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嚼着糕点,满不在乎地瞥了一眼赵敏,说道:“怎么?你们经常到中原耀武扬威的,我这才来一次,你们就受不了啦?”
赵敏神情波澜不惊,一边优雅娴熟地清洗茶具,一边说道:“令狐兄说笑了,大国之间有点摩擦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你又何必如此介怀?”
令狐冲挑了挑眉,“郡主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可于黎民百姓而言,你所谓的‘摩擦’,带来的却是家破人亡之祸。郡主不介怀,我却不能不介怀。”
赵敏闻言,手中动作一顿,而后继续不疾不徐地给他斟了杯茶,轻轻推到他面前,“令狐兄果然菩萨心肠。只是这江湖险恶,心善之人往往活不长久,这对令狐兄这一派掌门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呀!”
“哟,”令狐冲用指节轻轻敲了敲桌沿,眼神戏谑,“郡主这是在关心我,还是……威胁我?”
赵敏嫣然一笑,“小女子怎敢威胁令狐兄。”她轻轻将茶盏送至令狐冲面前,柔声道,“在我看来,以令狐兄的武功和才智,困守华山一隅,未免太过屈才。若我说,以你的天资,不如直接入主我大元朝堂,助我成就一番霸业?”
令狐冲斜睨了她一眼,斜倚在椅背上说道:“本座向来是个懒散的性子,真要入朝为官,还不得活活累死?再说,我这人自由散漫惯了,受不了那些条条框框的约束。”
赵敏轻轻叹了口气,“可惜了令狐兄这一身本事,若是能为我所用,这天下还不是唾手可得。”
令狐冲哈哈一笑:“郡主,你还是别白费心思了,我这个人啊,除了女人和酒,其他什么都不感兴趣。”
赵敏闻言,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茶壶,“你们明皇朝气数已尽,内部早已腐朽不堪,何不顺应天意,与我们一同推翻这个统治!”
令狐冲嗤笑一声,“推翻明皇朝统治?然后呢?让你们元人来奴役汉人?算了吧,你们元人也不是什么好鸟,我还是觉得明皇朝的皇帝看着顺眼些,至少他们说的是汉话,听得懂。”
赵敏放下手中的茶壶,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令狐兄对我们,似乎对我们成见颇深呐。”
“成见?”令狐冲摆摆手,“谈不上。说到底啊,我只是更喜欢赏美人。若草原上的美人都如郡主这般,那我倒确实会好好考虑了。”
赵敏浅浅一笑,“令狐兄,当真不肯为我效力一试?”
“免了。”令狐冲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郡主也别兜圈子了。磨蹭了这么久,应该找来几个能打的‘招待’我吧?”
赵敏也跟着站了起来,脸上依旧带着那抹迷人的笑容,“令狐兄也太小看我了,我以真诚之心待你,令狐兄却始终以小人之心度我。”
令狐冲哈哈大笑,“那倒没有,只是单纯的……看不上你们。要不是看在郡主你的份上,这汝王府,早成了一片废墟。”
他忽的一把搂住赵敏的纤腰,在她唇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在她耳边低语道:“下次再见,郡主可要准备好美酒哦。”
随即,他手一挥,桌上的倚天剑仿佛受到召唤一般,飞入他手中。
然后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天际,只留下赵敏一人怔怔地站在原地,摸着被亲过的嘴唇,唇角似乎仍残留着对方的温度。
“太过分了……”她低低地喃喃。
元庭宫殿前,两队甲胄鲜明的侍卫手持长戟,如雕塑般矗立在宫门前。
一阵轻风拂过,宫墙之上,一道身影从天而降,站立在宫墙。
侍卫长猛然抬头,厉声喝道:“何人!胆敢擅闯皇宫!”
那道人影竟向下俯视,冲他微微一笑,大袖一挥,一道寒光乍现。
倚天剑瞬间出鞘,化作一道银虹。
两队侍卫甚至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剑气绞杀,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
剑光散去,令狐冲从墙顶飘然落下,撇了撇嘴。
手腕一抖,倚天剑发出一声龙吟,一剑横斩!
