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同巨大的黑色天鹅绒，无声地笼罩着西山据点。指挥部里的灯光直到午夜才熄灭，一项被命名为“取火”的绝密行动，在李长空司令员的最终批复下，正式敲定。
行动的目标，直指杭城高能物理研究所。而这次行动的成败，将直接关系到西山据点未来的技术走向，乃至整个据点的存亡。
次日清晨，天色微曦。
西山据点内部的训练场上，天色有些阴沉，本该放亮的天空，显得有些暗淡，呼啸的风吹的训练场尘土飞扬，却吹不散一股肃杀与紧张交织的气氛。一支精悍的队伍已经集结完毕，引擎的低吼声在空旷的场地上回响，随时准备撕裂这黎明前的宁静。
这支队伍，便是“取火小队”。
队伍的最前方，站着一个身姿挺拔如松的男人。他大约三十岁出头，面容被晨光雕刻得棱角分明，一道浅浅的短短的疤痕从他的左眉骨划过，非但没有破坏他的英气，反而增添了几分百战余生的悍勇。他正是此次行动的指挥官，侦察一连连长，高建波上尉。
“所有人员，检查武器装备！弹药、通讯、单兵口粮，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我再说一遍，任何细节！”高建波的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每一个队员的耳中。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队列中的每一张脸。
“是！”整齐划一的应答声，铿锵有力。
战士们立刻开始对自己手中的武器进行最后的检查，拉动枪栓、检查弹匣、调试通讯设备，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专业的默契。他们是侦察连的精英，是整个西山据点除了特战营之外，另一支真正的王牌。他们的战斗力，是在一次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的侦察任务中磨砺出来的。
陈默也在队列之中。他今天换上了一身迷彩作战服，手中抱着的是一把95式自动步枪，冰冷的金属触感和沉甸甸的分量，让他感到了一丝陌生。
自从末世爆发以来，他赖以生存和战斗的，一直是他亲手改装的那把电磁步枪。但为了彻底解析其构造，为后续的量产化“88式电磁狙击步枪”提供理论和实践支持，那把凝聚了他无数心血的武器，已经被秦枫和陆永安所长带着一众技术人员拆解得七零八落。许多核心部件为了研究其能量传导和线圈加速原理，甚至被直接横向切割，做成了标本。
想要复原，短时间内已绝无可能。
因此，这次九死一生的“取火行动”，陈默只能使用军队的制式步枪。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95式步枪的枪油味，努力让自己适应这件新“伙伴”的节奏。他知道，这把枪的后坐力、弹道、射击手感，都与电磁枪有着天壤之别。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这种更换武器带来的不适应，很可能是致命的。
站在他身旁的沐璇，则依旧背着她那把外形科幻的电磁枪。这把枪经过秦枫和陈默的二次加固和优化，性能更加稳定。相较于后坐力巨大的军用步枪，几乎感觉不到后座力的电磁枪无疑更适合身材相对娇小的沐璇，能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精准的火力倾泻到目标身上。
除了他们两人，技术小组的核心人物，总工程师秦枫，也赫然在列。他和几名同样穿着作战服，但气质明显偏向文职的技术人员站在一起。虽然他们的主要任务是抵达目的地后进行技术勘探和设备拆解，但每个人腰间的枪套里，也都插着一把自卫用的手枪。在这吃人的末世，没有任何地方是绝对安全的，多一把枪，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报告连长！一排检查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报告连长！二排检查完毕！”
“技术小组检查完毕！”
随着各小组的汇报声接连响起，高建波点了点头，刚想下达出发命令，训练场的一侧，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
李长空司令员在几名警卫的陪同下，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他今天的穿着和士兵们一样，也是一身作训服，只是肩上的将星在晨光下熠熠生辉，彰显着他不同的身份。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整个“取火小队”，在陈默、沐璇和秦枫的脸上一一掠过，最后停留在了高建波的身上。
“建波同志。”
“到！”高建波立正敬礼。
李长空回了一礼，随即面向全体队员，声音洪亮地说道：“同志们！这次任务，我只讲三点！”
