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水师战船如墙逼近,惊得日本舰队阵型大乱。桦山久高厉声喝令,萨摩战船迅速结阵迎敌。铁炮足轻咬开火药封口,三段击队列在甲板严阵以待。\"国崩\"巨炮缓缓调转炮口,硫磺火药味在海风中弥漫。桦山久高凝视着前方,眼中闪烁着坚定与决绝,刀柄上的黄金饰纹闪着冷光——此战关乎萨摩荣耀,绝不能败。
关键时刻,大明水师两列纵队开始战术机动。在距萨摩舰队约500步时,战舰精准转向,逼近至300步后,左右各呈45度角展开。侧舷火炮齐发,七十五门十斤炮与十门二十斤炮如暴雨倾泻,瞬间重创萨摩舰队。周壳、龚其胜分别指挥的\"上海一号上海三号\"一马当先,改装福船紧随其后。凭借顺风满帆之利,纵队战列线以离弦之箭之势,贴着日军舰队外沿高速掠过,尽显航海与战术造诣。
整个日本舰队蜿蜒有两三里长,两支敌对的船队隔着300步距离交错而过,整个交错的时间足足有七八分钟,以金山水师红夷大炮的射速,向日本船队成功炮击三轮,每轮20颗20斤铁弹和150颗10斤铁弹。不到十分钟,至少十多艘关船开始解体下沉。日本战船上的国崩(火炮)有效射程只有150步。明军却始终与他们保持在300步以上的距离。作为日本舰队是不开炮还是不开炮呢?就像一个壮汉,被绑住双手,被人无情的扇耳光,无法还手,但允许自由喊叫。
海天相接处,整个过程就是,九州武士们正挥舞着铁炮发出战吼。他们想象中的血腥接舷战即将开始——就像二十年前在种子岛海岸那样,用铁炮齐射撕开对手阵线,再踩着染血的浪花展开白刃战。但今日的海风里裹挟着。却是诡异的硫磺气息,\"纳尼?!\"当第一轮红夷大炮的轰鸣撕裂长空时,站在\"鬼神丸\"船头的武士首领猛地呛出口血。他亲眼看见自家战船的桅杆在炮弹冲击下如朽木般断裂,飞溅的木屑混着鲜血泼洒在绣着家纹的战旗上。远处的金山水师正以惊人的速度调向,露出舷侧密密麻麻的炮窗——那根本不是武士决斗的阵势,倒像是猎户布置的兽夹。
当他们目睹两支船队在身旁交错而过时,\"他们竟敢......\"一艘战船的船头,年轻武士举着祖传的野太刀正要嘶吼,第二波炮火已覆盖而来。密集的铁弹如冰雹般砸向甲板,将来不及躲闪的武士拦腰斩断。断肢残骸随着冲击波抛向空中,在夕阳下划出凄厉的弧线。整艘船像被巨人攥在掌心反复揉捏,船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这不可能!\"濒死的船长抓着破碎的船舷嘶吼,\"海战不是这样的......\"话音未落,第三轮炮击已从斜后方袭来。逃窜中的战船被炮弹掀起的巨浪掀翻,海水灌入甲板的速度比哭喊求救更快。那些原本准备高呼\"板载\"的武士,此刻正像煮熟的虾米般蜷缩在船舱角落,眼睁睁看着海水漫过自己逐渐冰冷的躯体。试想,这样的战斗方式,战船上满载的武士们是继续呼喊?还是继续呼喊呢?这完全不符合日式村级斗殴,该如何是好?
