嘴里喃喃着：“我不是故意的，是刘玉瑶让我做的……”
江见安三人走进仓库，看着被坡里斯控制住的陈杨，终于松了口气。
毛玟玟看着陈杨，眼神复杂：“你要是早点自首，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陈杨抬起头，眼里满是悔恨，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以为刘玉瑶会帮我，没想到她只是把我当棋子……”
坡里斯把陈杨拉起来，押着他往摩托车那边走。
江见安跟在后面，对还没上车离开的坡里斯说：“同志，刘玉瑶是附中的老师，陈杨的事跟她脱不了关系，还得麻烦你们去问问她。”
“我们会调查的，你们也跟我们回所里做个笔录，把情况说清楚。不过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我们也不会擅自怀疑任何一位好人。”
江见安点点头，明白坡里斯办案讲究证据，没再多说，只跟着往摩托车方向走。
蔡静雯扶着自行车，看着被押走的陈杨，忍不住哼了一声：“现在知道后悔了？当初做那些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毛玟玟站在仓库门口，望着陈杨的背影，眼神里最后一点复杂也渐渐散去，只剩下释然。
她转头对江见安说：“之前我还总想着他能回头，现在看来，是我太傻了。”
“都过去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就行。”
江见安拍了拍她的肩膀，希望毛玟玟不要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