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二年八月末当晨光初透,天边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薄雾,李勇已经站在了八角亭的琉璃檐下,静静地等待着新的一天的到来。朝阳的光辉温柔地洒在池塘中,将那些残存的荷叶染成了一种半透明的琥珀色,它们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莲蓬低垂着头,宛若一位老僧入定,沉思着世间的奥秘。偶尔,一只蜻蜓轻盈地掠过水面,点水激起的涟漪,将倒映在水中的紫檀书案切成无数碎片,如同一幅动人心魄的水墨画。
忽然间,一阵清脆的环佩叮咚声响起,只见一位身着淡黄色襦裙的女子汤青雨,从曲折的桥上款款走来。她那斜插在发间的碧玉兰花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仿佛在为她的每一步伴奏。她手中紧握着的素色卷轴,正是李勇所要求的时刻不离手的《记事本》。当她走到亭子前,优雅地屈膝行了一个福身礼,那宽大的袖子拂过石桌,带起了一阵淡淡的芸香。这突如其来的香气,让池塘中的红鲤鱼惊慌失措,它们纷纷潜入了莲叶的深处,仿佛在寻找一个安全的避风港。
汤青雨轻盈地捧着一只青瓷盖碗,缓缓地踏过满地的金色阳光斑点,一股浓郁的茶香伴随着荷塘的微风,轻轻拂过李勇的面庞。她温柔地开口说道:“将军,您来尝尝这刚焙制好的碧螺春茶,我特意加了一些曼陀罗花瓣进去,这可是最能提神醒脑的。”随着她的话语,汤青雨俯身缓缓展开了一张泛黄的绢帛,她手腕上的银镯不经意间碰撞到青瓷茶盏,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李勇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汤青雨那专注而认真的神情,忽然间,晨光透过她手中的银镯,淡淡的光线映照在她那素净而清丽的侧脸上,她的容颜在这一刻显得格外耀眼,甚至比身后那池塘中盛开的荷花还要更加引人注目。李勇感到有些迷醉,他心想,尽管在后世的荧屏上见过无数美女,但她们与这种古典美的气质相比,似乎总是少了那么一些难以言喻的韵味。汤青雨注视着他那副轻浮的“登徒子”模样,凤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知从何时起,李勇开始有些畏惧,一被瞪视便变得规矩。在这天地之间,最美的风景从来不是江湖中的刀光剑影,而是在身边人眼波流转的瞬间。
李勇轻轻地拿起茶杯,慢慢享受着那股淡淡的茶味,他的眼神不经意间飘向了旁边的池塘。池塘里,几根枯萎的荷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摆,好像在回忆夏天的美好。突然,一条尾巴带点红的鲤鱼摆动着它那漂亮的尾巴,搅动了平静的水面,溅起了一串串闪亮的水珠。这些水珠在初升的太阳照耀下,竟然反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晕,就像传说中佛祖火化后留下的舍利子,散发出神圣又神秘的光芒。这一幕让李勇的心灵得到了短暂的平静和快乐。随着上海新城的售楼活动顺利开始,还有和与日本贸易成功,那些一直压在李勇心上的重担终于可以放下了。今天,他终于可以放下所有忙碌的工作,给自己一个放松和休息的时间。
在正午时分,当蝉鸣声突然响起,汤青雨完成了她手中的记录工作,她将记录完毕的竹纸递给了李勇。李勇接过竹纸,目光落在了汤青雨泛红的耳尖上,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心猿意马的感觉。他本打算接过纸张的同时,借机轻轻触碰一下她的小手,感受一下那份细腻的触感。。
“少爷!少爷!”范管家的惊呼声从假山的后面传来,声音中充满了急切。李勇听到这声音后,转头望去,只见干瘦但精神矍铄的范叔从假山后面闪了出来,他腰间悬挂着的六分仪吊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晃动不已。李勇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一阵吐槽,范叔,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范叔手持算盘和账册,面带愉悦地报告说:“少爷,本月我们净赚六万两,今年累计结余已超过二十万两。”然而,当范叔拨动黄铜算盘的手突然停下时,老人那干瘦的脸上,笑容满是皱纹。
李勇这才记起,这位老人已经快一个月没露面了。在没有成功抢钱,不对,是在苏州为民除害之前,他几乎天天都来抱怨,弄得大家每天心情都很沉重。今年前三个月,金山的净收入为一万两,结余也有一万一千两。但从四月开始,随着陆战队的扩军,支出快速上升,四月和五月的库银净减少一万多两。尽管酒和化妆品持续热销,销售增长迅速,但到了五月,金山的存银已不足二千两。没错,尽管表面上生意兴隆,金山实际上却面临财政危机,几乎要揭不开锅了。那时,范叔急得满嘴起泡,李勇的心里也是慌得一笔。幸运的是,六月如同天降甘霖,苏州的刘大善人和水匪一把刀,以及上海的卢家,都慷慨相助,这才解决了财政危机和上海新城投资的问题。
现在,是时候了解当前的财政状况了。
范叔说:“少爷,七月前的情况我就不多说了,苏州和上海的意外之财你也知道,我们在收入上,在莫大掌柜不断开拓新市场和深挖已有市场的潜力情况下,酒和化妆品每月都有近两成左右的持续增长,随着七月、八月的玻璃、水泥、瓷砖等新品上市,已经带来三万多两的收入,接着本月日本海贸和房地产两方面又有非常大的收益,仅八月当月我们的净收益超过六万,全年累计下来我们库中已经有二十万的赢余。”听到这李勇站了起来,看着庭园里高大的槐树,恍惚间眼中出现陆家嘴的三件套,上海这个财富魔都名不虚传,本少爷才摸了个边就开始奔百万而去,“嘿嘿,哎呀!”。突然一阵巨痛从手臂传来,打断了陷入遐想怪笑中的腹黑男,原来是汤青雨看用凤眼如电已经无法唤醒渣男,既然法术精神攻击无效,就改为了物理攻击,反正范叔眼神不好,从来对他们之间的小打小闹视面不见,见了又能如何?
范叔轻轻一笑,汤青雨的脸颊立刻染上了红晕,“因此,我已将账目全面核算,截至八月底,今年的总收入达到了四十八万四千两。其中,意外之财为二十五万七千两,海贸收入四万两,酒类销售五万二千两,化妆品三万五千两,玻璃制品一万四千两,水泥一万六千两,上海房产销售六万两,这些构成了全部的总收入。至于费用和成本支出方面,今年的总费用支出为十八万一千两,包括军费四万一千六百两,生产和购地成本超过十三万两,以及实施基地的四千五百两。此外,还有投资类支出五万七千多两,涵盖了修路、建厂房、建军营以及少爷您的新府邸。”李勇面露尴尬之色,他老脸一红,这不妥妥的公款消费,以后还是得公私分明。
范叔突然声音低沉下来:“少爷,咱们金山的摊子越来越大,我感觉每天都累得够呛,这账房得加人手,最好能让我专心照顾少爷的家和老夫人。”范叔心里明白,少爷这扩张速度太快了,他就算把算盘敲得冒烟也不够用,就算多加了人手,这业务越来越复杂,他这流水账可帮不了少爷什么忙,说不定还会耽误少爷的大事。李勇心想,对啊,这工作量,年轻人还能撑得住,可范叔这把年纪可真扛不住了。
已有二十万两资金闲置于库房,对于一个正处于快速发展阶段的企业来说,这是无法容忍的,简直是一种犯罪行为。必须将这些资金全部激活,使其流动起来。青雨,准备车辆,我们立即前往上海,去拜访吴城管(吴承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