“第一，任务的重要性！你们要去取的东西，我称之为‘火种’！它是我们据点未来的希望，是我们能在这个狗娘养的末世里挺直腰杆，保护更多幸存者的底气！我要求你们，像爱护自己一样，不惜一切代价，把它带回来！”
“第二，行动的危险性！目的地所在的大学城区域，我们从未涉足，里面的情况完全是未知数。感染体的数量、种类，都远超我们以往面对的任何一次。这注定是一场血战，每个人都要有把命留在路上的准备！”
“第三，我的要求！我要求高建波同志，不仅要把‘火种’给我带回来，更要把你们每一个人，都给我平平安安地带回来！一个都不能少！”
李长空的话语没有太多华丽的辞藻，却字字千钧，砸在每个人的心坎上。战士们的眼神变得更加坚毅，胸中燃起一股名为使命感的火焰。
“听明白了没有！”李长空的声音陡然拔高。
“明白了！”震天的吼声，在训练场上空回荡。
“好！出发！”李长空用力一挥手。
“全体登车！”高建波立刻下达了命令。
“取火小队”的队员们迅速而有序地登上了早已发动预热的军车。整个车队由五辆车组成，打头的是一辆经过改装的“猛士”军用吉普，高建波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手里端着步枪，眼神如刀锋般，仔细审视着前方即将踏入的未知世界。
中间两辆是技术小组和部分战士乘坐的小型运兵卡车，车厢用厚钢板进行了加固，只留下了几个狭窄的射击孔。
陈默和沐璇，以及另外四名侦察连的战士，则在车队的最后一辆车上，负责殿后和警戒侧翼。
“轰——”
引擎的轰鸣声陡然增大，车队卷起一阵尘土，如同一支离弦的箭，猛地冲出了西山据点的大门，向着东方那片被死亡和阴影笼罩的城市废墟驶去。
车厢里，气氛有些沉闷。战士们都抱着自己的枪，沉默地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为随时可能爆发的战斗积蓄着精力。
陈默将95式步枪抱在怀里，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枪身冰冷的纹路。他的目光透过车厢后方狭小的观察窗，注视着据点的大门在视野中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既有对未知险途的紧张，也有一丝莫名的兴奋。作为一名程序员，他曾经的世界是由代码和逻辑构成的，而现在，他却要去一个截然不同的“副本”里，执行一项堪比游戏剧情的“史诗任务”。
“在想什么？”沐璇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她递过来一块巧克力。
“没什么，”陈默接过巧克力，掰了一半放进嘴里，苦涩中带着一丝甜腻的味道在味蕾上化开，“只是在想这次的任务，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完成。”说完，自己都被自己的话逗笑了！
“一定能的。”沐璇的回答很干脆，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李司令不是说了吗？一个都不能少。”
陈默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是将目光重新投向了窗外。
车队驶出据点范围后，道路两旁的景象便迅速变得荒凉起来。废弃的车辆歪七扭八地堵在路上，被风干的暗红色血迹随处可见，破碎的店铺橱窗如同一个个黑洞洞的眼睛，窥视着这支闯入死亡禁地的队伍。
在刚开始的一个小时里，行程还算顺利。他们遇到的只是一些零星的普通感染者，它们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似乎对隆隆驶过的车队毫无反应。偶尔有几只被引擎声吸引过来，不等靠近，就会被头车上高连长精准的点射瞬间爆头，根本无法对车队构成任何威胁。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随着车载GpS上显示的位置越来越靠近城西的大学城板块，周围的气氛明显开始变得压抑。
“各单位注意！前方三百米，有情况！”
高建波连长沉稳的声音，通过无线电在每一辆车里响起。
陈默立刻将视线锁定在前方，只见街道的尽头，出现了一群数量约有三四十只的感染者，它们堵住了前方的道路，在看到车队后，集体发出了嘶哑的低吼，然后迈开僵硬的步伐，冲了过来。
“一排自由射击！清理路障！二排和殿后车辆注意警戒两翼！”高建波的命令简短而清晰。
“突突突——！”
头车的重机枪率先发出了怒吼，炽热的子弹链如同死神的镰刀，瞬间扫倒了最前方的七八名感染者。紧接着，中间运兵车射击孔里也伸出了黑洞洞的枪口，密集的步枪点射声响成一片。
陈默也立刻将枪口架在车窗上，透过瞄准镜，锁定了一个正从侧面小巷里冲出来的感染者。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之前在据点训练时教官所讲的射击要领，预留了提前量。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子弹精准地命中了那名感染者的胸口。然而，巨大的冲击力只是让它踉跄了一下，便继续嘶吼着冲来。
