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冻原的酷寒如同跗骨之蛆,在洛迦的每一次呼吸中凝结成细小的冰晶。他沿着一条被狂风雕琢出的、相对避风的巨大冰隙底部跋涉。脚下是光滑坚硬、覆盖着薄薄浮雪的深蓝色永冻冰层,两侧是高耸百米、如同刀劈斧凿般的墨黑色玄武岩峭壁,将铅灰色的天穹挤压成一道狭窄的伤口。风声在头顶的冰隙入口处尖啸盘旋,如同被困住的巨兽,将细密的雪沫不断灌入这幽深的峡谷。
空间感知如同无形的触手,在冰隙狭窄的空间内谨慎地延伸。反馈回来的景象依旧令人心悸:冰层之下,无数细微的黑色空间褶皱如同活物的血管,在缓慢蠕动;岩壁深处,几处空间塌陷点散发着污秽的暗红光泽,如同溃烂的脓疮。但洛迦的步伐沉稳,冰霜刻印的法则力量在他体内无声流转,与怀中星核碎片持续的刺骨寒意形成一种冰冷的平衡,让他对这片空间的污染和酷寒拥有了超乎寻常的耐受力。
突然,空间感知的反馈捕捉到前方冰隙转弯处传来的异样波动!
并非空间扭曲,而是**生命**的气息!不止一个!还有金属摩擦的细微声响,压抑的交谈声,以及……篝火燃烧产生的、微弱但清晰的热源波动!
洛迦的脚步瞬间停滞,如同融入岩壁的阴影。深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空间感知全力聚焦!
在冰隙前方约百米处,一个相对开阔的冰窟内。七个身影围坐在一堆用某种耐燃黑色苔藓点燃的篝火旁。篝火不大,跳跃的昏黄火焰在冰壁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巨大黑影,勉强驱散一小片刺骨的黑暗和寒意,却更衬得冰窟深处幽暗可怖。
这些人穿着厚重的、由不知名兽皮粗糙缝制的肮脏皮袄,脸上涂抹着防冻的暗色油脂,遮掩了大部分面容,只露出凶狠警惕的眼睛。他们随身携带的武器五花八门:缺口的长刀、沉重的骨棒、绑着锋利冰晶的短矛,甚至还有两把保养不善、枪管粗短的燧发火铳,枪口在火光下泛着油腻的冷光。篝火旁,散落着几个鼓鼓囊囊、沾满血污的兽皮包裹,以及……几件明显带有伊修迦尔南方风格的、被撕扯破烂的丝绸衣物碎片!
盗匪!而且是刚劫掠过商队、手上沾着血的悍匪!
为首的匪徒身材格外魁梧,如同人立而起的冰原巨熊。他脖子上挂着一串用尖锐兽牙和某种暗红色矿石串成的项链,火光下,项链中心一块狼首形状的暗红矿石正散发着微弱的、令人不安的魔力波动。他正用一块粗糙的磨石打磨着一柄厚背砍刀,刀刃在火光下反射出森冷的光泽,刀身上暗红色的陈旧血渍如同干涸的苔藓。
“妈的…这鬼地方…连只雪鼠都冻成冰坨了…” 一个瘦小的匪徒蜷缩在篝火最外围,牙齿咯咯打颤,低声抱怨着,贪婪地将双手凑近微弱的火苗。他腰间别着一柄绑着冰晶的短矛。
“闭嘴!有火烤就不错了!想想那些冻成冰棍的‘肥羊’!” 另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匪徒狞笑着,用脚踢了踢地上的丝绸碎片,“等风暴过去,老大带我们找到‘冰嚎部落’的遗迹,里面的宝贝够我们快活十年!”
“遗迹?” 瘦小匪徒眼睛一亮,“老大,真有传说中那个部落的‘冰霜秘宝’?”
被称为老大的魁梧匪首停下磨刀的动作,抬起眼皮,那双在油脂下闪烁着豺狼般光芒的眼睛扫过手下,沙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雪狼’的信物指引方向,错不了。” 他粗糙的手指摩挲了一下胸口的狼首矿石,“只要找到入口,里面的东西…都是我们的!”
就在这时,魁梧匪首那双豺狼般的眼睛猛地眯起,如同嗅到危险的野兽,锐利的目光瞬间穿透篝火的摇曳光影,死死锁定在冰窟入口处的幽暗阴影中!
“谁在那里?!滚出来!” 他猛地站起身,沉重的砍刀瞬间横在身前,刀尖指向阴影!声音如同破锣,在狭窄的冰窟内炸响!
