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间家别墅的草坪上,夕阳将镀金的餐具映得愈发刺眼。风间挺直脊背坐在雕花藤椅上,手中的《儿童社交规范》被翻得哗哗作响,烫金封面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圆框眼镜,清了清嗓子:“现在重申宴会纪律——禁止在餐桌上发出怪声,禁止模仿动物,禁止......”
“噗——”一声响亮的喷气声打断了风间的话。小新不知何时套上了自制的大象鼻子道具——用灰色枕套做成的长鼻子晃晃悠悠垂在胸前,鳄鱼短裤的裤腰被故意拉得老高,露出印着大象图案的四角裤。他撅着屁股,用“象鼻”卷走了餐盘里的三明治,还故意发出震耳欲聋的象鸣声:“哞——风间的规矩被大象踩扁啦!”
妮妮的珍珠发饰随着笑声晃动,她抱着兔子玩偶笑得直不起腰;阿呆推了推瓶底厚的眼镜,认真地在笔记本上记录:“大象卷食效率比人类手部高37%”;而始作俑者小新已经用“象鼻”卷着三明治跳起了扭屁股舞,面包屑纷纷扬扬落在风间精心布置的桌布上。
“野原新之助!”风间的脸涨得通红,礼仪手册被捏出深深的褶皱,“这是对宴会礼仪的公然践踏!根据第六章第七条,模仿动物属于严重失礼行为!”他的声音带着哭腔,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泛起泪花,“我的意大利西装还没洗干净,你们又要毁掉我的生日宴吗?”
林哲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前夺过礼仪手册。纸页翻动间,他瞥见风间用红笔标注的密密麻麻的批注,甚至连餐巾折叠角度都有精确要求。指尖触到最后一页时,他突然眼睛一亮——其实那是他今早用铅笔悄悄添上的字迹,因为刻意模仿风间的笔迹,此刻连他自己都差点信以为真。
“等等!风间你看!”林哲高举手册,夕阳的余晖正好打在伪造的条款上,“这里写着‘生日特权:允许一次屁股解放!特殊场合可豁免三项礼仪规则’!”他煞有介事地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今天是你的生日,当然可以享受特权!”
风间的抽泣声戛然而止,他颤抖着接过手册,逐字核对那行新增的条款。字体的倾斜角度、标点的位置,都与他平日里的书写习惯如出一辙。“可、可我不记得写过......”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手指摩挲着纸页上微微凸起的铅笔印。
“风间少爷肯定是日理万机忘记了!”林哲立刻接话,朝偷偷比耶的小新使了个眼色,“毕竟您要操心的礼仪规范太多了。而且您看,”他指着旁边笑作一团的小朋友们,“大家玩得多开心啊。”
这时,正南举着被捏得不成形的蛋糕跑过来,奶油糊了满脸:“风间,这个草莓蛋糕要是用屁股压一压,说不定会更好吃!”阿呆跟着点头,举起画满公式的笔记本:“根据流体力学,屁股的压力能让奶油分布更均匀。”
风间看着周围闹哄哄的场景,又低头看着手册上那行“生日特权”。记忆突然闪回今早——他躲在房间反复修改请柬,听见楼下妈妈和佣人讨论“小少爷最近太紧绷了”。此刻,晚霞将小新扭屁股的身影拉得很长,那上面还沾着不知何时蹭到的蛋糕碎屑。
“那、那就只允许这一次!”风间涨红着脸合上手册,却偷偷把“禁止奔跑喧哗”那页折了个角,“但下不为例!下次宴会......”他的话被小新突然的“屁股外星人入侵”尖叫打断。只见小新戴着纸糊的外星人头套,撅着屁股在草坪上横冲直撞,身后跟着举着塑料叉子“抵抗”的小朋友们。
林哲看着风间欲言又止的模样,悄悄把藏在背后的铅笔塞回口袋。晚风卷起宴会桌布的边角,吹落了小新甩飞的“象鼻”道具。远处野原家的方向,小葵的咿呀声混着动感超人的主题曲隐隐传来,为这场荒诞的辩论战画上句号。
或许在春日部,再严谨的礼仪手册也敌不过孩子们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而那个被篡改的“生日特权”条款,终将成为风间记忆里最特别的生日礼物——毕竟,还有什么比打破规则的欢笑,更适合装点八岁的生日呢?