“轰!”
巨大的宫门轰然倒塌,尘土飞扬中只见令狐冲一步步走近,脚下步伐宛如闲庭信步。
此时大殿内一片哗然,闻声而来的更多侍卫已然如潮水般涌来。
“大胆狂徒,受死!”
一道低喝声响起,侍卫队长扬起手中铁枪,身后百余士兵齐齐攻向令狐冲。
令狐冲见状,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倚天剑剑尖微动,一抹寒芒乍现。
他身形忽然化作一道残影,剑光如虹,瞬间划开夜空,犹如一场疾风骤雨。
剑光闪烁间,只听“噗”的几声,鲜血四溅,前面的那几名首领已经先后落地,倒在血泊之中。
惨叫声此起彼伏,刺耳至极,只片刻的工夫,那些冲上来的十几名侍卫便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地上。
鲜血顺着石板慢慢流淌,场面一片狼藉。
空气中突然多了几丝肃杀之气。
咻咻几声,几道身影从暗处掠出,落在令狐冲周围,将他包围起来。
他们一个个气息沉稳,目光如炬。
令狐冲环视一圈,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玩味,“哟,看来你们元庭还是藏着几个硬茬子嘛。”
这几人都是宗师境的高手,其中一个,正是之前在光明顶逃过一劫的金轮法王。
“哟,老金,你也在啊?我还以为你跑了呢!”
金轮法王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令狐冲,你也太放肆了!”
他冷哼一声,手中金轮嗡嗡作响,散发出凌厉的杀气。
另一侧,一个瘦削的中年人微微冷哼,“国师,何必与他废话,咱们联手送他下黄泉便是!”
其他几人也纷纷亮出兵器,虎视眈眈地盯着令狐冲。
令狐冲耸耸肩,缓缓扬起手中的倚天剑,剑锋在空中划过一道银光。
他晃了晃脑袋,轻哼着:“行吧,既然都来了,那就陪你们玩玩!不过,可别怪我下手重啊!”
话音未落,他手腕一抖,倚天剑轻轻一颤,竟发出了清越的剑吟声。整座大殿内气氛顿时一凝,肃杀之气笼罩四周。
“住手。”一道低沉威严的声音自宫殿深处传来。
“轰隆”一声,正殿的大门从内被推开。
一个身穿龙袍的中年男子,龙行虎步地走了出来。
他鹰目剑眉,浑身上下散发着逼人的威严,冷冷扫视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和满地狼藉,目光最终停向了令狐冲。
“你,便是令狐冲?”
令狐冲将倚天剑扛在肩头,不慌不忙地笑了笑,“正是在下,不知您老人家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天子淡淡一笑,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笑意,“朕听闻,你武功盖世,剑法超群,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顿了顿,语气一转,“只是不知,你今日擅闯皇宫,屠戮朕的侍卫,究竟意欲何为?”
令狐冲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陛下这话,在下可不敢当。在下只是想来见识见识,这大元皇宫,究竟有何不同罢了。”
他说着,目光扫过周围的金轮法王等人,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顺便,也看看,这大元朝,有多少高手,能挡得住我手中这柄剑。”
“放肆!”右侧那名中年人怒喝一声,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身形一闪,便要出手。
天子抬手制止了冲上来的那人,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令狐冲。
“令狐冲,你武功虽高,却终究只是江湖草莽。”他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
“草莽嘛,”令狐冲扬了扬倚天剑,毫无半点谦虚的意思,“至少比御座上的大人物自在。”
天子闻言也不恼,笑了一声,眼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打量,“朕观你剑法凌厉,杀伐果断,绝非池中之物。不知你可有兴趣,入朝为官,为朕效力?”
