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郁一脚刚迈进大门,就收到了家里几条视线。
不过,迟郁惯有无视他人的视线的行为,若无其事的换了鞋,往沙发上走去。
难得的,他母亲苏烟和他父亲迟风清都在。
迟郁往沙发上一坐,倒是悠闲自得,丝毫不关注为什么俩人的视线都在他身上。
最终还是迟风清憋不住,看了眼老婆的脸色才开口问道:“小郁啊,我问了曹云,你最近又接新戏了。”
迟郁点点头,倒是没否认:“是,最近接了一部。”
迟风清欲言又止,迟郁是迟家最小的孩子,无疑也是最受宠的一个孩子,不是说家里人偏心只宠他一个,而是幼时的迟郁身体不好,他们二人又是在年近40才有了他,自然是会更多关注一些。
迟风清和苏烟共有三个孩子最大的迟暮深已经35岁了,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接手迟家的产业,而二姐迟溪,也已经30岁了,迟溪专注于科研,对家产并不感兴趣。
他们夫妻二人的前两个孩子自小都是很有主见的类型,性子不说冷淡,但大多数时候都沉静寡言,夫妻二人从来不操心两人的学业和事业。
可事情到了迟郁这里就有些不一样了,苏烟是意外怀上他的,在之前并没有再要孩子的打算,迟郁在幼时身体不好,但他又是极为的顽皮乖张,喜欢恶作剧。
可以说,除了苏烟,这家里没有谁没被他捉弄过,一个熊孩子的捉弄,大部分人是会有怒气的,但对着迟郁那张上天偏爱的容颜,没人骂的下去。
迟郁是个惯会装模作样的孩子,做了坏事之后,他没有任何心虚的情绪,反倒会非常无辜的看着你,面容精致,眼眸中泛着水意,清澈透明的像玻璃珠,对着那张脸,是没办法说出什么过分的话的。
但苏烟不是。
苏烟是个事业型的女人,她不屑于玩这种小把戏,并觉得自己的小儿子无比幼稚,虽有些无可奈何,但过分了她还是会采取最原始的方式。
棍棒教育。
这就导致了,迟郁虽然有些顽皮,但还算是乖巧的长大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迟郁显现了某些特性。
比如,大多数毫无指向性,针对所有人的毒舌。
比如,阴晴不定的脾气,但会装乖。
比如,喜欢收集一些亮晶晶漂亮的东西。
家里的迟老太太对这个孩子更是宠上加宠,几乎所有事情都惯着她最喜欢的乖孙,但这并不代表着她能纵容孙子不务正业。
迟老太太当初也是在商场上说一不二的人。
随着时间渐长,大哥迟暮深主动提出多让弟弟接触一些家族事务,家里的长辈都很赞同。
当初刚在国外读完大学,被称为少年天才的迟郁一毕业才17岁,但,他一没有选择继续读,二没有选择进家族企业,而是扭头进了演艺界。
苏烟听说后也就任他去了,迟风清当然是顺着老婆。
夫妻俩都当甩手掌柜,其他人还能说什么。
迟大哥只好又无奈当了五年掌权人。
倒不是他不想当,只是母亲年纪渐长,当年高龄产子,虽说恢复的不错,但肯定还是对她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无论是迟风清还是迟暮深,都不想再让苏烟继续以前那样忙碌的工作。
苏烟是个女强人,恨不得压榨自己的每一分钟,为了当好苏烟的贤内助,迟风清在两人刚结婚时就将自己的全部产业交由苏烟,自己则是为她打下手。
迟暮深大了后,经过迟风清的劝阻,苏烟才慢慢调整了自己的生活方式,将产业安心交给儿子处理。
迟遇集团近些年发展越来越快,迟暮深询问过迟郁的想法,知道他对家族企业不反感后,便一直希望他能进家族企业工作,他也好提前退休回去陪老婆。
但,生不逢时。
迟暮深高兴没多久,就发现自己弟弟又开始三心二意,还时不时往片场跑。
忍无可忍的他就给母亲打了电话。
这不,夫妻俩正坐在沙发上拷问着,迟暮深端着茶水从茶厅出来,扫向迟郁的眼神看似平静,实则暗处带了些哀怨。
迟郁一点不客气,装作一点没看见自家大哥的眼神,接过茶杯就喝了口。
那状态闲适的,知道的,这是在开家庭会议,不知道的,以为专门让他回来喝茶的。
经过苏烟瞪了他一眼之后,他才扬起一抹笑,他这些年出落的越发好看起来,更别说演了这么多年戏,迟郁早就能精准的把控自己笑的什么角度让人无法抗拒。
眉眼弯弯,他眸色很浅,看起来像是在亮晶晶的望着你,红润的唇勾起的弧度好看极了,毛茸茸的头发耷拉着,让人无知无觉间好像感觉,有一只兔子耳朵垂下了,眼尾泛着的红更像了,是笑着的,但无端有些可怜兮兮。
“大哥,我还想再待一段时间啦。”他的嗓音甜丝丝的,还带着些诱惑和诱哄,话尾还带着勾子,勾人极了。“我也会时不时的去公司看看的,我保证。”
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被勾引到,反正迟暮深一向顶不住自己弟弟的这种哀求。
脸上还是一派平静的面瘫脸,实则眸中的无奈和溺爱简直要溢出来了。
“那说好了,你保证要时不时来看看。”
迟郁这下是真心实意的笑了:“谢谢大哥。”
说完就看向夫妻二人,脸上明晃晃的就是:看啊,事情搞定了,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迟风清没什么好说的,甚至闭了闭眼,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高兴吗,自家孩子虽然有些叛逆,但有时候还是会向家人露出这些幼稚表情。
难过吗,自家孩子虽然挺乖,但是是装的。
他思维翻转到最后,最后干脆不转了。
算了。
无所谓,让老大想办法抓他回去干活吧,他已经做好攻略准备带老婆出国旅游了。
最好是周游世界的那种,不用回来看这个糟心孩子。
苏烟更是不想说话了,她冷着脸看迟郁又悠闲自在的喝茶,心里嘀咕着。
这孩子,怎么怎么看,怎么不像是男孩呢?
这狗脾气到底是跟谁学的?
算了,没关系。
反正她退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