“打头！”坐在他对面的一个老兵头也不回地提醒了一句。
陈默心中也有些无奈，以前都是用电磁枪，没啥后坐力，现在换了95式，一时间还不太适应。他迅速拉动枪栓，重新瞄准。但就在这时，旁边的沐璇举枪屏息，轻扣扳机，一颗钢珠飞过，悄无声息地击中了那名感染者的头部。
“噗嗤”一声轻响，那感染者的脑袋如同被重锤砸烂的西瓜，瞬间爆开，红白之物四散飞溅，无头的尸体抽搐着栽倒在地。
她手持电磁枪，表情专注而冷静，射击动作快、准、狠，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电磁枪无声、无后座力的巨大优势，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谢了。”陈默低声道。
“专心点。”沐璇目不斜视，枪口迅速转向下一个目标。
战斗并没有持续太久，在侦察连战士们精准高效的射击下，这波小规模的尸潮很快就被清理干净。车队碾过满地的残肢断臂，继续前行。
但所有人的神经都已经紧绷了起来。刚才的战斗中，他们都发现了一个令人不安的现象。
“那些东西……好像变快了。”车厢里，之前提醒陈默的老兵皱着眉头说道。
“没错，”另一名战士接口道，“我刚才瞄准一个家伙的头，刚要开枪，它居然……好像还扭了一下，躲开了？”
“我也注意到了，”陈默沉声说，“它们的动作，比我们之前在据点附近遇到的那些，要敏捷得多。有些像我们之前在新安市遇到的那些便宜的感染体！”
这种变化让一股寒意从众人心底升起。普通感染体就已经足够难缠，如果它们开始进化，变得更加敏捷，那战斗的难度无疑会呈几何倍数增长。
高建波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无线电里再次传来他的声音：“各单位注意，我们已经进入高危区域！所有战斗人员，精神给我打起来！不要节省弹药，任何潜在威胁，第一时间清除！技术小组注意，随时准备应对冲击！”
车队的速度明显放慢了下来，战士们的警戒也提升到了最高等级。
而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汪！汪汪！”
一阵急促而疯狂的犬吠声，突然从右侧一栋废弃的商场里传来。紧接着，十几道黑影如同离弦之箭般从破碎的玻璃门里窜出，直扑车队而来！
“是感染犬！小心！”高建波的吼声带着一丝急切。
陈默瞳孔骤缩。那些所谓的“感染犬”，早已没了半点犬类该有的模样。它们的皮毛大片大片地脱落，露出下面暗红色的肌肉组织，眼球浑浊而暴突，嘴角咧到耳根，流淌着腥臭的涎水。它们的速度快得惊人，四肢并用，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道残影，比最矫健的猎豹还要迅猛！
“开火！”
“哒哒哒哒！”
密集的火线瞬间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试图阻拦这些疯狂的畜生。然而，感染犬的体型相较于人类感染体，它们显得更加的灵活，它们时而扑跃，时而蛇形走位，竟然躲过了大部分子弹！
一只感染犬猛地一跃，竟然直接跳上了中间那辆运兵车的车顶，锋利的爪子在钢板上划出刺耳的“滋啦”声，然后张开血盆大口，疯狂地撕咬着车顶的机枪塔。
另一边，三四只感染犬已经冲到了车队侧面，对着高速旋转的轮胎疯狂撞击和撕咬。
“该死！”陈默咒骂一声，迅速调转枪口。但感染犬的移动轨迹毫无规律可言，他的准星始终无法稳定地套住目标。
“砰！砰！”
他勉强开了两枪，子弹都打在了空处，溅起一串火星。步枪巨大的后坐力震得他肩膀阵阵发麻，也让他错失了最佳的射击时机。
就在一只感染犬即将扑到他所在的车辆时，又是一声熟悉的轻微响动！
“噗！”
钢珠精准地从感染犬的眼窝射入，贯穿了它的大脑。那畜生在半空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庞大的身躯重重地砸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沐璇冷静地射出这一枪后，立刻将枪口对准了车顶那只，又是一枪，再次精准爆头！
“陈默，别急着开枪，跟住它们，等它们扑跃或者转向的一瞬间再射击！”沐璇一边射击，一边飞快地提醒道。
陈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放弃了立刻射杀的想法，而是按照沐璇说的，用准星死死地跟住另一只正在迂回的感染犬。
就是现在！
在那只感染犬为了躲避另一名战士的子弹，向侧面急转的一刹那，它的速度出现了万分之一秒的停滞。陈默的食指果断扣下扳机！
“砰！”
子弹呼啸而出，准确地击中了感染犬的后腿。那畜生惨叫一声，摔倒在地。虽然没有一击毙命，但受伤的它速度大减，立刻被其他战士集火，打成了筛子。
“干得漂亮！”旁边的老兵赞了一句。
