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有点不习惯的扯了扯自己的衣领,他日常穿的衣服都是怎么舒适怎么来,像这种需要穿隆重礼服的场合,他一般都会干脆不参与。
但很显然,今天他不能不来。
“brother mine(我的兄弟),你当然可以不参加前任女王的葬礼,毕竟参与的所有人都只是去确认她是不是真的死了。”
“但你不能不参加新任女王的加冕,因为爱丽丝不希望你缺席她人生的重要场合。”
麦考夫·福尔摩斯用娴熟的语言打发走围着自己的人群,走到自己兄弟的身边,扬了扬眉说道。
常年出外勤以及坚持不懈的锻炼让他的身材极为挺拔,配合着定制的手工西装还有全套装饰,举手投足间都充斥着英伦绅士的魅力。
但夏洛克只是冷笑了一声,“你说的好像是要盛装出席婚礼,有时间和我说话还不如去盯一盯那三个莫里亚蒂。”
“别前一个阿尔伯特亲王才死,又再上任一个阿尔伯特亲王,麦考夫,那你就彻底变成笑话了。”
说完他又模仿对方曾经的语气,惟妙惟肖地演绎道:
“爱是失败者的生理缺陷,生命都会终结,徒留一颗破碎的心,爱毫无用处。”
“这个世界上就是会有一个人,让你注定一见到她就俯首称臣的,我从未见到过像爱丽丝小姐一样,美丽迷人,天真可爱,纯洁善良,完美无缺的人。”
“麦考夫,你对此有什么感想?”
麦考夫没有感想,他只想拎起雨伞,把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不可爱的弟弟揍一顿。
“我的弟弟,那又是谁说一见钟情要么是女巫下药,要么是自己发疯的?”
他维持着礼貌的社交笑容,在牙缝中挤出微不可闻的声音。
“现在你要不要去圣伊丽莎白看一看?我可以提前为你预定好房间号。”
他们说话时一旁还会有热情的绅士或贵妇人路过,两人就又迅速将脸上的表情换成成熟又真诚的笑容,和对方点头致意后再次唇枪舌剑,口腔体操。
福尔摩斯兄弟俩在社交场上的欢迎程度不亚于莫里亚蒂三兄弟,尽管这两人的社交风格一向低调,但他们极高的社会地位显然很难避免各方窥伺的目光。
一个曾经只想当默默无名的大英小职员,在不动声色间操纵行政和国家,最后却成了女王明面上的代言人。
麦考夫现在既是女王的私人秘书又是现任的掌玺大臣,可谓既是文官又是大臣。
还掌管着军情五处,了解从首相到大臣,从贵族到文官们的所有情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毫不为过。
“因为女王信任他且离不开他,就像他依赖女王且同样离不开对方一样,他们是政治伴侣,行政夫妻,最佳搭档。”
贵族,大臣和文官们私下都这么议论。
当然,他们并不会把话说出口,大家更多时候会选择各种暗示性的语言,像编码信号一样漂浮在空中。
所以,尽管麦考夫越发深居简出,但一旦他出现在公共场合,没人会不认识他,没人会不向他点头示意。
【麦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命运线已变更】
【开启全新命运线——行政夫妻】
【恭喜宿主获得命运点数:1000】
至于夏洛克,那就是另一个极端了。
他在短短几天时间,从小有名气的侦探顾问,荣升成为了整个大英政府最不受欢迎的欢迎对象。
因为这一任女王显然不乐意继续维持君主立宪制的传统,或者说,她乐意保留一层遮羞布,像保留列车外表刷的油漆一样。
但列车的行驶方向却得按她的意愿来。
首相的命令可以实施,但那需要在女王同意的情况下,女王的命令必须实施,由内阁秘书汉弗莱传达,不管首相同不同意。
