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头靠上她肩头,男人强势霸道的气息瞬间钻进她的心肺里,薛薇就没空忐忑了,她小心翼翼地承接着他睡着的头,格外虔诚。
*
车子穿过大半个南城,最后来到位于城西的薛家,出人意料地,一大家子十几个人丁,全都顶着太阳在门口排得整整齐齐。
薛父依旧是秃头没有品味,脖子上戴着大粗金项链,穿着唐袍,假装世外高人,他身边站着薛薇的生母,常女士,医美做得过多,脸上已经馒化得不能看了,却依旧乐此不疲,天天往里投钱。
薛家大伯,薛家小叔一家占据了中间的位置。
而薛慎,很没种地缩在最后头。
薛薇只有家族聚会的时候,才能看到薛家人到场地这么整齐,她下意识地看了眼梁景端,这和她想象中的场景不太一样,而梁景端像是早有预料,替她揉了揉受累的肩膀,这才道:“刚睡醒,身上没劲,半个小时后再下车。”
她下意识地跟着他的节奏,乖乖地等了半个小时。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可惜的是冬天的太阳一点也不晒人,梁景端没能看见薛家人被晒得大汗淋漓的样子,有点遗憾。但白让他们等这么久,也让薛家人心里够磨的了。
这还是梁景端婚后头一次登门。
薛父哪怕再等个几天几夜,也不带犹豫的,他得脸都笑酸了,一看到车门打开,就忙不迭地上前恭迎,“女婿来了,梁先生看起来比上次新闻上年轻了几分,都是我女儿照顾得好啊,薇薇,你看看你,回家还带什么东西。”
薛薇看到司机从后备箱里取出的礼盒,这是什么时候装上去的,她怎么不知道。
她顾着看司机,连脚都忘了拿。
梁景端也不催促,“大过年的,礼数还是要到位的。”
薛父哈哈笑了两声,非常有面子地点头,“客气,客气。”
薛慎还躲在后头不敢出头。
梁景端一伸手,就把他抓出来,笑容刺眼,“小舅子。”
“姐,姐夫。”
这小子半点没有昨天的霸气,唯唯诺诺得有点过分了,梁景端有点遗憾,他还挺想看看这小舅子发疯的样子,没想到这么怂,“关于昨天你说的钱和办点事,我现在很有兴趣,不如聊一聊。”
他拽着人,手臂鼓出贲出,横在薛慎颈间,把人带着走。
薛家人不敢阻拦,纷纷觉得脖子疼,常女士心疼地对着薛薇抱怨,“女婿手劲看着挺大的样子。”
“嗯,他有健身的习惯。”
“薇薇啊。”常女士是想让她去替薛慎求情,但薛薇想到前几天他对梁景端的那番污辱。
只觉得再怎样也是活该。
薛薇无动于衷地敛下眉,“景端说正经事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而且他脾气不好,如果现在过去肯定会发火的,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们。”
*
仗着薛父独子,薛慎狂妄惯了,他的一张嘴和泡了粪似的,对着外人都不知道收敛,更何况对着自己这个无名无份的亲姐姐。
薛薇容忍他,不是怕他,而是懒得和他一般见识。
但他骂梁景端,她忍不了。
这比骂她自己还难受,不论常女士怎么劝,她也不搭腔,只是装鹌鹑,她不喝茶,也不动点心,专心等着梁景端回来,没多久,对方终于再拽着薛慎回来了。
薛慎依旧被横着脖子,这会儿已经刺激得快翻白眼了。
但他脸上都是笑,也不知道梁景端和他说了什么,被勒成这个样也能笑得出来,薛薇目光滑到梁景端身上,他轻轻一动手指头,薛慎就被推到了一边。
然后捂着喉咙拼命喘气。
薛薇不禁问,“他没事吧?”
“不用担心,没花什么力气。”眼看着一堆人去关心薛慎,她身边瞬间空出来,梁景端尾调轻柔,“不会有什么事的。”
“我不是担心他。”
她只是不想脏了梁景端的手罢了。
解决掉薛慎,梁景端护住站不稳的她,闻着她昨夜洗澡时洗发液的香气,自发地把自己的大掌交到她柔嫩的掌心,没耐心再陪这帮人玩了,“正事办完,该带我转转了。”
“转,转哪里?”
“你房间。”
*
回家后一直持防备状态的薛薇,确实只有在自己的房间里才能松弛。
她坐在自己狭小的床上,高大的男人对杂物房的空间大小毫不在意,反而一直在翻她年少时书籍。
她看着他越翻越勤,像是要把她所有的秘密都翻出来,急忙制止他,梁景端反应过来,笑了笑,“抱歉。”
他低头沉吟,“就是想多了解你。”
他声音很好听,近得可以发生共鸣。
薛薇放过他的结实的手臂,反倒被他灵活的手指钻过来,和她五指交缠,这种亲密程度超过了过去六年,她呼吸有点稀薄。
男人靠过来,把她压在靠墙柜上,“薇薇。”
她不争气地红了脸。
旋即想,她脸红什么,他们是合法的。
但她心尖颤抖,止不住地紧张,掌心粘得生出糖来,甩也甩不开。
她耳畔的发丝被他细致妥帖地弄好,预感到他的脸要贴过来,却在两唇两贴前硬生生地停住动作,她想起他昨天说的,没有她的允许,他绝对不会擅自碰她,她壮着胆子,主动缩短了这零点零零一厘米的距离,一触即离。
这感觉。
蜻蜓点水般,毫无波澜。
梁景端感叹,“这样可不够。”
换他来,这点就像开胃小菜,完全止不了渴。
薛薇呼吸都喘不过来,哪顾得上听他在说什么,白嫩的双掌抵着他胸口,唇瓣被一下又一下地含着,心尖烫得发颤,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
男人不得餐足,没完没了。
她含糊地低着下巴,避开他的动作,余光扫到玻璃柜门上照出梁景端的脸,笑得像偷了腥的猫,薄薄的碎阳照在他笑容四溢又俊朗不凡的脸上,耀眼不凡,薛薇心头粘乎乎的,全然被包容。
梁景端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有些不满地咬了咬,这时候有人敲门,薛薇马上就局促了,一副恨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的样子,“等等,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