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没注意到杨硕看向自己那怜悯的目光。
他惨兮兮说道:“王总啊,你可能不知道玉村的具体情况,那天顾泽明可是差点就被乱石砸死……”
“啪!”
王倩倩把手拍在桌上站起身,大声喊道:“就你废话多,那公司养你是干什么吃的?干不了就滚蛋,有的是人干!”
她把右手伸到背后,攥了攥用力过猛发麻的手掌。
林阳顿时上前隔着桌子回怼:“吃枪药了你?”
杨硕在后边拉住,用力握了握林阳胳膊,眼神疯狂示意,林阳压下怒火咬了咬牙:“我没问题!”
“没什么事我就出去了!”
说完招呼都不打,转身出了办公室,玛德这女人抽什么风,自己不过是说了下实情,再说这事本来就挺危险的,给我脸色看我还不惯着你呢。
杨硕回头看向林阳的背影佩服的五体投地,敢对总经理这样的真是勇气可嘉。
他转头看到总经理充满杀意的眼神,顿时一个激灵:“总经理没事我也先走了!”
说完就灰溜溜的退出了办公室。
林阳出了办公室就在楼道郁闷的抽烟,杨硕闻着味就来了,对林阳举起大拇指:“兄弟你真爷们!”
自顾自点了一根烟,吐出一口烟:“话说兄弟你还真可怜,正常来说补偿金80万就不少了,可是遇到这种大事件,集团一般都会拿出不低于100万的补偿金选择息事宁人!”
随后拍了拍林阳肩膀:“听哥的别置气,回去道个歉再多要点补偿金!”
林阳苦笑一下:“你觉得我刚刚得罪她,回去有好脸受?难道要我跪下来求她?”
杨硕正要再说被林阳用手打住。
“行了杨哥你别劝了,大不了我还回拆迁部,没什么的!”
林阳忽然想起什么连忙问道:“对了,我还没问完成谈判有多少奖金呢?”
杨硕掐灭烟头,又拿出烟递给林阳一根:“老弟你可算问对人了,一般都是两个月工资作为奖金,当然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补偿金剩下的就装自己腰包了!”
接着杨硕一脸可惜:“本来我建议你多要点也是这个打算,毕竟是脑袋别在裤腰上的活,你看你就算这80万都不一定能完成的活,这笔钱你就别惦记了!”
林阳一脸懊恼,拍了拍脑袋,冲动是魔鬼啊,这不是跟钱过不去吗,悔则晚已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回到办公室询问了自己的工位位置,发现在刚才总经理那个办公室的旁边,两边各一张工位,那边的显然是杨硕的。
坐了半个小时,林阳咬咬牙还是决定去一趟玉村,一个人出了集团,路边正好有一辆出租车挂着“空车”,林阳拉开车门坐在后座。
“去玉村!”
说完就闭目沉思去了之后该怎么办,片刻后林阳感觉怎么哪里不对劲,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原地。
林阳正要问怎么回事,出租车师傅扭过头来:“同志,老规矩?”
我勒个去,林阳看向秃顶黄牙的师傅,这个世界太小了吧。
连忙伸手:“你别误会!”
“明白!保密!”
只见出租车师傅拿手在嘴前一抹,转头启动车辆麻利地冲进车流。
林阳无奈叹了口气。
半个小时后胡师傅看着林阳走进玉村的背影,心里感慨这位警察同志真是敬业啊,听说前几天玉村拆迁暴乱,伤了好几十个人,你看看人家,一个人单枪匹马就去了。
片刻后林阳站在老村长家不远处的拐角,踌躇不前,门口挂着白布,围着一些村民头顶和腰间缠着白条,显然是帮忙办理丧事的。
他犹豫了一番还是打起退堂鼓,正准备倒退,突然身后窜出一个人影从身后抱住林阳,双手环扣死死勒住林阳。
“快来人啊!!”
身后之人大喊,本来对方就用力极大,勒的林阳喘不过气来,对方一开口,一股韭菜味扑面而来熏的林阳头昏眼花。
林阳用力挣脱,喘了一口气,低喝:“快放开!”
此时十几个人听到声音已经快步冲了过来,林阳眼看走不脱了,急忙大喊:“别冲动!自己人!”
十几个人围住林阳,为首的三十来岁长相斯文,赶忙喊到:“赵娃子先把人放开,说说怎么回事?”
赵娃子松手一掌拍在林阳后背,林阳一个趔趄向前两步稳住身形。
“这个人在这里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人群中突然有一人喊到:“我见过他,前天拆迁队里就有这个人,还拦着我们不让进!”
林阳看众人面色不善,更有甚者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冷汗“刷”就流了下来,急忙喊到:“各位我是拆迁队的不假,可也是奉命行事,强拆是顾泽明自己私自做主的与我们无关啊!”
众人不为所动,两个人摁住林阳,一人拿出一根绳子,阴笑着上前套住林阳脖子。
“你们不能这样啊,我可是救过老村长的命,你们不能这样对待你们村的恩人啊!”林阳激动的尖声叫喊。
绑绳子的人动作一顿,身后为首之人面色一僵,用手指向其中一人:“停!虎子你过来看看是不是!”
其中一个中年人走上前对林阳上下打量一番,激动道:“对对……那天我还以为我叔断气了,可把我吓坏了,当时就是这个人一顿操作把叔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为首这人赶紧上前推开林阳身后之人,一双手紧紧握住林阳:“实在抱歉,我是老村长指定的玉村新任村长赵云南,都怪赵娃子刚才没看清楚就大喊大叫!”
说完瞪了一眼赵娃子,后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那天我不是领完祠堂的补偿金就走了吗,不知道后来的事!”
林阳松了口气赶紧说道:“不怪赵娃子,误会解开就好了嘛,我能不能去看看老村长!”
赵云南当即说道:“当然可以!你救活老村长,那就是我们全村的恩人,请!”
随即拉着林阳分开众人就走进院子,客厅内摆放着一个冰棺,里边陈放的正是过世的老村长。
几个老者坐在一旁,还有几个妇女正在盆里烧着纸钱。
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嚎声在门前骤然炸响:“我的赵老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