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冲入战场，横刀立马，战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沈砚??手持长枪如银龙出海，每一次出手都精准挑开敌军咽喉，或一枪毙命。
“守住左翼。”
沈砚??沉声喝令，声音穿透战场的喧嚣。有敌方的士兵持剑劈来，目标只指他的首级，沈砚??侧身躲避，反手一枪贯入士兵的肩胛。
城墙下的战争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双方的工具与阵法都已用尽，弹尽粮绝，只剩下肉搏。
沈砚??将孟清鸾留在城墙上，孟清鸾也不会傻不愣登地跑下去加入战场。
她会箭术，会暗器，可她格斗实操能力绝对是最最最初级的。
下面的士兵们个个都身经百战，不知训练过多少个年头。
自己下去，只可能被一击毙命。
站在上面却只能干着急，孟清鸾转头一看，发现还有身后还有一些箭矢。
虽然不够士兵们射击，但是供她一个人使用，足够了。
孟清鸾转头，看向沈砚??留在城墙上保护自己的亲卫，指挥道。
“你来帮忙，把这些箭拿过来，我射一支你就递过来一支。”
“夫人，沈大人让你在这里等他。万一你出什么事，属下难以交差。”
亲卫垂下头，劝道。
“我让你搬就搬，我不会出事的，你放心吧。”
孟清鸾催促道，却觉得男人的声音有些耳熟，不由得多看他几眼。
男人搬箭，她只能看到男人的侧脸。
嘶，这也不像啊。
是不是自己感觉错了。
孟清鸾收回思绪，站在城墙垛口，拉弓放箭。
站在她身旁的男人见她一箭射中目标，淡淡的神色一怔，显然是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子竟然真的会箭术。
甚至不比寻常习武之人逊色，一击便中了目标。
是巧合？
“箭。”
孟清鸾等了半晌，身旁的男人也没有将箭递过来，转头催促道。
男人回过神，在孟清鸾探究的目光扫来的刹那，脸色又回归平静。
他递过一支箭，看向她的动作。
孟清鸾紧握手中的弓，拉满弓弦，黑瞳炯炯有神，眼神凝聚在目标上。
专注、认真、神态仿佛与世隔绝，只剩下她手中的弓箭和自己。
放手
——弓箭随着松手的动作，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箭矢如离弦之箭迅速飞出，划破空气，一名敌军应声倒地。
“嚯！厉害的不得了。”
男人下意识地赞叹出声。
平平无奇地一声赞叹，立马引得孟清鸾转头看她，孟清鸾放下手中的弓箭，目光在他的身上上下打量。
“怎么了……？夫人。”
男人被她赤裸裸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毛，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忍不住后退一步。
孟清鸾目光锐利，像是在审查一切可能的伪装。
双方沉默对视良久，孟清鸾蓦地开口，口中直接蹦出一个人名。
“厉展澜。”
不是疑问，是肯定。
男人表情一闪而过的错愕，很快转为笑，回答道。
“夫人你真会开玩笑。属下不过是一介平民，哪里能和七皇子那样的人中龙凤相像呢。”
“……”
孟清鸾原本有些不确定，他回答之后，她是确定得不能再确定。
男人又递过来一支箭。
“夫人，不继续了吗？”
“继续个屁！”孟清鸾对准他就是一句话，拿过箭，放在弓上，“厉展澜，你坑我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自己给我找上门来了，信不信我射死你？”
男人一脸茫然，随后认真道。
“夫人，如果你讨厌我大可直接说出来，属下有什么过失自会找沈大人请罪。而不是莫名其妙地骂我，您不是说我是七皇子吗？总得找出一些证据吧。”
“……”证据？
孟清鸾扔掉手中的弓箭，直接走上前朝着他的脸狠狠一扭。
“你以为我是乡巴佬？不知道有易容肤这种东西？我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厉展澜……澜？”
孟清鸾看着自己手中肤色的皮肤，再看看五官依然没变，只不过脸上增添几道伤疤的男人。
男人敛眸垂首，刻意遮住自己右脸带有伤疤的部分，不想让旁人看到。
“抱歉，吓到夫人了。属下的确用了易容肤，只不过是因为之前在打仗时被涂抹毒液的枪刺伤了脸，这才……”
孟清鸾看着手中的易容肤，心中的愧疚简直达到了极点。
她犹豫地伸出手，将易容肤递还给他，抱歉道。
“抱歉啊…我误会你了。你放心，我会你易容肤的损失赔偿给你，顺便再帮你买几张。”
“谢谢夫人。”
男人接过已经不能用的易容肤，塞进衣袖，将头发往下拽了拽，想要遮住脸上的伤痕。
孟清鸾看到这一幕，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自己简直不是人。
她故作轻松地重新拿起弓箭，调整好一会儿才找回手感，接过男人递来的箭矢，拉弓安慰道。
“其实，脸上有伤疤也没什么值得自卑的，又不影响你原本的帅气。”
“谢谢夫人，我知道夫人在安慰我，其实很丑的，我已经习惯了。”
男人礼貌答谢，说到后半句话时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微笑，显得落寞又无奈。
他的神态举止自然落在孟清鸾的眼中，心中一急，连射出的箭矢都划过目标，落空。
懊恼地皱起眉，索性先放下手中的弓，转头看向男人。
“我没有说谎。每个人的身上都不可避免会有一些小缺陷，这不会影响我们的生活啊，脸上有疤又怎么样，有些人屁股上还有疤呢。”
“残缺的玉，难掩其光。”
“……”
男人听到孟清鸾的话，指尖无意识地扣紧衣袖，良久还未松开。
孟清鸾转过头，继续拿起弓箭，对准城墙下射击。
冷不丁，她的耳边忽然传来男人十分诚恳的声音。
“谢谢你……”
“小事小事啦。”
孟清鸾笑着回答，寻找到目标，目光汇聚在那人上，刚准备松开手，男人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