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给卫子月做漂亮的裙子比赛的时候穿,沈云秋上班摸鱼时就在脑子里想裙子的款式,想到的几个款式缩小都非常的好看,她在这些事情上往往很纠结。
拿起笔筒里的铅笔就是画,还是让女儿自己选吧!
相比较于有画画天赋的卫子月,沈云秋的画工就一般,但是好歹把内心中的裙子画出来啦!
办公室里老式座钟滴答作响,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桌面切出斑驳光影。沈云秋把画纸摊在桌子上,铅笔尖最后勾出裙摆的褶皱,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这是你画的吗?你要自己做衣服吗?”李响手里拿着几份文件,微微弯腰看向桌子上的纸张。
还没等沈云秋说话,隔壁桌的王姐就狗头看过来,“哟,云秋,这是给谁设计裙子呢?”手指点了点画纸“这荷叶边比我家窗帘还花哨!没想到你真是全能呀,不但会外语还懂怎么做衣服呢,这裙子看着就比外面商场卖的好看。”
都看到了沈云秋也就不掩饰,听闻王姐的夸奖她面容平静,和王姐工作这么多天,已经习惯王姐的夸张说法了“王姐,你这就说的夸张了!我闺女有钢琴比赛,想给她做条裙子。说着就把中间那张画往前推,询问她们的意见,“你看,这条宝蓝色的配白蕾丝边,是不是大气又不失活泼?”
李响探过身,不赞同的说道:“这领口开得太低了吧?现在那些评委都是老古板,上次王姐不是还说谁家那个丫头来着?说是穿圆领的裙子还被说不严肃呢。”
王姐抓起左边那张画,“要我说选这条!泡泡袖加蓬蓬裙,小丫头转起圈来跟八音盒里的洋娃娃似的,多可爱!”
沈云秋摩挲着最右边那张淡粉色设计图,“可我觉得这条缎面的最显气质,配上珍珠发夹...”
王姐压低的笑声里带着几分羡慕,“行了行了,你画的这三个那个都好看,我是选不出来。不过云秋啊,咋没有听你提起过你女儿还会弹钢琴呢?不是才四五岁吗?什么时候学的呀?”
从国外传来的玩意儿,王姐只在少年宫听过老师弹钢琴,她也听不懂,只是觉得那个架势怪唬人的。
沈云秋嘿嘿一笑,只要不是她愿意说的,家里的事情一律不会给别人说,“还不知道我家孩子能不能坚持呢,就在少年宫找的老师,我也是不会这东西,还是我女儿喜欢。”
李响诧异的看了沈云秋一眼,现在钢琴课不便宜吧?隐约记得她嫂子骂侄子不好好学,不到一个小时就要十块钱呢。沈翻译也是舍得给孩子花钱。
等人都走完沈云秋攥着皱巴巴的设计图,在办公桌前坐立不安。越盯着纸上繁复的花纹和层层叠叠的裙摆,越觉得无从下手。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图纸边角,隔壁工位的王姐又凑了过来。
王姐狐疑地打量沈云秋,“云秋,你脸色咋这么难看?不是说要给闺女做裙子,咋愁成这模样?不会生病了吧?”
沈云秋苦笑着展开图纸,“你瞅瞅,这领口的褶皱、裙摆的蕾丝...”说完重重叹了口气,“我这手笨得很,根本做不来这么精细的活计。之前做过的都是一些简单的,裁剪好缝在一起就行,现在这些花样...要是我二姐在就好了,她那双巧手,做这种裙子肯定不在话下。”
别看沈云夏平时大大咧咧,做起针线活来细致得很,有时候供销社的成品裙子贵,沈云秋不舍得买都是买相同的布料给二姐,只要给二姐说完想要的样式,她保准可以做出来。
“你不会做,你家妯娌有会做的吗?你婆婆勒?”王姐细数着脑子里能想到的人,“实在不行就去裁缝店找人做,我知道有一家店手艺好,不过价钱也贵...”
沈云秋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快到下班点了,她得赶紧去商场买布料啊!选不出来就都做,反正月月可以穿。
沈云秋迅速把图纸塞进包里,趁着午休,得赶紧去挑布料!
“王姐,我就先走了,我的去商场买布料去。家里的布料用不上。”
***
午后的阳光透过卫生部大楼的玻璃窗斜斜地洒进来,在深褐色的办公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电风扇在头顶嗡嗡作响,却驱散不了空气中黏稠的闷热。沈云秋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将刚刚校对完的英文报告合上,抬手看了看腕表——三点二十分,比预计时间提前了四十分钟完成。
她伸了个懒腰,左右拉伸脖子,不经意就看到办公室另一侧的周姐。周姐正皱着眉头盯着桌子上的报告,手中拿着一支笔,时不时停下来翻看手边的资料。沈云秋注意到她面前那杯茶已经凉了,杯壁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需要帮忙吗?\"沈云秋轻声问道。
周姐像是被吓了一跳,肩膀明显地抖了一下,随即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就是这份季度报告有些专业术语不太确定...你快弄完了?\"
\"嗯,刚结束。\"沈云秋起身走到周姐身边,俯身看向报告,\"'xx覆盖率'这个部分吗?我这里有个术语表,也许能用上。\"
周姐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黯淡下来:\"谢谢你,不过...还是我自己来吧。处长说过,每个人要对自己的翻译负责。\"
沈云秋听出了她话中的勉强,没有坚持。回到座位后,她悄悄观察着周姐。这位比她大五岁的同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嘴唇紧抿成一条线,右手无意识地拉扯着左手手腕处的红绳。
她记得刚被借调到卫生部,特别是同事知道她负责整个项目之后,原本气氛和谐的办公室变得僵硬,沈云秋被挑衅时总会毫不留情的杀过去,这一做法遏制住他们的不理智,办公室的氛围重新和谐起来。
周姐是没有对她散发恶意的其中一个,她一直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