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我问你们人呢?”
康复中心内,沈松月脸色非常难看,就像是阴云遍布的天。
她今天很早就结束了工作,路过超市的时候,还特意给楼雾买了些水果。
水果大部分是偏寒性的,楼雾肠胃刚属于恢复期间,不怎么能吃,所以赵灿和姜榆柠送过来的水果。
都被沈松月扔给员工了。
当然,这其中还夹带着一些私心。
随着时间缓缓推移,楼雾肠胃恢复了许多,才能够吃水果。
原本,沈松月都已经想好了,自己要将水果切成一块一块,然后一口一口的喂着楼雾。
看着对方脸颊微微鼓起,咀嚼食物的模样,她都能够得到极大的满足。
真是奇怪,明明看别人吃饭,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康复中心的员工们都低着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很好,你们不敢说……那就全部都开除吧,最重要的病人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丢掉,像这样的员工,康复中心也不需要。”
沈松月语气变得冷漠。
她确实是个坏女人。
除了楼雾已经不关心其他人了。
沈松月说完这话,就打算去调监控,幸亏她当初,为了在公司时时刻刻都看到楼雾。
所以在整个康复中心装了不少的监控摄像头。
沈松月正准备调出来,又有一个员工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她知道…告发许小姐不是一个好行为。
或许他们也会得到批评。
可眼前工作都丢了,也就顾不得其他。
“楼小姐被许小姐带走了,说是…老爷夫人的命令,我们不敢告诉您,因为许小姐叮嘱过,谁都不能说。”
沈松月眉头皱的更厉害。
打算调监控的手指也停顿住。
她看着自己手机漆黑的屏幕,倒映出自己现如今的脸色,深沉难看。
沈松月成长之后,整个人气质变成熟了许多,很少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精致的脸蛋上,还带着些仓皇无措。
像是被人夺走了心爱之物。
也好似一团乌云笼罩在额头上。
也对…挚爱之物被抢走,是个人心里都不会好过。
许亦雪必定不是这件事真正的主谋,而是赵灿。
对方老是一副想把楼雾拽离自己身边的模样,看了都让人生恶。
楼雾是她辛辛苦苦照顾三年,日日夜夜守在身边,好不容易才换回来。
怎么能够…怎么能够就这样被抢走?!
…
沈松月坐在车上,想要找到许亦雪把人带去了哪儿,并不困难。
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许亦雪下午的时候回了一趟家,听说车上总共有四个人。
许亦雪、赵灿,外加一个司机。
还有一位,不必想都能猜到是谁。
除了楼雾应该没有其他人。
“开快一点。”
沈松月吩咐司机,与此同时,自己却有些心绪不定。
“雾雾…你为什么要逃跑呢?”
“是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可我只是不想你再莫名其妙的消失。”
手指紧紧攥着汽车座椅旁的扶手,指尖轻颤。
沈松月闭眼都能想到楼雾出车祸的那天,自己所经受到的待遇。
呼吸几乎停滞。
沈松月无法缓解这种感觉。
唯有见到楼雾才能够缓解一些。
…
楼雾下了轮椅,赵灿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同前往马场。
“你出事之后,叔叔阿姨是没心思打理马场的,他们不怎么喜欢骑马,主要是你以前喜欢。”
许亦雪在一旁解释,为什么云朵现在是许家养着。
“正好,我还是喜欢养马的,就把你的马接过来一起养了,也能精心照料一些。”
楼雾跟着点头。
紧接着,马场的工作人员,就将云朵牵了过来。
“今天上午才刚洗完澡,你直接摸都没事。”
许亦雪笑着提醒。
楼雾伸出手指,颤抖的触摸着云朵,她其实没养过宠物,在大学的时候倒是动过这样的念头。
因为一个人太孤寂无聊。
不过,楼雾总觉得她工作忙,不能够给宠物提供足够的陪伴,遂放弃了。
她偶尔会帮学弟学妹们照顾猫猫狗狗,仅仅只是几个星期,楼雾却觉得也挺不错的。
指尖触碰着马儿略微粗糙的鬓毛,云朵的鼻子喷出浓郁的热气,竟然是认出了自己的主人。
稍微偏头,脑袋贴着楼雾的脸颊轻轻的蹭着。
“哈哈…云朵。”
楼雾被蹭的很痒,但与此同时,也终于感觉到了一丝真实感,这个世界于自己的真实感。
楼雾陪着云朵玩了一会儿,身上都是马儿洗澡之后的沐浴露味。
不过,她心情却很不错。
“老大,出来玩玩,感觉还不错吧?”
赵灿开口询问,楼雾听见对方这个称呼,只是轻轻摇头。
“你不用叫我老大了,我们早就不是在大学里的那种关系了。”
楼雾一开始就觉得这个称呼有些中二,但没办法,谁让原主就是个顶级幼稚的女配呢。
天天喊着周延恒周哥哥,怪肉麻的。
赵灿听到楼雾这么说,心里其实是有些伤心的,但她明白楼雾是什么意思。
是希望二人之间能够平等。
似乎,从很早之前,楼雾就改变了。
“而且,许亦雪不是那么爱插手别人闲事的家伙吧。”
包括对方把云朵接过来,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云朵是上好的汗血宝马,一匹的价格就高达百万了。
并不亚于一辆跑车。
汗血宝马也不是真的会流血,是因为汗血宝马的品种多半是毛发接近金色透明的。
马匹运动后,身体各处的血管充血,在阳光的照射下,就像是流了血汗一样。
“你说的对。”
赵灿点头承认。
许亦雪之所以会照顾云朵,是觉得楼雾父母根本就不懂马匹,养在那小小的马场,怪可惜的。
“赵灿,那你为我牺牲了多少呢?”
楼雾语气略带心疼,或许是因为二人之间相处久了。
楼雾一时之间忘了该保持的距离,她缓缓靠近,细长的指尖解开了赵灿的衣襟领口处,入眼所见,是意料之中的斑驳痕迹。
又是那绳索的印记。
“老…老大…”
赵灿伸手抓住衣襟领口,语气慌乱错愕,随后又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么叫。
“楼雾,我这只是不小心被蚊子咬了,抠出来的。”
楼雾:……
“亲爱的小赵灿,你看这话我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