其他匪徒瞬间如同受惊的鬣狗,猛地跳起!抓刀的抓刀,举矛的举矛,那两个持火铳的更是反应迅速,黑洞洞的枪口瞬间抬起,粗短的枪管在火光下散发着致命的威胁!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向老大所指的方向,篝火旁的气氛瞬间紧绷到极致!
阴影中,一片死寂。只有寒风灌入冰隙的呜咽。
“妈的!装神弄鬼!” 刀疤脸匪徒脾气暴躁,眼中凶光一闪,手中那柄沉重的骨棒带着恶风,狠狠砸向那片阴影!骨棒上绑着的几块尖锐冰晶在火光下闪烁着寒芒!
就在骨棒即将砸入阴影的刹那!
阴影,动了。
洛迦的身影如同从凝固的黑暗中剥离出来,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骨棒攻击轨迹的侧前方!他的动作没有一丝多余,快得如同瞬移!深灰色的斗篷在急速移动中掀起微弱的涟漪,兜帽下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
刀疤脸只觉得眼前一花,目标就从棍下消失!他心中警兆狂鸣,想要变招,却已来不及!
洛迦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如剑,指尖萦绕着肉眼难辨的、极度凝聚的寒冰魔力,闪电般点向刀疤脸持棍的手腕!
“冰霜刻印·凝滞!”
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冰针刺入水面的声响。
刀疤脸那粗壮的手腕被洛迦指尖点中的瞬间,一层幽蓝的、散发着绝对寒意的冰晶瞬间蔓延开来!冰晶并非覆盖表面,而是如同活物般瞬间渗透进他的皮肤、血肉、骨骼、乃至经脉!一股无法抗拒的、冻结一切的法则力量瞬间爆发!
“呃啊——!” 刀疤脸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带着极度惊恐的惨叫,他整个持棍的右臂,连同那根沉重的骨棒,就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瞬间被一层厚厚的、散发着幽蓝光芒的坚冰彻底覆盖、冻结!那冰层坚固无比,连同他惊恐扭曲的表情,都凝固成了一个永恒的冰雕!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手臂的血液、神经、乃至思维,都在那一刻被彻底冻结!那柄沉重的骨棒,被冻结在冰雕般的手臂中,如同一个怪诞的艺术品。
这诡异恐怖的一幕,让所有匪徒都倒吸一口冷气!篝火的光芒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杀了他!” 魁梧匪首最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发出一声暴怒的嘶吼!他手中的厚背砍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裹挟着全身的力量,朝着洛迦当头劈下!刀锋上暗红色的血渍仿佛活了过来,散发出微弱的血腥煞气!
与此同时!
砰!砰!
两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在狭窄的冰窟内炸响!火光迸射!两枚铅弹撕裂空气,带着灼热的死亡气息,一枚射向洛迦的胸膛,一枚射向他的头颅!持铳匪徒脸上带着狰狞的杀意,枪口的硝烟瞬间弥漫!
刀锋!铅弹!上下夹击!封锁了洛迦所有闪避的空间!魁梧匪首的狞笑和持铳匪徒的杀意交织在一起,篝火的光芒在他们脸上跳跃,如同地狱恶鬼!
面对这致命的围攻,洛迦深黑色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波澜。他甚至没有去看当头劈下的砍刀和呼啸而来的铅弹!
他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风暴,瞬间扫过整个战场!篝火跳跃的火焰轨迹、匪徒们狰狞的动作姿态、铅弹撕裂空气的灼热路径、砍刀下劈的恐怖威势……所有的一切,都在他“完美控制”的感知中被瞬间解构、分析!
“时间感知·三秒预判!”
未来的影像如同冰冷的溪流,瞬间涌入洛迦的意识!他清晰地“看”到了三秒后的景象:魁梧匪首的砍刀劈空,狠狠斩入冻土,溅起冰屑;两枚铅弹穿透他留在原地的残影,深深嵌入后方的冰壁;其他匪徒惊愕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就是现在!
洛迦的身影动了!并非直线闪避,而是如同鬼魅般瞬间侧移半步!动作幅度极小,却妙到毫巅地同时避开了当头刀锋和射向头颅的铅弹!射向胸膛的那枚铅弹,则被一层瞬间在胸前凝聚的、薄如蝉翼却坚韧无比的**空间屏障**精准地偏移了弹道轨迹,擦着他的斗篷边缘飞过,在冰壁上撞出一簇火花!
唰!
魁梧匪首势在必得的一刀狠狠劈在洛迦刚才站立的位置,深深斩入坚硬的冻土冰层,发出沉闷的巨响!巨大的反震力让他手臂发麻!
