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花就开花,她又不在乎,薛薇甚至觉得自己长得漂亮是一种负担。
薛继威不就是看在她漂亮,所以才有了那些阴暗的心思,薛薇在最昏暗极端的时候,甚至拿起过刀子,想要划花自己的脸,她哑着声说谢谢。
眼圈再次红了。
纪星辰不笑了,他表情严肃,“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只是恰好我身边是谁,如果是小陈,我也会一样做的,和是不是你没有直接的关系。”
真是这样吗?
薛薇为什么不信呢。
她算是发现了,纪星辰表达善意的方式永远都不直接,他好似不喜欢被他示好的人感觉到,就像当初他对自己,做了,却不求回报,甚至不让她知道,“你话哄小陈,小陈信,但哄我,我是不信的。”
这时小陈屁颠屁颠地提着新鲜水果过来了,恰好听到前半句,“什么纪哥就哄我了,我有那么好哄啊。”
“是啊,你不好哄。”
纪星辰语调轻松,“她也不好哄。”
薛薇抿着唇,不说话了。
她一直杵着,以至于纪星辰要仰着脸看她,看了一会儿就觉得脖子酸了,她拉了把椅子坐下来,接过了小陈削得坑坑洼洼的苹果。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崔黎丽回来了。”
纪星辰点头,“也就比你早知道一个星期,她到小区来找我,说了一堆有的没的,让我帮她,但你知道这种事我是不可能纵容的,后来没管她。”
“所以她恨上我了。”
纪星辰看着她手上快速削皮的动作,舍不得眨眼,薛薇的一双手非常漂亮,又白又细,像她这样漂亮的手手工做多了就会生茧,但薛薇却完全不在乎,他看过很多次她手上伤痕累累的样子,证明受伤很多次,“你怕不怕她恨你?”
她把削好的苹果给他,怕,她有什么好怕的。
薛继威那样她都见识过了,崔黎丽看起来凶狠,可她那是穷途末路的困境,也就一时想岔了路,等她冷静下来就知道自己做的事有多蠢。
受过教育的人,本该不止只这么一条选择。
薛薇只是对她非常失望,知道她是打算一条路走到黑了。
两人想起大学里的那些事,纷纷陷入了沉默,纪星辰珍惜地把苹果吃完,“别把别人的错担到自己身上,她做什么选择,那都是她自己的事。”
“我知道。”
她只是突然想起,崔黎丽说她还有一个女儿。
她无端端地想起了自己。
纪星辰说了一会儿话,人就很疲倦了,薛薇和小陈使了个眼色,两个人悄摸摸地出去,这时走廊里出现几个陌生的人影,来人正好薛薇见过的。
薛薇马上紧张起来。
小陈比较率真,“哇噻,他们颜值都好高。”
想想纪星辰那样的长相,他的家人也差不多哪去的,薛薇上前打招呼,对面的小姨对她还有印象,马上笑着说,“你就是薛小姐吧,星辰真是麻烦你了。”
“阿姨您客气了,是我要感谢他才对。”
简短地说了几句,薛薇把医生的检查嘱咐都说了一遍,小姨也放下心来,“他爸爸妈妈不在南城,他又是独子,幸好没什么事,要不我可就罪过了。”
她身旁一个俏丽的女士期间没有做声,只是看着薛薇的时候,目光充满探究。
她们在外面说话,纪星辰在里面听到了动静,问了声。
经过的时候,那位女士道:“多谢。”
她看过去,和纪星辰差不了几岁的女人只给留下一个后脑勺。
她站着没动,小陈已经捂着肚子开始哀叫,“唉,饿了饿了,中午到现在什么都没吃呢。”
被她一提醒,薛薇也感觉到了饿,“走吧,去吃饭。”
*
崔黎丽的事,进展得不太顺利。
虽然监控画面拍下了她推人的过程,但她对动机却保持沉默,一副很不配合的样子。
就算她不认,有些事也是可以调查出来的,所以梁景端也没当回事。
他让徐秘书正常处理,控告对方恶意伤人,并找了和梁氏合作的专业律师团。
这事没僵持到24小时,崔黎丽心理防线崩溃了,哭起了自己的女儿,各种求情,并且表示一定要见薛薇。梁景端怎么可能再让她伤害自己的妻子,他亲自去了一趟,崔黎丽表明愿意用钱达成和解,并提出了一个天文数字,如果对普通人来说,这个价钱是有诱惑力的。
但对梁景端而言,他只觉得愤怒。
“不要钱,我只要你坐牢!”
听罢,崔黎丽慌了,她不是没想到自己会坐牢,但那是建立在薛薇出事的份上,她压根没受伤,这种程度上的伤害怎么能这么对她。
梁景端谈完出来,突然想到一件事,如果崔黎丽能拿得出这么大笔钱。
她又怎么会死咬薛薇。
有钱她就能有新的人生,她犯不得回国做这种事,况且她还有家人,她自己把女儿挂嘴边,这也不是一个正常人的行事风格,他折返回去。
只有一句话,“钱哪来的。”
崔黎丽这次不知道是真崩溃还是假崩溃,不用审就招了。
*
天黑后,梁景端亲自驱车到医院,薛薇早早让小陈回去休息了,一个人坐在医院的长椅子上,听到手机响,她立刻走到医院大门外。
黑色的宾利在夜色里蛰伏。
累了一天的她,坐到车里就不怎么想动了。
车子滑进车流里,电台里的音乐悠扬地响着,更加让她昏昏欲睡,眼皮沉重。
直到一个红绿灯亮起,宾利在短暂的数秒中停下,梁景端才空出手摸了摸她的头,薛薇舒服地嗯了声,听到他说句,“对不起。”
她困乏地睁开眼。
一转头,梁景端已经把视线收回。
她以为听错了,便没当回事。
但下车的时候,梁景端抱着半梦半醒的她从车里出来的时候,他眉心紧皱,让她想起了车上的那一声对不起,她不禁眨开了眼睛,探询地看他,“是不是崔黎丽的事情,还有别的隐情。”
被她猜中了,男人的眼里立刻划过一丝隐晦的懊恼,梁景端沉声,“她是被人怂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