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走出问询室,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不过他在里面美美地睡了一觉,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安心过。
他甚至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成为神的追随者,被神带着升了天。
大狗还想起了一句谚语,叫什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鸡犬,犬,突然感觉这姓名太特么贴切了。
大狗刚走出蓝白条纹院门,一辆红色野马小车开了过来,停在大狗身边。
沫队从窗外探出头来,看着大狗问道:
“你是从依阁过来的吗?”
大狗嗯了一声。
“那我送你回去。”
大狗一脸懵逼地看向沫队,当然他对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地很。
“不用,我叫个网约车就行。”大狗连忙拒绝道。
“我找陈凡有点事,顺路带你。”
“你找他,好吧。”
大狗小心翼翼登上沫队的车子,车子里的粉红毛毯座椅,卡通抱枕让大狗有点大跌眼镜。
“苟大吉,我想了解一下你和陈凡在暹罗是怎么认识的?”
“啊!我和陈老大吗?”
“对的。”
大狗又不笨,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我们玩游戏,开房,看人妖表演,每一次都是陈凡请客,可是付款的却是我……”
“噗哈哈哈……”沫队差点笑喷了。
“你不讨厌他?”
“当时挺讨厌的,可一想起来,我在他眼中是赵强派去跟踪他的,那就讨厌不起来,甚至感谢他就这么轻轻松松放过了我。”
“噢,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两人一路闲聊着,基本上都是关于陈凡的话题。
到了依阁。
大狗按了门铃,不到两分钟,风风火火跑出来一个小胖子。
“杨涛,你怎么在这?”
“被叫来做早餐。”
涛仔回完话,目光停在大狗身边的沫队身上好一会儿,才咽了咽口水说道:“你找谁?”
毕竟沫队可是逮过他的。
沫队整了整制服:“不好意思,我是来找陈凡的,他在吗?”
“他刚出去了。”
沫队脸上闪过深深的失望:“有些不巧,我下次来。”
沫队转身,打算离去,眼光却扫到餐厅里一道靓丽的身影。
这身影她再熟悉不过,好闺蜜张雅,她旁边还有一个漂亮高挑的空姐。
沫队走进餐厅,餐桌上浓郁的香味让她情不自禁咽了一下口水。
“哟哟哟,啥意思,不请我吃过个早餐?”
张雅抬起俏脸,嘴唇还粘着一丝肉沫,看着沫队,稍微一愣,随后嘻嘻一笑:“还真不能请你吃。”
“为啥,张雅,你变了。”
这可是兽肉,涛仔一大早被叫了过来,熬了一大碗美味可口的兽肉粥。
宁遥总感觉这么冷冰冰的拒绝不好,抹了抹红艳的嘴唇说道:“要不让小姐姐吃点。”
“不行,难道你还想多一个姐姐?”
“噢,小姐姐,那不好意思啊。”
“哼,你请我吃,我也不吃。”沫队生气了,往沙发上一坐。
涛仔见状,从厨房里端出一碗小米粥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沫队身前说道:“你吃这个行吗?新鲜的?我也是吃得这个。”
这小米粥煮得也不错,看上去很诱人,可是与张雅桌子上的一比,就差了很多。
“我为啥不能吃那个?”
涛仔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们吃不了,一吃就上火,鼻血止都止不住。”
“你告诉我肉沫粥能上火?”
“真的。”
涛仔见沫队不信,拿出手机,打开二院小程序,将他流鼻血的照片展示在沫队身前。
“那她俩怎么没事呀?”
“她们有凡哥帮着泄火。”
“帮着泄火?怎么泄的?”
涛仔只知道他仨从一个房间出来,至于泄火的具体操作,他当然不知道。
可是那一幕还深深印在脑海里。
“应该是凡哥帮忙的,动作有些不好描述,你要是吃了,非得和我一样上医院。”
“噢……那算了。”
陈凡不在,沫队也不想为了一口食物上医院,本找陈凡问问赵强失踪的细节,可陈凡不在,闺蜜也不待见,只好闷闷不乐地起身离开。
张雅见闺蜜沫队脸上写满了不开心,嘟了嘟嘴,站了起来:“等一下。”
“干嘛?”
“这个早餐不能吃,但是这个可以给你点。”
张雅移步到酒柜前,在酒柜里挑挑拣拣,最后拿出两小袋金黄色茶叶,只是还没转身,她又放回一小袋。
这样的细节自然没有逃脱干刑侦的沫队法眼,沫队更生气了。
“不要。”
“你不要后悔。”
张雅又将茶叶放回。
“哼,塑料闺蜜!”
沫队抬腿便走,到了门口又停下:“麻烦告诉陈凡,徐工的案件在走程序了,他可以出来了。”
“知道了。”张雅指了指涛仔刚才端的小米粥,“你不吃完再走?”
“不吃,饱了!”
三监。
一个比身边七人都要矮小的男子刚吃完白粥,放下碗,拿了一块毛巾,准备将眼前的八个大碗都洗干净。
这时铁门传来两声警棍敲打的声音。
“徐工在吗?”
洗碗男子关紧水龙头,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门口的:“在,我在。”
徐工的声音里透着嘶哑与疲惫。
“有人来接你出去了。”
“啊,出去?”
徐工揪着凌乱的短发,面露疑惑:“是去接待室?”
“不是,你这人怎么回事,天天喊冤叫屈,现在能出去还不快走。”
“我收拾一下。”
“这东西有什么好收拾的,没听过这里面的东西都带有晦气吗?”
“我拿两件衣服。”
徐工在床上胡乱抓了两三件衣服,飞快冲向门口,就连室友偷偷伸过来的脚都没有发现。
徐工重重摔在地上,鼻子磕在了铁门上,顿时血流如注。
可是他连头都没回,抓住门把手爬了起来,大步朝外走去,任由鲜血滴落。
“你不处理一下。”
“这血也带有晦气,换点新的也好。”
一路鲜红跟随着徐工,一直到了三监大铁门门口。
瘦小男子推开铁门,张开双手,抬头看着天空,大口呼吸着。
“徐哥。”
徐工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帅气高大阳光的青年正站在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旁。
“陈凡,真的是你。”
“来晚了。”
“不晚,出乎了我的意料。”
“你受苦了。”
“不苦。”
“还说不苦,都流鼻血了。”
陈凡拿出一颗疗伤丹递了过去。
徐工接过,一口吞了下去。
“赵强进去了?”
“没有。”
“那我怎么能出来。”
“他虽然没有进去,但是他犯罪的事实盖棺论定了。”
“苍天有眼呐。”
徐工大吼一声,双膝跪地,朝天空拜了一拜。
良久,徐工激动的心情才平复下来,只是他并没有上车,而是一直大跨步向前走着。
“哥,你去哪里?”
“回家。”
“上车。”
“不上,哥是个带着晦气的人。”
陈凡陶出一大叠红抄递了过去,可是徐工拒绝了。
“这是我的钱,我不是给你,我是给徐老师,他现在住在桥底下。”
徐工双拳紧握,好一会儿才接过钱塞进背包,朝着陈凡艰难吐出两个字。
“谢谢。”
“不用谢,好好活下去,赵强只是一只小苍蝇,后面还有更大的老虎。”
“凡,你能灭了老虎吗?”
“会有那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