“什么?!” 魁梧匪首瞳孔骤缩,难以置信!他明明锁定了对方!
就在匪首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瞬间!就在持铳匪徒因为目标消失而陷入短暂错愕的刹那!
洛迦的反击,如同冻结的雷霆,骤然降临!
“时空镜像!”
一声冰冷到没有任何情感的低喝!
嗡——!
以洛迦为中心,方圆十米内的空间光线骤然扭曲!并非简单的幻象,而是空间结构被强行折叠、反射形成的多重相位叠加!刹那间,七个洛迦的身影如同从镜面中分裂而出,同时出现在冰窟的不同方位!每一个都栩栩如生,气息、姿态甚至斗篷的细微飘动都完全一致!将剩下的六名匪徒(包括被冻住手臂的刀疤脸)瞬间包围!
“啊?!”
“怎么回事?!”
“他在哪?!”
匪徒们瞬间陷入极致的混乱和惊恐!他们无法分辨哪个是真,哪个是假!魁梧匪首目眦欲裂,疯狂地挥舞砍刀劈向离他最近的一个镜像,刀锋却如同斩入水中,毫无阻碍地穿透过去,只激起一圈空间涟漪!持铳匪徒惊慌失措地对着另一个镜像开枪,铅弹同样穿透虚影!
混乱!绝对的混乱!
就在所有匪徒被这诡异的空间镜像迷惑、心神失守的这致命瞬间!
洛迦的真身,如同融入阴影的死神,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那个最先被冻住手臂、此刻正因为极度恐惧和手臂剧痛而精神崩溃的刀疤脸匪徒身后!
洛迦的右手食指,如同最精准的冰晶手术刀,指尖萦绕着一点极度凝聚、散发着幽蓝寒芒的冰霜刻印之力,无声无息地点向刀疤脸的后颈!
“冰霜刻印·寂灭。”
没有声音。
只有一点幽蓝的寒芒,如同落入深潭的冰星,瞬间没入刀疤脸的后颈皮肤。
刀疤脸身体猛地一僵!脸上所有的惊恐和痛苦瞬间凝固!一层幽蓝的冰晶并非从体表蔓延,而是从他后颈被点中的位置,如同病毒般瞬间扩散至全身!这冰晶并非覆盖,而是从内部将他的血液、神经、骨骼、乃至灵魂……瞬间冻结、湮灭!他连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整个身体就在不到半秒的时间内,化作一尊由内而外散发着极致寒意的幽蓝冰雕!甚至连他脸上最后凝固的惊恐表情,都成了这死亡艺术品的一部分!
砰!
冰雕直挺挺地向前栽倒,摔在坚硬的冰面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头颅、躯干、四肢……如同被摔碎的琉璃,瞬间崩解成无数块大小均匀、散发着森然寒气的幽蓝冰晶碎块!没有鲜血,没有内脏,只有纯粹的、死亡的冰!
这无声无息、却又恐怖到极致的死亡景象,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剩余匪徒的神经!
“魔鬼!他是魔鬼!”
“跑啊——!”
瘦小匪徒发出凄厉到变调的尖叫,丢下短矛,转身就向冰窟深处亡命奔逃!另一个手持长刀的匪徒也彻底崩溃,怪叫着挥舞着刀,却毫无章法,只想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连那两个持铳的匪徒,也脸色惨白如纸,握着火铳的手剧烈颤抖,几乎拿捏不住!
“稳住!别乱!” 魁梧匪首发出愤怒的咆哮,试图稳住阵脚,但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连他的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胸口的狼首矿石剧烈地闪烁着暗红光芒,似乎想驱散某种精神层面的压制。
洛迦的身影如同跗骨之蛆,瞬间出现在那个亡命奔逃的瘦小匪徒面前!依旧是食指轻点!
“冰霜刻印·凝滞。”
瘦小匪徒奔跑的动作瞬间凝固!整个人化作一尊向前倾倒的冰雕,然后如同前一个同伴一样,摔碎在冰面上,化作一地幽蓝的死亡冰晶!
紧接着,是那个挥舞长刀、陷入疯狂的匪徒!
“冰霜刻印·寂灭。”
指尖轻触背心。
疯狂挥舞的长刀定格在空中。匪徒的身体由内而外瞬间冻结、湮灭、崩解!如同被无形的寒冰之风吹散的沙堡,化作簌簌落下的幽蓝冰尘,连那把长刀都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霜,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短短数息,三个活生生的悍匪,如同被抹去的尘埃,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只留下几处散落的幽蓝冰晶碎块和一把覆霜的长刀,无声地诉说着刚才的恐怖。
剩下的两名持铳匪徒彻底吓破了胆,怪叫着丢掉沉重的火铳,连滚带爬地试图逃离!魁梧匪首看着手下如同蝼蚁般被轻易抹杀,眼中终于露出了极致的恐惧!但他并未逃跑,胸口的狼首矿石爆发出刺目的暗红光芒,一股狂暴、嗜血、充满混乱气息的魔力波动瞬间涌入他的身体!
