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子那句“润喉糖…走我的特别经费…管够”,如同天籁之音,暂时抚平了白雨妍因甩锅而略微忐忑的心。至于诛星那“好了第一个超度你”的威胁?白雨妍表示:债多不愁,虱多不痒,反正大佬现在是个需要清汤枸杞续命的“病娇”天师,怕啥!
SEA的行动效率极高。凌虚子带着猫爪毯子的高清照片一头扎进了数据分析中心。白雨妍则被安排去装备室领取新的作战服(之前的在乱葬岗滚得不成样子)和…一大盒各种口味的润喉糖。她美滋滋地剥开一颗薄荷味的塞进嘴里,清凉感直冲天灵盖,感觉刚才那口“真阳唾”的消耗都补回来了。
诛星则被“勒令”留在病房继续静养加炼化凝炁丹。他看着白雨妍哼着小曲儿、嚼着润喉糖离开的背影,再看看自己面前凌虚子“贴心”加点的、枸杞多到快成粥的清汤锅,感觉一股郁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他闭上眼,试图眼不见心不烦,但玄老那双充满“你欠我火锅”控诉的金色竖瞳,以及白雨妍那甩锅时“正义凛然”的手指,总在脑海里循环播放。
“清心…寡欲…凝神…静气…” 诛星默念清心咒,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体内那丝缓慢壮大的真炁上。然而,就在他心神即将沉入的刹那——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不容抗拒意志的冰凉气流,毫无征兆地、如同细针般刺入他的眉心!
“呃!” 诛星闷哼一声,猛地睁开眼!眼前的世界瞬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流动的幽绿色光晕!病房里的一切,墙壁、仪器、清汤锅…都仿佛变成了半透明的能量结构体,无数细微的、平时肉眼不可见的能量流如同蛛网般在空气中交织、流淌!尤其是那口清汤锅,里面翻滚的枸杞和菌菇,竟然散发出极其微弱却精纯的温润白光(阳气),而锅底本身则缠绕着几缕稀薄的灰黑色气息(阴气残留?)!
这是…通幽眼?!开天目?!
诛星心中剧震!这绝非他自身能力恢复能达到的境界!而且这幽绿色的视界…感觉极其陌生!他下意识地抬手想摸眉心,却感觉指尖触及一片温润——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极其微小的、仿佛用最上等翡翠点就的、猫爪印形状的冰凉印记!
玄老!是那只猫主子干的好事!
诛星瞬间明白了!那家伙根本不是什么舔油花被辣到的委屈猫!它分明是借着碰瓷甩锅的由头,强行给他“点化”开了这劳什子的“通幽眼”!而且这“眼”…颜色怎么跟它自己的金瞳不太一样?幽绿色的…看着就邪门!
“玄!老!” 诛星咬牙切齿地低吼,感觉自己的道心正在被一只猫反复踩踏蹂躏!这算什么?强行安装流氓插件?问过用户意见了吗?!
他尝试闭眼,再睁开。幽绿色的能量视界依旧顽固地存在,清晰无比。他尝试用意念关闭,毫无反应。那眉心处的猫爪印记微微发烫,仿佛在嘲笑他的徒劳。
“……” 诛星认命了。他瘫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那流淌着复杂能量回路的幽绿世界,感觉人生一片灰暗(字面意义上的绿)。
与此同时,人民公园。
代号“红油”的白雨妍,穿着一身崭新的SEA黑色作战服,战术背心上挂着升级版的“血旺plus”容器(被凌虚子特批随身携带,以防玄老突然索要),嘴里嚼着柠檬味的润喉糖,正和凌虚子以及几名队员伪装成普通游客,在公园里“悠闲”散步。
下午的人民公园,阳光正好(在白雨妍眼里是各种混杂的能量光斑),微风和煦(夹杂着大妈广场舞的音响能量波)。大爷们下棋遛鸟,大妈们舞扇弄剑,孩童追逐嬉戏,一派祥和。谁能想到,这生机勃勃的地下,可能隐藏着一个阴煞冲天的阵眼入口?
“根据玄老留下的爪印图案,结合公园地下管网、人防工程图纸和古树名木记录,”凌虚子戴着伪装用的黑框眼镜,手里拿着一个看似普通平板实则是战术终端的设备,低声对白雨妍说,“符合‘扭曲树木’和‘地下门洞’特征的候选点有三个:公园西北角那棵百年老槐树(疑似自然扭曲)、东侧假山群里的一个废弃防空洞通风口(有铁门)、以及…中心人工湖旁边那棵造型奇特的罗汉松盆景下面(据说下面有个老排水口)。”
白雨妍一边假装欣赏大妈们的太极剑法(在她眼里是一团团混杂的、带着点“养生”气息的白光),一边嚼着糖:“先去哪个?我感觉那老槐树嫌疑最大!树精专业户嘛!”
“先去罗汉松。”凌虚子做出决定,“那里人流量最大,白天伪装探查不易引起注意。而且盆景下方空间有限,排查快。”
一行人溜达到中心人工湖旁。那棵作为公园一景的罗汉松盆景确实造型奇特,主干虬结盘旋,如同一条卧龙,下方用巨大的青石花盆托着。几个老头正围着盆景指指点点,讨论着修剪技艺。
凌虚子装作拍照,用平板终端对着盆景下方进行能量扫描。白雨妍则蹲下身,假装系鞋带,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青石花盆底部与地面的缝隙。缝隙里黑黢黢的,隐约能看到潮湿的泥土和一些落叶。
“扫描无异常能量反应。”凌虚子低声道。
“肉眼也没看到门洞…”白雨妍有些失望地站起身。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公园管理处制服的大爷背着手溜达过来,看到他们围着盆景,热情地搭话:“几位同志,看盆景呢?这可是我们公园的宝贝,‘盘龙松’,有年头了!”