如果不同意,就换一任首相。
反正只要夏洛克走进白厅,从头到尾转一圈,那下一秒不管是“贪污受贿,财产转移,恶意吞并国有资产”,还是“通jian电视主播,与国外某位女性关系密切,前不久刚和某位男性进行过负距离亲密接触”等等情况全都会被爆出来。
这种情况下,要么乖乖听话,要么政治生涯自此终结,大家还是能够做出选择的。
不过这样一来,夏洛克自然也不可能受欢迎到哪里去。
他现在只要进入白厅范围五十米之内,基本就能引起一级警戒,并且让所有人严阵以待了。
不过即使如此,所有人都仍然得对他笑脸相迎,毕竟在福尔摩斯成灾之后,大家为了知己知彼,都去买了华生的《福尔摩斯探案集》。
把这本书从头到尾看过一遍的知情人士,很少会有人推断不出A小姐的真实身份。
除非他大脑发育不完全,小脑不完全发育。
【夏洛克·福尔摩斯:命运线已变更】
【开启全新命运线——侦探与他的友人A】
【恭喜宿主获得命运点数:1000】
“从这种情况来说,福尔摩斯似乎更适合做女王的猎犬。”人群有几位来宾窃语。
这是种贵族或者文官们的专用音调,似乎能听清,又似乎听不清。
说话时用香槟酒杯遮掩住嘴唇,保持着微笑的表情,像戴着一张不会变化的面具。
“毕竟两位福尔摩斯都深受信赖,说不定里面还会诞生下一任亲王殿下。”一位男士低声说道。
他旁边的女士忍不住笑,“这倒是有趣,女王的猎犬一职如果从莫里亚蒂转移到凡多姆海威,又从凡多姆海威转移到福尔摩斯,倒也称得上一桩趣事。”
“毕竟我们的女王可是保持平衡的好手,谁知道最后是谁能和陛下一同乘坐黄金马车(要么是国王王后,要么是女王亲王)游行呢?”
男士嘴唇动了动,眼神也不由漂移了一下,“也许是福尔摩斯,也许是莫里亚蒂,总之不会是凡多姆海威,他还太年轻了。”
“话说回来,现在居然又有了所谓的宫廷魔法师,这可真让人感到不安。”
他身边的女士不以为然:“那你得早点习惯,显然女王很喜欢我们的不安,不安是她套在我们脖子上的缰绳,用来让我们乖乖听话。”
“不然你就要等着被猎犬咬烂小腿啦。”她耸耸肩,用这样的俏皮话来代指夏洛克去白厅的行为。
“那可不是被咬烂小腿,那是被保加利亚人的毒伞尖刺中才对,福尔摩斯也好,莫里亚蒂也好,凡多姆海威和巫师也好,都是一群怪胎。”
那位男士抱怨道,“真不知道我们的女王究竟是从哪里把他们找出来的,新任首相听话极了,他简直训练有素,可真不愧是阿普比爵士教导出来的人才。”
“也许是火海,也许是船上,也许是威斯敏斯特公爵府。”
旁边一个声音忽然传来,男士忽然觉得自己小腿一痛,转头一看,夏尔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对方的手杖尖刺破了他的西装裤,在脚踝偏上的位置划出一道显眼的伤口,已经有血汩汩流下。
“在背后议论陛下可不是贵族所为,希望二位保持对陛下的敬意,毕竟我不太希望把自己的手杖换成毒手杖。”
“就像福尔摩斯大概也不希望把自己的伞尖换成带毒的那种,不过他手下有不少特工,倒也不需要亲自去做这种事。”
“只有我劳心劳力,还要被人质疑不配做女王的猎犬,这可真让人不高兴。”
夏尔握着染血的手杖在地毯上点了点,用猩红的地毯蹭掉手杖末端的血迹,才勾起一个冷漠地笑。
“一会儿高呼天佑女王的时候,请声音大一些。”
“因为我在盯着二位呢,毕竟我还年轻,脾气没有福尔摩斯和莫里亚蒂好。”
“再加上我没有资格登上黄金马车,所以有充足的时间,欣赏台下众人对女王宣誓时的表情。”
“请高兴些,否则,我和陛下就要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