“吼——!”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双眼瞬间布满血丝,肌肉贲张,皮肤下青筋如同蚯蚓般蠕动!砍刀上暗红的血渍仿佛活了过来,散发出浓郁的血腥煞气!他如同被激怒的狂化巨熊,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挥舞着散发着红芒的砍刀,朝着洛迦猛扑过来!速度力量远超之前!
“狂化?诅咒污染?” 洛迦瞬间洞悉了那狼首矿石的本质!但他眼神依旧冰冷如初。面对这疯狂扑来的最后一击,他甚至没有移动脚步。
他缓缓抬起左手。五指张开,掌心对准了猛扑而来的魁梧匪首。
“时空镜像·折射。”
嗡——!
洛迦身前的空间光线再次剧烈扭曲!一面无形的、由多重空间相位叠加构成的“棱镜”瞬间形成!
魁梧匪首那狂暴的身影狠狠撞入这片扭曲的空间!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匪首那猛扑的动作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变得无比迟缓和怪异!他手中的砍刀明明劈向洛迦的头颅,却在空间折射下,如同穿透了无形的迷宫,刀锋轨迹发生了匪夷所思的偏转!裹挟着狂暴力量的刀锋,最终竟狠狠地、精准无比地劈向了——他自己左侧那个正在亡命奔逃的持铳匪徒!
“不——!” 那匪徒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
噗嗤——!
血光迸溅!
狂化匪首的厚背砍刀,在空间折射的引导下,带着他全身的狂暴力量,毫无阻碍地劈开了左侧同伴的后背!从肩胛骨直透前胸!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冰面!那匪徒的身体如同破麻袋般被劈飞出去,撞在岩壁上,抽搐了两下,没了声息。
“呃?!” 魁梧匪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沾满同伴鲜血的砍刀,又看向前方那个依旧站在原地、如同深渊般冷漠的身影。狂化的力量似乎都因为这极致的荒谬和恐惧而消退了一丝。
就在他心神失守的这电光石火间!
洛迦的右手食指,如同死神的判决,隔着数米的距离,遥遥点向他的眉心!
“冰霜刻印·寂灭。”
一点幽蓝的寒芒,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瞬间出现在匪首的眉心!
魁梧匪首的身体猛地僵住!眼中的狂怒、恐惧、难以置信瞬间被永恒的幽蓝冰晶取代!那枚散发着暗红光芒的狼首矿石,在极致的冰霜法则湮灭之力下,如同被投入强酸的冰块,发出“嗤”的一声轻响,瞬间崩解、气化,连一丝残渣都未曾留下!
匪首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直挺挺地向后倒下。在倒下的过程中,从眉心开始,幽蓝的冰晶如同瘟疫般瞬间蔓延全身!然后,在接触冰面的瞬间,轰然崩解!化作一地大小均匀、散发着森然寒气的幽蓝冰晶碎块,与他那些死状各异的同伴,最终归于同一种冰冷的死寂。
冰窟内,只剩下最后一名吓瘫在地、裤裆湿透、如同烂泥般瑟瑟发抖的持铳匪徒,以及篝火燃烧发出的微弱噼啪声。
洛迦缓缓放下手。深黑色的眼眸扫过满地的幽蓝冰晶和那摊刺目的鲜血,如同扫过路边的尘埃。他走到篝火旁,无视了那个瘫软在地、精神彻底崩溃的匪徒。目光落在那些鼓鼓囊囊的兽皮包裹上。
他蹲下身,用包裹里散落的丝绸碎片,仔细地、一丝不苟地擦拭着刚才点出冰霜刻印的右手食指指尖。仿佛要擦去某种无形的污秽。
指尖干净如初。
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精神崩溃、只会发出无意识呜咽的匪徒,眼神中没有任何怜悯,也没有补刀的欲望。
深灰色的斗篷在篝火摇曳的光影中微微摆动。
他转身,一步踏出,身影无声无息地融入冰隙深处更加浓郁的黑暗之中,如同从未出现过。
冰窟内,只剩下篝火即将燃尽的微弱光芒,一地冰冷的死亡,和一个被彻底摧毁了心智的活死人。寒风灌入,呜咽声如同亡灵的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