陈默没有丝毫放松，立刻寻找下一个目标。战斗在继续，除了感染犬，一种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也加入了战局。
它们四肢着地，像壁虎一样在建筑物的墙壁上高速爬行。它们的身体极其瘦长，关节可以进行反向弯折，移动起来悄无声息，如同潜行的鬼魅。
“是潜行者！”高建波的声音里充满了凝重，“这些东西可能会从高处发动攻击！注意警戒头顶！”
话音未落，一个潜行者便从一栋五层高的居民楼楼顶一跃而下，如同一只巨大的蜘蛛，目标直指车队中间的运兵车！
“重机枪！把它打下来！”
“突突突！”
头车的机枪手反应极快，枪口猛地抬高，一道火舌喷涌而出。那潜行者在半空中竟然不可思议地扭动身体，躲过了大部分子弹，但还是被一颗子弹擦中了手臂。它发出一声尖利的嘶叫，下落的轨迹发生了偏移，没有扑到运兵车上，而是重重地砸在了两车之间的空地上。
它没有死！
落地的潜行者一个翻滚便卸去了冲击力，然后用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四肢并用地再次冲了过来。
“拦住它！”
“噗！噗！噗！”
沐璇手中的电磁枪再次展现了它惊人的射速和精准度，三颗钢珠连成一线，接连命中了潜行者的头部、胸口和腹部。那潜行者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凄厉惨叫，身体轰然炸裂开来，化作一地腥臭的碎块。
车队在且战且退中，艰难地向前推进。道路两旁的建筑越来越密集，这里显然是大学城的外围生活区。而随着车队的不断深入，他们遇到的感染动物也越来越多。
除了感染犬，还有体型庞大、横冲直撞的感染猫，成群结队、发出刺耳尖叫的感染鸟，甚至还有从下水道里爬出来的，体型硕大的感染仓鼠（和潜行者不是一个品种）。
这些变异的动物，往往比人类感染者更具威胁。它们保留了动物的本能，速度更快，力量更强，攻击方式也更加诡异。车队不得不数次停下来，组成临时的环形防线，清理掉蜂拥而至的兽群，才能继续前进。
弹壳叮叮当当地落满了车厢地板，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和血腥味。
又一次艰难地打退了一波由十几只感染犬和上百只感染鼠组成的混合兽潮后，车队停在了一个相对开阔的十字路口，进行短暂的休整。战士们抓紧时间更换弹匣，检查车辆损伤情况。
陈默靠在车壁上，剧烈地喘息着，刚才的战斗中，他用95步枪打光了三个弹匣，整条右臂都因为后坐力的冲击而酸痛不已。他看了一眼旁边同样在喘气的沐璇，忍不住问道：“真奇怪……为什么这边的动物感染体这么多？我们从据点出来，一路上也没见过这么多。”
整个车厢里的人都沉默了，这也是他们所有人心中的疑惑。这片区域的生态，仿佛和其他地方完全不同。
沐璇喝了一口水，顺了顺气，看着窗外那些倒毙的动物尸体，眼神有些复杂，她轻声感叹道：“也许……是因为这里是大学城吧。”
“大学城？”陈默有些不解。
“嗯，”沐璇点了点头，解释道，“现在的大学生，很多人都喜欢养宠物，猫啊狗啊仓鼠啊什么的。但他们大多数还都是靠家里的生活费，财力有限，而且很多人养宠物只是一时兴起，过了那个新鲜劲，又觉得麻烦，或者毕业了带不走，最后会怎么处理呢？”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悲悯：“大部分都会被弃养。这些被抛弃的宠物，就会流浪在校园里。大学校园又大，总会有一些有爱心的学生去投喂它们。长此以往，被弃养的宠物越来越多，而且很多都没有做过绝育，它们自己又会繁殖……久而久之，数量就变得非常庞大。”
听到这里，陈默瞬间明白了。
“末世来临之后，”沐璇继续说道，“这些常年被人类投喂，对人类比较亲近的流浪动物，恐怕是第一批被感染的。所以……我们越靠近大学城的核心区，遇到的动物感染体就越多，也就越危险。”
沐璇的这番话，让整个车厢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战士们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无比凝重。
一个看似无情的末世真相，就这样被揭开了。曾经代表着爱心与陪伴的宠物，在被抛弃后，在这场浩劫中，最终变成了最致命的屠夫。
“好了，都别想了！”高建波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打断了众人的思绪，“休整结束！准备继续前进！前方就是大学城的主干道了，所有人做好最坏的打算！我们的‘取火’行动，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陈默握紧了手中的步枪，目光望向前方那条被阴影笼罩的宽阔大道。他知道，高建波说得没错。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开胃菜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