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幕降临,李勇指示手下在指定位置点燃蜡烛。在烛光的摇曳中,众人开始进入今日讨论的正题。
诸位,今晚我们聚集于此,我提议我们共同探讨两个议题:首先,大明目前的状况如何;其次,我们应如何应对。关于大明的状况,实际上是指大明目前面临的问题。请各位畅所欲言。
“在我看来,问题主要分为三个层面:首先是党争问题,阉党专权导致民不聊生;其次是农民问题,暴民杀害官吏,抢夺士绅;第三是边患问题,蒙古频繁叩关,建奴已占据辽北地区。”陈子龙率先发表意见。
“我再补充两个问题,西南地区的土王不断反叛,倭寇和西洋势力也不断骚扰我们的海疆,这些都是不容忽视的大问题。”
“更令人担忧的是财政状况。”方以智接着说,“户部拖欠辽饷已达三年之久,各地驿站裁撤后,十万驿卒全部失业。”
贪腐的官僚体系、军阀化的边防军、衰败的卫所、走私的商人、土地的兼并、频繁的自然灾害、人口问题等等……
随后,大家继续深入讨论,将土地兼并与社会矛盾的激化、官员贪污腐败与结党营私、农民起义的频繁爆发、以及频繁的自然灾害,特别是旱涝交替对粮食生产的影响,列为当前大明面临的最紧迫问题。
一个时辰后,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哪里还是那个泱泱大国大明,分明是满目疮痍,处处显露出亡国之兆。特别是复社的四位成员,他们一直将关注点放在党争上,认为朝廷的根本问题在于阉党的干预,导致民不聊生。现在看来,问题远不止于此,即便没有阉党,民生依旧困苦,似乎整个社会和制度都存在根本性的问题。
“关键在于,上述问题背后的根本问题是什么?”李勇以现代的思维方式提出了这个问题。
“以人中兄的观点为例,党争的根源在于财政问题。由于朝庭财政紧张,万历皇帝派遣太监们以矿税等名目向各地征税。为何朝庭会财政困难?农民起义的爆发,同样是由于朝庭财政紧张,导致对自耕农的税负加重。因为朱家、勋贵、士绅可以免税,边疆战事的困境背后,也是朝庭财政的窘迫,年年拖欠军饷,士兵们连基本的温饱都难以保障,又如何能够作战?”
“大明的财政出现了问题,那么,为什么朝廷会没钱?因为大多数的老百姓都被逼和一无所有”
“天下并非没有财富,问题在于财富的分配机制出现了问题。”李勇沉重地说道,话音刚落,众人陷入了深思。
“大明必须妥善解决农民与地主、皇权与政权、中央与地方、地方与乡绅之间的矛盾,否则每三百年就会经历一次天下大乱,人口损失过半,然后换个皇帝,再次迎来所谓的盛世,但无论是兴是亡,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青砖地上,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谁是水?老百姓才是水。谁能真正代表老百姓,为他们争取权益,让他们的生活更加美好?”
陈子龙突然咳嗽起来,咳得胸膛剧烈起伏。李勇忙倒了一杯温茶递过去:“云天兄,我今日参观了你的卫所,发现这里的百姓,人人穿着新衣,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个个都充满干劲地劳作。你是如何做到的?能否为我们解惑?”
李勇略作沉吟,看着目光灼灼的众人,心里思忖着该如何回答。
“实际上,在卫所我所做的,不过是实行了包产到户,确保人人有田可种,田赋仅收三成;此外,我还推动了一项新技术的研究——你们所饮用的酒,正是采用蒸馏技术酿制的,这是一种创新技术,因此能带来丰厚的利润;你们看到的,我们的新军装备了无需火绳的燧发火铳枪,这同样是技术创新的成果。因为这些创新,本卫所的收入大幅增加,远远超过了传统农业的收益。还有沈兄,他正在研究高炉炼钢技术,一旦成功,大明将不再缺乏钢铁,人人都能使用更优质的农具,军人也将拥有更先进的武器。实际上,一个社会的财富,一方面是通过合理分配现有的财富,另一方面是通过创造新的财富,让大家拥有更多的财富可以分享。”
李勇讲到这里,听众中有人如痴如醉,有人茫然失措,有人则满怀憧憬。
“实际上,发现问题是相对容易的,真正的挑战在于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面对当前大明诸多问题,我们应如何应对?当然,我的金山卫已经树立了一个范例。均田富民、生产致富和贸易致富这些策略并不难实施,但难的是,朝廷、官吏、地主乡绅以及商人们是否都会同意金山的分配方式?我李勇可以确保金山百姓的收入得到保护,但大明的其他百姓又有谁来保护呢?”
李勇稍作停顿,等待片刻后继续说道:
“是依靠朝廷的变革,比如张居正的一条鞭法局部改革,为大明续命五十年;还是寄希望于官吏们自我觉醒,人人学习心学,立地成圣;亦或是地主乡绅和商人们都变成慈善家;还是任由农民起义暴力推翻朝廷,另立新皇,重演三百年的轮回;还是让外族如建奴或蒙古那样屠戮宋朝,杀光我汉人的统治阶层,实行人分四等,汉人皆为奴;抑或是由我们东林党或复社,空谈打倒这个打倒那个,为打倒而打倒,空谈误国?”
李勇讲到这里,目光转向复社四子,发现他们表情依旧,似乎复社的忠诚度并不如预期。他接着说:
“我心中的理想国度是,人民当家作主,官员由人民选举产生;立法权、行政权、司法权三权分立,立法如同准绳,行政如同舟楫,司法如同明镜;军队是人民的子弟兵;以教育为根本,以科技立国;建立一个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的新中华。”
说到这里,众人都热切地期待着李勇揭示解决之道。
“今天,我李勇在此决定,我们成立同志会,代表人民大众利益的同志会,如果有认同建设理想国度的,都可以加入我们同志会,请大家表决,愿意加入的请举手”
刷!刷!刷!连旁听的王五、李标等都全部举手。
稍后,选举产生了由李勇担任会长、赵礼担任秘书长、陈子龙担任组织委员、方以智担任宣传委员、吴承志担任纪律委员、李标担任保卫委员、沈星奕担任科技委员的第一任委员会成员。
在鸡鸣声中,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了望楼内九鼎香炉已经点燃。李勇接过铸铁印章,在黄绢盟约上依次按下朱红印记:圆形的代表科技的齿轮纹,三角形的象征军队的箭矢纹,而最中央的红星则代表忠诚。
\"从今日起,同志会必须在这夹缝中求生存。\"他环视着众人严肃的面容,\"记住我们的宗旨,请赵礼尽快完善会章,核心内容应包括同志会的性质、指导思想、纲领任务、组织结构、组织制度,会员的条件、权利、义务和纪律等方面。”赵礼坚定地点头表示同意。
“各位,我们来自江南,今年先在松江府发展我们的会员,未来同志会要全力支持金山系在全国的发展,同志会发展到哪里,金山系就发展到哪里,反之金山新军打到哪里,我们的同志会就建到哪里,我们的新军也要在同志会的掌控之下,新军就是同志会的利剑,是武力的保障,对抗我们的,我们就消灭他们,我们同志会要代表广大人民,为他们争取生存权和发展权,同志们,一起奋斗!”
让我们齐心协力,右手紧握成拳,斜举过肩,共同宣誓:“我们致力于代表广大人民,争取他们的生存权和发展权,共同奋斗!”
此刻,脑海中浮现了电影《建党大业》中那些资深演员举拳宣誓的感人场景,李勇意识到自己从商人,已经成为了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