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软，也不太软，有点硌手。
孟清鸾没反应过来，她的糕点被跑堂小二换成鸡爪了？
孟清鸾摸一摸，没发现手上沾上油啊，刚准备抓过来看看。
冷不丁身旁传来熟悉的声音。
“香香，你现在都这么光明正大地揩我的油了吗？”
“……”？
孟清鸾吓得手一抖，直接将手中的东西扔出去，一脸惊恐地转过头。
果不其然，又是厉展澜这厮！
孟清鸾想劈头盖脸给他一顿骂，却碍于在大庭广众之下，硬是把到嘴边的脏话咽回肚子里。
“你…你神经病啊？干嘛把手放在我的桌子上。”
“你的桌子么？这不是我们两个共用的吗？”
厉展澜挑眉，将入场信放在桌子上，上面的座位号赫然是她身边的号码。
孟清鸾：“……”
“倒是你呀你，”厉展澜不依不饶，手指在空中对着孟清鸾的脸绕圈圈，“坏香香，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偷摸我的手。”
孟清鸾咬牙，“我偷摸你的手？”
“嗯哼！”
“明明是你自己上赶着把手放到我的手心里。”
厉展澜懒散地扬起眉，“我的手好端端就在这处放着，你摸过来，怎么能怪我呢？”
孟清鸾理直气壮，“我摸我的，你躲你的，你非但不躲还往我手里拱，你怕不是想投怀送抱吧？”
厉展澜眼中笑意更盛。
“投怀送抱吗？我倒是有这个想法，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住我。”
孟清鸾不乱阵脚，手指拈起一块糕点渣，在他的衣袖上涂抹上去。
“劁猪的活可不是我干的，这得找劁猪匠。”
厉展澜：“……”
厉展澜的笑容一僵，脸色难看地看向自己袖口的糕点渣，眉头皱得很紧。
孟清鸾自然是发现他脸色难看，心情不美妙。
心中别提多痛快了，要是这事能让厉展澜高兴，她还不干呢。
她早就发现厉展澜有些洁癖属性在身上，自己家里养的小香猪洗的粉胖粉胖的，就连身上的猪毛都有修剪过的痕迹。
随着台上的一声锣鼓，报幕之后，戏正式开场。
这次倒和寻常的戏不太一样。
这场戏讲的是一个扬州歌妓被侯爵看上，强行赎走锁在宅子中，没过多久就诞下一名男婴。歌妓生下男婴后就撒手人寰，恰逢死在侯爵最爱她的那年。
因此侯爵心中竟然对自己的亲生骨肉怀恨在心，哪怕他是歌妓和他的骨肉。
男婴被养在其他妾室膝下，日子自然是不好过，日复一日的黑暗的成长环境中，使他的性格逐渐变得扭曲。
到这里，第一场戏戛然而止，接着便开始下一出戏。
“没了？”孟清鸾疑惑出声。
不仅孟清鸾，身后的其他观众也都纷纷不满，被这第一场戏就吊足了胃口。
孟清鸾觉得好气又好笑，看来从古至今，这些编辑都学会怎么吊足观众的胃口。
坐在旁边一直沉默看戏的厉展澜忽然出声。
“你觉得，那个男婴的结局会怎么样？”
孟清鸾扭头看他，见厉展澜还是目视前方，应该不是问她吧。
“……”
确定完不是问自己之后，孟清鸾重新靠在椅子上看下一场戏。
“你怎么不说话？”厉展澜戳了戳她的肩膀。
“啊？”孟清鸾指着自己，“你问我啊？”
厉展澜都要被她这蠢不可及的样子气笑了，皮笑肉不笑地反问。
“这里除去你我，你还认识谁？”
孟清鸾指向坐在自己身后的两个小丫鬟。
“美元，英蒡。”
厉展澜：“……”
这女人脑子真有病是吧？
“好，”厉展澜退一步海阔天空，“知道你认识了，你现在能不能回答一下我刚才的问题呢，香香？”
孟清鸾眨眨眼，一脸诚恳。
“还用问吗？他是这场戏的主角，他肯定会成功报复欺负过他的所有人。”
厉展澜：“他只是在这场戏中是主角，可不代表他在其他戏份中也会是主角。”
孟清鸾答：“那我不知道，你问编剧去吧。”
厉展澜被她摆烂无所谓的回答一噎，缓了好一阵才找回自己原本的声音。
“你想不想知道关于我的秘密？”厉展澜问。
孟清鸾：“……”
厉展澜脑子抽风了吧…
吵她看戏，烦不烦？
孟清鸾目不转睛地盯台上的戏，草率地摇头，“不想。”
厉展澜粲然一笑，贱兮兮地又凑到她身边。
“你若是回答想听，我就偏不说，你若是不想听，我就说。”
？
孟清鸾立马改口：“我想听。”
“我怎么舍得我的香香失望呢？”厉展澜满脸正义，“香香想听，我自然是要满足的。”
孟清鸾：“……”
孟清鸾立马抬起手捂住耳朵，疯狂地摇摆着脑袋。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厉展澜抿唇一笑，也不拿掉她的手，反而接过十一递过来已经蘸墨的毛笔。
一手按在纸上，一手飞快地写下大字。
孟清鸾见旁边半晌没有动静，松口气准备放下手，一张纸条忽然放在她的面前。
目光比脑袋反应要快，因为只有几个大字，她一扫尽收眼底。
——男婴是我。
孟清鸾猛地放下手，转头看向坐在她隔壁，脸上还挂着笑的厉展澜。
“你今天特意唱这出戏给我看？”
“不，”厉展澜摇头否认，“我每日都在将这出戏给每一个人来到这里听戏的人看。放心吧香香，我不是鬼，不会对你何时来到这里了如指掌。”
孟清鸾：“……”
厉展澜似是看出了她的不解，笑着出声解释道。
“我不是想要得到他们的同情，我还没有那么脆弱，我只是想让他们期待，对故事的结局有所期待。”
孟清鸾：“等你成功后，享受万众瞩目的感觉？”
厉展澜轻轻摇头。
“香香，你还是高看我了。我是皇子中最纨绔的一个，没有母族势力支持，也没有出色的本领，没有人会把宝押给我。”
“你这样说的话，我是不是可以默认，你想将最后的宝押给我呢？”
厉展澜说到这里，半张脸都贴到了孟清鸾的面颊旁，这个动作格外亲密。
孟清鸾直接站起身，没有回答他刚才的话。
“自重。”
淡淡留下一句话，转身带着美元和英蒡离开戏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