令狐冲撇了撇嘴,心中暗道:赵敏那丫头我都没考虑,何况你这糟老头子。
“入朝为官?”令狐冲大笑出声,一手支着剑,一手摸了摸下巴,“不好意思啊,陛下,我这人向来自由惯了,受不了人管。还是免了吧,我可不想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此言一出,天子嘴角的笑意僵了一瞬。金轮法王那边倒是脸色骤变,“令狐冲,你——”
天子抬了抬手,示意法王稍安勿躁。
他重新打量了令狐冲片刻,随后摇了摇头,“如果你明白历史是如何书写的,就不会拒绝朕的好意。胜者为王,成者书史。你若肯入朝为臣,必能成就一番伟业。”
“伟业啊……”令狐冲笑得更放肆了,随意挥着手中的倚天剑,“太累,我嫌麻烦。”
他挽着剑漫不经心地转了个圈,“在下只知道江湖路上的快意恩仇,至于朝堂那些弯弯绕绕的游戏,着实玩不来。”
“令狐冲!”天子的语气微沉,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你可想清楚,这话说出来?”
令狐冲耸了耸肩,倚天剑直指前方,眼神中满是不屑,“道不同,不相为谋。”
天子目光一寒,扫了一眼他手中的倚天剑。
偌大的皇殿内,静得仿佛山雨欲来。
忽地,只听高墙上几声哨响,四周忽然涌现出密密麻麻的火铳兵,绕着令狐冲站成了一圈,手中的火铳黑幽幽地对准了他。
金轮法王见状,心中冷笑了一声,“令狐冲,就算你剑术再高,今日,也难逃一死!”
天子背负双手,淡然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令狐冲,朕原本看重你的才华,才愿给你这个机会。可惜你执迷不悟,那便怪不得朕了。”
令狐冲扬起眉毛,左右环视了一圈那些黑洞洞的火铳口,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屑,“哦?你该不会以为就凭这点小手段,就能留下我吧?”
“放肆!”元帝身旁,一名老者怒喝一声。
他须发皆白,但却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有神。
“竟敢对陛下无礼,罪该万死!”
老者话音未落,身形一闪,便朝着令狐冲扑了过来。
这速度,竟隐隐有突破音障之势!
两人眨眼间便对了一掌。
“砰!”一声闷响,两人各退一步。
令狐冲心中一惊,这老家伙,好深厚的内力!
“居然是一尊大宗师!”
就说嘛,一国之帝哪是这么容易杀的。
不然中原这么多武林高手,随便来个人把元帝干掉,不就把元人搞得精疲力尽了嘛!
他脚步微动,倚天剑扬起一道锋利的寒光,剑锋扫过地面,轰然响起一阵剑鸣之声。
与此同时,只见他脚下一踏,身影如羚羊挂角般消失在原地。
老者立于原地,气息如渊,宛若一座不动的山岭。
他眼神微眯,似捕猎的苍鹰,周身浩然真气隐隐激荡,衣袂无风而动。
“好一个狂妄的小子!”老者冷哼,双掌齐出,罡风如浪,一举震向令狐冲。
空气霎时间发出尖啸声,那一道道掌风宛如凝实的利刃,将两人之间的地砖尽数斩出深深的裂痕。
几名靠得太近的侍卫尚未来得及退避,便被掌风绞碎,血肉与惨叫在一瞬间化作尘埃。
令狐冲不惧反笑,瞬间欺身而上,倚天剑迸发寒光,剑气滚涌如浪,化作耀眼如昼的剑幕迎向那滔天劲气。
“铛铛铛!”一连串金铁交鸣之声爆响,剑气激烈碰撞,激起层层气浪,瞬间绞碎空气,整个大殿被波及得如风暴过境,瓦碎砖飞。
金轮法王面色一变,迅速将元帝护到一旁。
周围的侍卫和官员也纷纷后退,稍有慢者,便被气流刃割得七零八落,血溅残柱。
“有点意思。”令狐冲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还没遇到过这么强劲的对手。
这老家伙,应该就是元朝隐藏的顶尖高手了吧?
老者也收起了轻视之心,眼前这年轻人虽然看着放荡不羁,但实力却比想象中更为可怕。
“老家伙,有两下子嘛!”令狐冲潇洒地挽了个剑花。
老者怒喝,“狂妄小子,受死吧!”
“哦?那可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