更让人意外的是,在大明的两列战船绕到日本舰队的尾部之后,它们各自划出了一个优雅的半圆弧线,并借助风力重新贴近日本舰队的后方。随后,战船切换到另一侧的炮位,保持约300步的距离,继续开火。这一次,由于双方速度相近,几乎并肩前行,导致日本船队尾部的战船,长时间“享受”着远程炮击,欲仙欲死,直至最终沉没。
桦山久高察觉形势不妙,立刻挥动令旗,将日本舰队一分为二,拼命向大明舰队靠拢。然而,周壳和龚其胜并未让桦山久高的计划得逞,指挥战船向两侧拉开,调转船头后,重新变成顺风向北航行。
战场被分割成东西两部分,一场追逐战就此展开。尽管如此,主动权仍掌握在明军手中。明军选择顺风满帆时,依靠划桨推进的日本战船,根本无法追上。更令人气愤的是,明军战船还故意下帆放慢速度,一边表示来追我呀,一边不断用重炮击沉试图靠前的关船,一场海上“风筝秀”正在上演。
当周壳和龚其胜牵引着日本舰队,分别向北各绕了一个大大的半圈后,最终双方竟然再次会合。如果从空中俯瞰,两支舰队各自划出半圆,最终合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圈。在大圆圈闭合的那一刻,周壳和龚其胜指挥各自的纵队战列线,互相向对方尾部追击的日本船队,用炮火致以最亲切的问候,看着明军重炮次第喷着烟雾,飞来的铁弹,象漂亮的流星,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武士们,在船上一起发出“呃”、“咦”(日本人在强烈震惊时发出的惊叹声)的声音,挨打可以挨得如此享受,这大和民族,是世界上唯一有这种“爱好”的种族。
经过一个时辰的激烈海战,金山水师始终在外围转圈,保持距离象剥洋葱一样的一圈一圈消灭在前排的战船,日本舰队已经近三成的船只被击沉。桦山久高怒不可遏,口中不断咒骂着“八嘎!”(意为笨蛋、白痴)、“八嘎呀路”(意为混账东西)、“赤扣桑”(意为畜生)、“西内”(意为去死吧)。然而,他却无计可施。日本的战船异常脆弱,一旦被重炮击中,轻则穿透木质护盾,木屑四溅,造成多人伤亡;重则击中要害部位,使得看似坚不可摧的战船,像脆弱的积木般开始崩解。很快,海面上到处漂浮着落水的水手和士兵。
面对这单方面的屠杀,桦山久高终于无法忍受,他痛苦地泪流满面,实在不忍心看着来自九州的勇士们,在这大海上,毫无还手之力地默默死去。他突然喊出:“索德死内!”(意为原来是这样)这老乌龟,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戏耍了。他们的安宅船和小关船,在这片辽阔的海洋上,遭遇了装备重型火炮的大型风帆战舰。面对这样的对手,面对这样的战术,他们既无法战胜,也无法逃脱,陷入绝境。如果再继续抵抗,今天将全军玉碎,既然局势已无法逆转,他果断下令,升起投降的白旗,他几乎咬碎牙齿说道:“一切后果,由我这个老人来承担。”
当周壳和龚其胜登上日本旗舰萨摩丸的甲板时,桦山久高与所有日本船员一同跪地。桦山久高裸露上身,吟诵完“明知凋零之时,方显世间花为花,人为人。”后,便开始执行剖腹仪式。他缓缓的举起刀,对准自己的腹部,慢慢用刀锋刺入,桦山久高忍受着剧烈的痛苦,终于划出了十字形伤口,低声向周壳和龚其胜祈求:“拜托了!”龚其胜随即上前,一刀斩下他的头颅,结束了他的痛苦。
在缴械投降后,情绪低落的日军被押解至奄美大岛,如同养鸡场小鸡一般被送入岛上集中营。尽管海战结束后,全力进行救援,仍有超过一千人,不幸落水溺亡或被炮火击中身亡。除部分留岛上,为汤胖子的承运商--刘怀德的远望贸易公司挖鸟粪外,还有少数服从性良好的人员,将成为山本二五敢死营“光荣”的一员,该营队顺利扩编至500人。至于其他人,将以5两银子的价格,“销售”给已经堕落的古大力厂长,去雨山开采铁矿。
汤克严经过盘算后,坚定的认为,鸟粪船运送日本人的费用,古大力要单独承担,大东亚殖民公司只提供“离岸价”,5两银子必须是纯收入。汤克严凝视着,包括士兵和水手在内的俘虏约有近万人,在他看来,他们全都是财富,可惜啊!死了5000多两钱子(汤胖子眼中这些日本人,都不是人)。这些天杀的丘八,下手太狠了点,不过那些倭刀、铁炮、国崩还有关船等破烂货,得想想什么办法,再转卖给日本人,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想到这,胖子脸上才有了一丝笑意,心中痛感稍缓。
在经过一天的短暂休息后,南路分队决定,留下陆战队协助杨抡,看守俘虏。同时,留下蔡六及他的福船,外加三艘苍山船,加强对奄美大岛的控制,俘虏的数量实在是太多。汤胖子想着每年能从琉球殖民地,征收到大米十二万三千七百石,还有大东亚殖民公司的鸟粪、白糖、硫磺等生意要长久维持。顿时恶从胆边生,怒从心头起,富贵要险中求,索性将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这次要打,就彻底把萨摩藩“打服”。本次战争,大明师出有名,萨摩藩已遭重创,正所谓趁你病要你命,南路分队做出一个“惊人”的决定,借李勇十个胆都不敢想:南路舰队继续北上,炮击九州萨摩藩。除去留守船只,13艘主力战船再次启航,汤克严站在船头,豪迈地大喊一声:“小日本,你汤爷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