“是啊大爷,造型真别致!”白雨妍立刻换上笑脸,发挥社牛属性,“这底下…是不是有什么排水口之类的?我看盆底缝挺大。”
“排水口?”大爷愣了一下,随即摆手,“没有没有!这盆是整体的,底下实心的!以前老公园是有个排水口在附近,不过早就封死几十年了!喏,”大爷指了指不远处湖边一块不起眼的大青石,“就压在那块‘镇湖石’下面了!说是当年建湖的时候请高人看过,压住风水眼用的!可结实了,推土机都动不了!”
风水眼?镇湖石?封死的排水口?
白雨妍和凌虚子交换了一个眼神——有门儿!
“谢谢大爷!我们就随便看看!”白雨妍笑着道谢,目送大爷离开,立刻压低声音:“凌组长!目标转移!镇湖石!”
一行人不动声色地移动到那块所谓的“镇湖石”旁。石头呈不规则椭圆形,半人高,表面布满青苔,看起来平平无奇,半截埋在土里,确实给人一种扎根大地、难以撼动的感觉。凌虚子再次用终端扫描,屏幕上的能量图谱瞬间出现异常波动!
“石头下方…有微弱的能量泄露!极其隐晦,被石头本身和土壤吸收了大半!若非玄老给的线索和升级的探测器,几乎无法察觉!”凌虚子眼中精光一闪,“入口很可能就在这石头下面!被封死的排水口!”
“怎么进去?硬撬?”一个队员打量着石头,感觉无从下手。
“硬撬动静太大,而且未必能撬开。”凌虚子沉吟,“玄老留下线索,必有开启之法。或许需要特定条件,比如…” 他看向白雨妍手里的“血旺plus”。
白雨妍立刻会意,拿出那个银白色容器:“用这个当钥匙?试试?”
她小心地将“血旺plus”靠近镇湖石表面。容器靠近的瞬间,表面那层内敛的幽光似乎微微闪烁了一下,但石头毫无反应。
“不行?”白雨妍又换了个角度,依旧没动静。
“喵~”
一声极其轻微、带着点慵懒和不耐烦的猫叫,毫无征兆地在白雨妍脚边响起!
白雨妍吓得差点把“血旺plus”扔出去!低头一看,只见那只金瞳黑猫——玄老,不知何时又出现了!它就蹲在她脚边,优雅地舔着爪子,金色的竖瞳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又瞥了瞥那块镇湖石,最后目光落在了白雨妍…口袋里的润喉糖盒上。
“……” 白雨妍秒懂!这猫主子是来收“咨询费”了!她赶紧掏出一颗水蜜桃味的润喉糖,剥开糖纸,恭敬地递到玄老面前。
玄老低头嗅了嗅,似乎还算满意,伸出粉嫩的舌头一卷,那颗糖就进了嘴。它眯起眼,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然后,它抬起爪子,这次没画图,而是直接指向了白雨妍手里的“血旺plus”,又指向了镇湖石上一个极其不起眼的、布满青苔的凹陷处。
白雨妍福至心灵,立刻将“血旺plus”的底部,对准那个凹陷处按了下去!
严丝合缝!
嗡…
一声极其低沉的、仿佛来自地底的震动响起!镇湖石表面那些不起眼的青苔纹路,瞬间亮起了极其微弱的幽绿色光芒!光芒流转,勾勒出一个与玄老猫爪印记极其相似的图案!紧接着,那块看似扎根大地的巨石,竟然无声无息地向旁边滑开半米,露出了下方一个黑黝黝的、仅容一人通过的倾斜洞口!一股阴冷潮湿、带着淡淡土腥和铁锈味道的气息扑面而来!
洞口开了!
“卧槽!真行!”白雨妍惊喜!
凌虚子和队员们也精神一振!
玄老见洞口打开,似乎完成了任务。它舔了舔嘴角(可能还有糖味),金色的竖瞳再次瞥了一眼洞口深处,又看了一眼白雨妍,眼神里似乎带着点“祝你好运”的意味。然后,它优雅地转身,再次化作黑影,消失在旁边的灌木丛里。
“行动!建立临时警戒线!‘红油’,你和我打头阵!其他人守住入口!”凌虚子果断下令,拔出了符文短剑。
白雨妍握紧“血旺plus”和破邪手枪,看着那黑黝黝的洞口,深吸一口气。她刚准备弯腰钻进去,战术耳机里突然传来一个嘶哑、疲惫、还带着点幽怨和…诡异绿光的声音:
“…白…雨…妍…”
“…下…去…后…”
“…别…乱…吐…口…水…”
“…还…有…”
“…那…猫…给…我…装…了…个…绿…眼…镜…”
“…看…什…么…都…是…绿…的…”
“…我…恨…你…们…所…有…人…(和猫)…”
白雨妍脚下一滑,差点栽进洞里。她扶着洞口边缘,憋着笑,对着耳机压低声音:
“收到收到!大佬放心!我保证这次文明执法!还有…绿色环保…呃…健康!绿色代表生命!您多看看绿色…对…对眼睛好!养肝!”
观测站病房里,诛星看着眼前一片生机勃勃(字面意义绿油油)的能量世界,听着白雨妍那毫无诚意的安慰,默默地、艰难地翻了个身,再次用后脑勺对着这个充满了恶意和绿色的世界。
他只想静静。
以及,祈祷白雨妍下去后,别真遇到需要用“口水”解决的麻烦。
否则…他这双新装的“绿光通幽眼”…可能会被污染得直接报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